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子走了,長須白發前輩走了,衆多龍虎山弟子也走了,隻剩下八名弟子守護老君峰别院,同時爲羅天陽倆提供飲食。
張天師帶着勝利的喜悅,跟龍五一起回正院去了,隻留下羅天陽和無名道長兩人。雖然清靜了許多,但他倆也不敢有絲毫大意,因爲梁明子那“邪道”必定會出現,不然他返回龍虎山就沒任何意義。
他的身份至今仍要打個引号,但在羅天陽幾人心裏,他已經坐實邪道的名分,隻是缺少确切證據而已。
沒了梁明子的打擾,羅天陽再度将修煉時間改爲子時時分,以使自己處于最佳狀态,有利于沖擊金符修爲。
子時時分,羅天陽等準時到達靈氣福地,留下完顔珏四個在外面戒備,無名道長陪着羅天陽進入鋼架玻璃房。
這一次進來,兩人都有些異樣的感覺,凝視瞧了噴泉許久,明知根源在那,卻又說不清是怎麽回事,心裏有些慌慌的。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而且極少産生。
羅天陽與無名道長對視一眼,眨了幾下眼睛,而後說道:“師父,或許梁明子根本不須操控法陣,因爲那對他來說是非常危險的。”
無名道長聽了,眉頭也是一皺,頓了一會,輕歎一聲道:“天陽,你的感覺或許是對的,這可能就是他有恃無恐離開的原因。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這座法陣可不是一般的邪,不是一般的強,到時可能有極大麻煩。”
鋼架玻璃房内,一時間陷入沉寂之中,連那嘩嘩往上噴的噴泉,似乎也在此刻變得寂靜無聲,他們倆的呼吸更是近乎于無,可謂落針可聞。
時間也仿佛停滞了般!
羅天陽先驚醒過來,看到無名道長那茫然的眼神,心裏頓時大吃一驚,急忙揮手拍出一掌。隻聽得“砰”的一聲輕爆,無名道長從茫然中緩過神來,額頭嘩地滲出一大灘冷汗,眼裏有些許驚恐,身子也在微微顫抖。
“怎麽啦,師父?”
無名道長抹抹額頭上的冷汗,然後指着噴泉方向,一臉餘悸道:“天陽,剛才師父仿佛看到了一個黑影,它正咧嘴對我笑呢?”
“可我沒感覺到啊!”羅天陽不是懷疑無名道長産生錯覺,而是奇怪自己之前也處于茫然之中,卻隻感覺腦海中一片空白,并沒有什麽特殊存在。
無名道長重歎一聲,搖搖頭道:“它的目标或許是我,也或許是在警告我,讓我不要多事。而你是它終極目标,在你最後沖關前,它應該不會與你有交集的。”
這話聽着有理,但羅天陽心裏卻很不是滋味,目光轉向噴泉,瞳孔緊縮,直盯着它。見許久之後仍沒有那種感覺,他突然釋放出神識,以最快的速度探過去,立馬碰上一堵無形的牆,不但腦袋發生眩暈,而且還有一陣極難忍受的刺痛感。
“呼……”
急忙收回神識,羅天陽如釋重負地長籲一口氣,而後望着無名道長苦笑道:“師父,或許你的感覺是對的,它在極力阻擋我,不讓我發現任何端倪。”
對這座五行法陣,無名道長越來越有種無力感,輕歎一聲道:“那就等最後一刻來臨吧。”
“嗯。”羅天陽點着頭輕應一聲,便盤膝坐了下來,迅速進入修煉狀态。他現在有種緊迫感,想盡快渡過這段難熬的日子,當一切都明朗之後,不用再擔心什麽,就等命運揭曉好了。
有這靈氣福地在,修煉對他來說,可以說無法再比之更順利。那針尖大小的固化内核,在一波波天地靈氣沖擊氣海後,漸漸将附近固化的小顆粒吸過去,将液态部分往下擠,固化内核以可以感覺的速度增大,并影響氣海的脹縮力和幅度。
當他沉浸在修煉快感之中時,留在靈氣福地外面的完顔珏四個,皆被上空那金色雲團吸引。它散發出的金色光芒,将靈氣福地覆蓋住,與那五行法陣交相輝印,令整個山凹裏金光燦燦,仿佛置身于金色佛光之中。
“真是太美了!”完顔珏忍不住贊歎,小非卻是鼻子用力一抽,冷哼道:“再美有什麽用?它們對哥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銅棺和靈棺微微笑笑,完顔珏卻是伸手打下小非的小腦袋,笑罵道:“你這小家夥,腦袋裏想什麽呢?”
“腦袋裏想着如何破陣……”小非拖長聲音,一臉的懶洋洋,目光掃掃那倆強忍住沒爆笑出來的邪靈,又是冷哼道,“你們倆破棺材,想笑就笑嘛,幹嘛忍得這麽辛苦!”
“哈哈哈……”銅棺和靈棺一陣爆笑,連完顔珏也被逗笑了,可小非卻似乎沒了笑點,翻了一頓白眼,沒好氣道:“這有什麽好笑的?我苦思破陣,難道可笑之極嗎?”
完顔珏收住笑,一臉愛憐地望着小非,輕輕撫摸下他的小腦袋,然後重重籲出一口氣,輕歎道:“且不說這座法陣有多強,就憑它以靈氣福地爲陣眼,那就不是我們所能破的。”
“沒錯!”靈棺深以爲然地接口道,“主人突破到金符修爲,或許才有破陣可能。我們幾個哪怕聯手,無非是分散它的法力,而不能破得其陣,因爲它有靈氣福地源源不斷的靈氣補充,法力的削弱能在極短時間内得到補充。”
銅棺嘿嘿笑笑道:“你們想得太多了,還是按羅道長他們的計劃,到時我們聯手攻擊,替無名道長分擔些壓力,其它的就交給羅道長吧。自始自終,解決這座法陣的鑰匙就是他,我們隻不過是替他争取時間的配角。配角就要有配角的自覺,别費心主角該關心的事。或許,我們連配角都不是。”
“銅棺說得對,我們最多是配角,就不要去費那精力想主角的事。”完顔珏摸着小非的小腦袋,輕聲勸慰道,“小非,相信你哥,他一定行的。”
小非嘟着嘴,情緒有些低落地點下頭,沒有作聲。
自從臨陣投降後,靈棺便以羅天陽爲主人,與小非一般對羅天陽有着盲目的崇信,如今見小非如此悲觀,它呵呵笑着打氣道:“小惡嬰,你不是一直相信主人的嘛,怎麽現在反倒起疑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