茶樓二層是異時空客人專屬空間,裝修上和一層大廳倒是幾乎相同,看起來毫不起眼,實則用料裝修都講究的很。
等候的時光最漫長無聊,古宸和周天娜對坐在八仙方桌前下了幾局五子棋打時間,周天娜不是他的對手,索性賴皮攪和亂了棋盤,拿着黑白子自己擺圖案消磨時間。
古宸本來就是想赢到她無心再玩,淡然一笑,低頭繼續在手機上查資料。
兩人身畔不遠處,一個冒着微微紅光的炭爐擺在屋子當中,上面炖着佛跳牆的紹酒壇子雖然用荷葉密封着,仍舊有掩蓋不住的香氣四溢,讓秋寒之意盡去,隻留滿室暖香。
平常西面的牆隻是普通的白色牆壁,位面客人即将到來時就變成圓形時空傳送門,一眼望去看不見裏面有人影,隻有幽暗深邃繁星密布的夜空。
古宸前幾天是在晚上觸了任務,因爲這位神秘客人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深時分。
牆上的自鳴鍾铛的一響,一位中年男子從虛空之門走了進來。
隻見來者長方面容,颌下微須,粗手大腳。一身衣服雖到處都是補丁,卻漿洗的幹幹淨淨。手裏拿着一根瑩綠如玉的竹杖,背後負了一個朱紅漆的酒葫蘆。
這副形容長相,再看他右手食指,一根手指齊掌而缺,兩個人不用問也猜的出是洪七公了。
古宸心下放下不少,北丐洪七公性子豁達豪俠,對吃這件事又有無限熱愛,既然是他來,那這任務已經是算是妥妥的完成了多一半。
果然洪七公進來以後,神情猴急,臉上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嘴上說着:“老叫化晚上肚子裏饞蟲叫喚,就天上掉下來這麽一間飯館子,真是天賜良機。”
他也不看古周兩人,隻管過去湊着佛跳牆的壇子聞來聞去,臉上饞相更加厲害,翻來覆去的說道:“香,真是香的古怪,你們兩個娃娃這壇子裏煨的什麽好菜,可是得給老叫化嘗一嘗。”說着話,仍舊是目不轉睛圍着壇子轉圈,抓耳撓腮生怕吃不上。
古宸應聲說:“我這道菜叫滿壇香,又叫佛跳牆,就是連佛祖聞到香味都會半夜偷偷跳牆來吃,您老人家可真是識貨。”
“嗳~”洪七公打開背後負着的酒葫蘆,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遞給古宸說:“娃娃你喝。”
古宸也不推辭,接過來就往嘴裏倒了一口,嘗的出來度數頗低,略有酒意而已。
他抹抹嘴,望着七公一笑,說:“既然嘗了您老人家的酒,少不得請您一起吃這佛跳牆。”
周天娜見一老一少說的融洽,瞧着佛跳牆火候足,戴上隔熱手套取下扣在荷葉上的小碗,一掀荷葉,頓時滿室都是鮑魚海參魚翅的濃香。
她挑了粗瓷大碗,細細将每一樣食材都盛過,才遞給早就坐在桌邊翹以盼的洪七公。
一大碗佛跳牆,軟糯脆嫩,湯濃鮮美,白者蹄筋如零瓊碎玉、紅者豬羊肥美膏腴、黃者鮑魚軟爛濃香。
洪七公大爲陶醉,每吃一樣,都細辨滋味,随即咽下,口中諸般滋味層出不窮,變化多端。各樣食材本身都驚心泡制過,混煮以後又吃盡其他食材的味道,妙得是又和諧同一,互不奪味又相映生輝。
洪七公閉着眼狂吃,口中念念有詞唠叨着辨别出來的食材:“肥雞,鴨子,海參,鮑魚,魚翅,魚唇,幹貝,蛏子……”
古宸見他辨味如此驚道,也是啧啧稱奇,在旁說道:“前輩你要是能辨别出所有食材,我就服了您。”
洪七公嘴上不得空,一通胡吃海塞完全沒空回他的話,等吃幹淨一碗,周天娜去添菜的空檔才有空又說出幾樣:“幹貝,鴿子蛋,羊肘拐,蹄筋……”
又拿筷子連扒幾口,嘴裏連連說道:“古怪,古怪,有一樣味道似有實無,倒是不好分得出來。”
他此時已經把幾十樣食材逐一列舉,并無錯漏,卻不知在糾結什麽。
古宸隻面帶恭謹任他思索并不打擾,周天娜知道佛跳牆的所有食材,對比過後無誤,才洪七公這手辨味功夫欽佩萬分,笑着說:“前輩,這壇裏所有的食材您都全說出來了,一樣也沒有少說。”
洪七公皺着眉頭擺擺手,伸筷又挑了一著魚翅吃下,一拍大腿,這才喜笑顔開的說道:“我說是什麽,原來小娃娃拿肥豬膘肉和魚翅一起蒸了去腥,所以嘛,這魚翅裏帶了一點點豬肉膘的味道,可這壇子裏卻沒有這個肥豬膘。小女娃娃,我說的對也不對。”
周天娜一臉佩服,神還原了一下papI醬式驚歎拍手,連連稱贊說:“前輩您真是吃客中的狀元。”
真是厲害了我的大叔,幾十樣食材裏頭其中一樣魚翅之前怎麽處理過都能分辨出來,這簡直是神乎其技,隻辨别一道玉笛誰家聽落梅裏有幾種肉還真是沒顯示出您的全部實力啊。
古宸又從空間裏取出來一碟子蓑衣蘿蔔和一碟子銀絲卷,這兩道是系統給佛跳牆準備的官方标配。
蓑衣蘿蔔又名蘭花蘿蔔,是明末清初由洞庭湖區盛産的皮薄、肉嫩、光潔的鮮白蘿蔔爲原料,後經數刀切後提起時形同盛開的蘭花,又如過去農民的雨具蓑衣,故得名。
銀絲卷潔白如雪,裏面銀絲隻少少放了糖,爲了配合佛跳牆的口感,兩樣都是特制的,味道都清而不奪味。
洪七公不住口的掃蕩光了一壇子佛跳牆,這才意識到新認識的兩位小友,可是從頭到尾都沒動過筷子,他神色尴尬的抓抓頭,說道:“我老叫化平時讨要些殘羹冷炙也就罷了,今天卻吃了兩個小娃娃這麽一壇子好菜,可是承了天大的恩惠,可惜老叫化是個叫花子頭兒,身邊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可要拿些什麽給兩個娃娃好。”
他雖然嘴饞又性子豪邁,也知道這一壇佛跳牆用料十足,價格不菲,自然是不好意思白吃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