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狂笑過後,金甲屍吸盡了四周殘餘的陰煞之氣,被轟得極慘的屍身恢複大半,那黯金色的皮膚中透着絲絲焦黑,那爆炸頭倒變成一頭短發,不過看上去像是被老鼠啃過似的。
真的好強!
盡管它是死敵,但羅天陽内心仍不禁由衷地佩服,被折騰了幾乎一整夜,金甲屍卻仍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而他的銀符和靈力卻所剩不多,估計還能支撐上一刻鍾左右。
隻見金甲屍笑聲倏地一收,兩道毒蛇般的目光直盯過來,陰測測道:“臭小子,現在輪到本尊來虐你了,希望你能抗得到天亮。”
擡眼瞧下天色,見離天亮也不過半個來小時,羅天陽心中更有信心,但表面上卻是臉色微微一變,然後裝出一副硬着頭皮的模樣,努力保持淡淡的聲音回道:“金甲屍,即使你已勝券在握,但我依然相信天道難違,最後死的必定是你,這絕不可能改變!”
“那本尊今晚便讓你見識一下,天道在本尊眼裏,那不過是個屁!”金甲屍獰笑着,身形突地暴起,朝羅天陽猛撲過來,速度依然是那麽地迅捷,“半個小時,你認爲自己能抗得過去嗎?臭小子,你不必急着回答,先受本尊幾掌,然後再來回答也不遲。”
就像是下了一步無理棋,金甲屍那雙掌一翻,兩道屍煞之氣同時轟過來,非常地霸道,前所未有之強大。
羅天陽見了便是臉色大變,這次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地被驚到了。他絕沒想到,被削弱到此的金甲屍,還能施展出如此強大的法力,比之前那些強了一倍有餘。
“天陽,小心啦,這便是它的殺招!”
聽得無名道長在身後大聲提醒,羅天陽心裏頓感一陣苦澀,知道又能如何,最終還是不得要硬抗下來。
這記攻擊來得太猛烈,他不得不耗費法力往後飄退,同時左手一甩出最後兩道銀符,天殘刀跟着一陣疾揮,四道銀色刀芒反斬過去。
“轟!轟!轟……”
一連串的爆轟聲響起,騰起一團又一團青煙,金甲屍的身形卻在青煙邊緣顯出,一晃身形又逼上前來,仍是同樣強大的兩道屍煞之氣拍過來。
這次羅天陽沒了銀符先擋一下,在身形暴退同時,奮力揮動天殘刀,直接發出八道銀色刀芒,方才将它們摧毀掉。
如此這般地硬抗了五分鍾,羅天陽氣海中靈力耗盡,隻能用天殘刀本身的法力與它對抗,立馬被屍煞之氣轟得慘叫着猛吐數口血,身體也倒飛出五六十米,方才重重跌倒在街面上。
沒料到事态最後會發展到如此境地,完顔珏慘呼一聲“一毛”,一飄身形便沖了上去,銅棺也急吼吼地不甘落後,唯有無名道長皺着眉頭落後兩三步,不過已甩手打出一道誅邪符。
“哼,區區一垃圾,難道還阻得了本尊?”金甲屍卻是絲毫沒把誅邪符放在眼裏,連羅天陽八道銀色刀芒都能摧毀,一道誅邪符又如何擋得了呢?
兩道強大的屍煞之氣轟向羅天陽,在途中被那誅邪符阻了一阻,但也隻是被削弱了點,方向絲毫沒變,速度也同樣的迅猛。
顧不得氣海翻滾帶來的身體不适,還有内髒被震得隐隐作痛,羅天陽在地上一個急翻滾,盡可能地翻到五六米外,可那兩道屍煞之氣實在太強。
“轟!”
兩道屍煞之氣同時轟到地面,頓時轟出一個直徑二十餘米的深洞,而在這直徑範圍内的羅天陽,在慘叫聲中,身體被轟得飛上天空。
“哈哈哈,羅天陽,納命來!”怎麽看都怎麽覺得,羅天陽已經失去抵抗之力,金甲屍如今已是胸有成竹,洋洋得意地大笑道,身體忽地暴起,伸展着十隻利爪,朝羅天陽猛撲過去。
被它這一暴轟阻了一阻的完顔珏和銅棺,也拼命地飛到半道攔截,陰氣和煞氣不要本錢地轟向金甲屍。
而落在後面兩米的無名道長,将手裏的鎮屍符和誅邪符打光,然後伸手接住下落的羅天陽,拼盡全力往後飄。
此時的羅天陽面如金帛,嘴角還在流着鮮紅的血,臉上倒還能顯出幾分苦笑,輕聲道:“師父,沒想到它竟然有如此戰力,是我一時大意。”
無名道長則是淡淡道:“如此不是更好嗎?”
前方的完顔珏和銅棺,在金甲屍猛攻之下,已在節節敗退,顯然已支撐不了多久。無名道長雙腳一落地,便将羅天陽輕輕放到地面,背對着金甲屍,從他口袋裏掏出那枚金丹,将其塞進他口中,随後往邊上疾飄,同時高喊道:“快退!”
明白他話中之意的完顔珏和銅棺,不再阻攔金甲屍,讓開大道讓它暴進,自己則逃向一邊。
而金甲屍如今已箭在弦上,心裏懷疑小變态會有什麽幺蛾子,但仍一無所懼地突飛猛進,一意要在羅天陽在搞怪之前殺死他。
金丹入嘴,羅天陽感到的是一股濃得無法形容的法力,以無法形容的速度融化在嘴裏,并延着經絡在體内疾速流淌,最後都往氣海中彙集去。
靈力所到之處,一切傷勢都化爲雲煙,疼痛和乏力也跟着消散,猶如一具失去生命的身體,得到生命源泉的滋潤,瞬間充滿無盡的活力。
而這一切的發生,都在極短的時間内完成,那些如生命源泉般的靈力,不但将氣海充得滿滿,體積膨脹到極緻的程度,剩下的竟然還存在血肉骨骼中,散發着淡金色光芒。
重生!
看到渾身閃爍着淡金色光芒的羅天陽,從地面緩緩而起,金甲屍神情巨變,一個苦澀的詞彙從腦海中閃過,内心已震驚得難以言表。
之前幾乎處于死亡狀态的羅天陽,此時分明是獲得了重生,而且從其身體表面橫溢出的靈力顔色判斷,似乎已突破至金符修爲,豈能令它不震驚呢?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它嘴裏發着喃喃之語,猛撲的身形下意識地慢了下來,身體則已在瑟瑟發抖。它心裏明白得很,無論此時自己的戰力有多強,但面對一名金符道人,那絕對隻有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份,沒有活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