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銀符加兩股靈力,自然不是兩股陰氣所能敵,長生教聖女再度拍出一股陰氣,方将它們給完全摧毀。
不過,面對羅天陽和胡雪兒聯手,她應該自認讨不得好,便沒有繼續攻擊,而是飛身往後疾退,返回到了涼亭之内。
或許是她對涼亭有特殊的嗜好,也或許是這座北鬥七煞陣原本如此布局,陣眼所在也有一座涼亭,不過是更大的八角涼亭。
白色帷幕自然下垂,長生教聖女端在涼亭中央,身前擺着一張矮琴桌,上面安放着一張古色古香的古琴。一雙玉手從銀白色衣袖中伸出,十指按在琴弦上緩緩撥動,一個個憂傷的音符透過白色帷幕,回響在空蕩蕩的荒原上。
“小心!”
聽得胡雪兒大聲提醒,羅天陽猛地從傷感中清醒過來,不覺一陣後怕,這種親情共鳴之下的憂傷,他還真有可能會深陷進去,最終成爲自己這位高祖奶奶的獵物。
“嗯,不錯。”
不過,他的表現還是得到了胡雪兒的稱贊,稍待一會便又聽得她歎息道:“你們這位高祖奶奶啊,一悠閑下來,便會彈這些思兒心切的憂傷之曲,每次我都會跟着悲傷,隻是尚能及時清醒,才沒着了她的道。她深陷其中,已經無法正常思考問題,你也不要再抱什麽希望,還是想想其它辦法,如何在破邪陣的同時避免同歸于盡?”
“狐仙奶奶,我跟族中長輩商量了一番,覺得隻能用法陣保護羅氏族人,以其來對抗天雷之劫。不過,前提是邪陣得破掉,而且還有時間布陣。至于能否抗得住天雷之劫,那得看羅氏一族的造化了。”
聽完羅天陽的話,胡雪兒秀眉蹙成一團,疑惑道:“好好的破陣解咒,怎麽會惡化到如今這地步啊?你遠山公當年可是蔔過一卦的,隻要破掉邪陣,羅氏身上的詛咒便能解啊。”
對她的疑惑,羅天陽隻有苦笑,擡眼望一眼又惡毒地盯着自己的高祖奶奶,他解釋道:“狐仙奶奶,當年高祖奶奶布邪陣下血脈詛咒,遠山公逆天改命救子,皆是必遭天譴之舉,上天豈會放過他們。所謂的窺得天機,那不過是上天留一分希望,好讓羅氏後人想法破陣。而如今,我修習的破鬼訣也是逆天之修道法門,小小年紀便淩駕于地府之上,又是上天不允許的逆天之爲,它老人家豈會放過我們羅氏啊?”
胡雪兒越聽,秀眉皺得越緊,聽得他說完後,便驚詫道:“小子,你竟然淩駕于地府之上了?”
羅天陽苦笑道:“狐仙奶奶也應知道,地府那十殿閻王,它們的修爲是天定的,隻要被選中便是那等修爲,不需要修煉,修煉也沒有用。而我的境界卻是突飛猛進,現在便已比它們稍強,用不了多久還會晉階到金符修爲,要拿捏它們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上天豈能容忍?”
聽完這番話,胡雪兒的秀眉反而舒開了,搖搖頭輕笑道:“說來也是,你遠山公窮其一身,修爲再也難上一步,應該是老天刻意所爲,金符修爲是算得上逆天之舉。真不知道你這小子,哪輩子修來的福氣,竟然得到那逆天法門破鬼訣,達到前無古人的驚人之成就?”
羅天陽仍是苦笑道:“狐仙奶奶有所不知,我那前世母親,在我靈魂中留下殘魂,機緣之中又得到她留下的三顆聚靈丹,使得晉階成功率爲百分之百。否則,哪能修得如今這等修爲啊?”
“啊!”胡雪兒一陣驚愕,随後便呵呵笑道,“你這小子,原來奇遇還不隻一樁,上天不嫉妒都難啊。”
唏噓一陣子後,羅天陽便問道:“狐仙奶奶,您怎麽能進得邪陣啊?”胡雪兒失蹤五百多年,狐仙一族多方打聽都沒下落,誰知會在邪陣中遇到,他不禁感到好奇。
胡雪兒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小子,你多次進邪陣除邪煞,難道猜不出我是如何入陣的?”
聽得她一提點,羅天陽立馬明白過來,伸手拍拍自己額頭,自嘲地笑道:“您瞧我這腦袋,竟然忘記這事。”鬼邪靠近邪陣,會被其吸進去,當初小青告訴過他,隻是一時想不到這茬而已。
進了邪陣的鬼邪,沒有羅天陽相助,自然是難以出得了邪陣的。羅天陽便說道:“狐仙奶奶,等下我用符咒将您收了,您就能出邪陣。”
胡雪兒卻是搖搖頭道:“小子,你難道還不明白,正因爲有我在此,你這高祖奶奶才無法全力運行邪陣,五行聚陽大陣方能支撐到如今嗎?”
“啊!”羅天陽下意識地一聲驚叫,他還真沒想到這茬。不過,想想便很容易明白,邪陣之所以如此強大,正是因爲這位高祖奶奶坐鎮于陣眼,不但能将鬼門關散發出的邪煞之氣吸收,還能将羅山山脈四周的陰煞之氣吸收,爲邪陣的運轉提供強大動力。
呆愣好一陣子,羅天陽憂慮地問道:“狐仙奶奶,高祖奶奶如今陷入死結之中,沒她又無法獲得與上天抗争的機會,可怎麽辦才好?”
對羅天陽想出的硬抗天譴之法,胡雪兒深感認同,既然上天欲同收羅氏和巫靈教,那在兩陣告破之後,隻能用法陣來對抗雷劫,撐得過便能救得羅氏,撐不過隻能認命了。
但這一切的基礎,便是要将兩陣告破的影響減到最低,而且還得有長生教聖女相助,畢竟她是名中級鬼王,有她相助的成功性定能強上許多。
她擡眼瞧瞧仍是仇恨不減的長生教聖女,秀眉微微一蹙,沉思許久後,便點點頭道:“小子,不管如何,你的身上都流淌着她的血脈,或許能用其來喚醒她也不一定。畢竟,血融于水,她對兒子的思念之情千年而不減,當能感應到自己後人,而且應該會溝起其舔犢之情。”
“嗯,滴血認親!太好了,隻要她認可自己血脈,那一切便有得商量。”羅天陽聞言大喜,對胡雪兒的辦法甚爲認同。
他沒想到這古老的不科學之法,如今卻成了羅氏的救命稻草,心裏立馬有了迫不及待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