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内,看着一幫印堂發暗晦氣纏身的人,董邪道一臉的陰沉,那自大狂妄的金甲屍,任性地引發了這次群體事故,卻要自己花費珍貴的銀符消解,還要替它抹淨屁股。
應該是被他的臉色吓到了,中年領導戰戰兢兢道:“道長,怎麽,不好辦嗎?”他這一問,衆人的眼神,立馬從眼巴巴變成驚恐,身體明顯在發抖。
瑪的,不知能否隐瞞得住?
中招的人太多,而且還有部分是媒體記者,哪怕現在信誓旦旦不會洩露,但到底有幾人會遵守諾言,誰也說不準。董邪道心中暗罵一聲,陰沉的臉上露出笑容,故作輕松地呵呵笑道:“領導,你别擔心,區區中了點邪而已,哪會有什麽問題?别誤會,我隻是在想其它事情。”
“呼……”
他的輕松表情,令大家懸在喉嚨邊的心都放了下去,紛紛呼出一口悶氣,神情随即放松下來,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
從口袋裏掏出兩道陽符,念咒祭好後,手在空中輕輕一劃,隻聽得“嗤嗤”兩聲,兩道陽符在被燒成灰燼之時,忽地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
整個會議室内,頓時被銀光所照耀,衆人懶洋洋的身體上,猶如一道春風吹過,所有疲勞皆消失得幹幹淨淨,一個個精神振奮,像是吃了興奮劑般。
光芒自然是用神棍手法表現出來的,目的是爲了給大家堅定的信心,減少對外傳揚的概率。但他們身上的邪氣,自然是被強大的陽符所消除,被金甲屍打破的陰陽平衡,在這瞬間得到修複,不會影響衆人的身體健康。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中年領導最早欣喜地叫喊道,其他人随即紛紛應和起來,滿臉都是欣喜之色。
董邪道捏着蒼白胡須呵呵笑着,卻是暗中沖中年領導使個眼色,在得到會意的點頭後,便率先離開會議室。
在一陣喧鬧過後,中年領導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目光銳利地在衆人臉上掃過,最後厲聲喝道:“事關千年古屍這珍貴文物,希望大家封緊自己嘴巴,不要在外吱吱歪歪地亂喊亂叫,否則絕不輕饒!”
會議室裏霎時一靜,文物方的人都是唯唯諾諾地應答,展覽館負責人也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但那些新聞記者卻明顯是在敷衍,嘴上說得好好的,可眼神中卻是閃過很難察覺的狡黠。
在官場混了數十年,這點小伎倆自然瞞不過中年領導,但防民之口勝于防川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嚴肅的表情随即變爲一臉笑容,呵呵笑道:“當然啦,大家堅持要在外面傳揚,我也是阻不住你們,更拿你們沒辦法。不過,當你們的異性朋友……知道你中過邪,他心裏會不會有什麽想法呢?嘿嘿……”
他那語氣和表情,表達了另類威脅,又令會議室内氣氛凝重,顯然大家都不願将此事透露出去,畢竟這不是什麽光彩之事。
沉寂半晌,大家又紛紛表态,尤其是那些新聞記者更是一本正經,甚至有人作出斷子絕孫的誓言,與之前的敷衍完全不一樣,顯得鄭重極多。
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董邪道想極力掩飾的中邪事件,最終還是擺在羅天陽面前。在他傍晚回到蘇公館時,方餘平神情緊張地坐在沙發上等,擅抖的手上還拿着手機,屏幕上是一篇千年古屍邪氣外露的文章。
這篇文章是以一名局外人口吻寫的,将考證現場的中邪情形描述得淋漓盡緻,很多情形明顯是誇張放大的,但至少也能得出中邪的真相。
羅天陽大緻看了一遍,神情凝重地将手機還給方餘平,問道:“是誰透露出來的,應該查出來了吧?”
方餘平将手機收起,搖着頭苦笑道:“是那展覽館老闆。雖不是透露給警方的,但很容易順藤摸瓜找到他,因爲他才是現場唯一一位想結束展覽的人。比起那兩位道長,他更相信成大師和羅兄弟你們,畢竟你們在杭海負有盛名,而他們則是來路不明之人。”
二傻知道得更早,接口道:“天陽,我問過那老闆情況,其實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中邪,隻不過除了兩道人,其他人都中了邪,人數顯得多了些。”
中邪是普通,但背後所隐藏的,正是羅天陽所關注的。他瞧一眼臉色慘白的蘇柔,輕笑着安慰道:“蘇姐,千年幹屍暴露在空氣中,若沒有安全措施,有人中邪很正常,你别太過于憂慮,這跟你身上的不一樣,也沒什麽關聯。”
“那你什麽時候将小柔身上的邪氣清除掉?”蔡菲菲神色不善地盯着羅天陽,緊緊追問道。
柳曉玉隻是冷哼一聲,但給大家帶來更多的寒意。
面對衆人的焦慮,羅天陽沒急着回答,而是将事情前後細細想了一遍,最後才眼望着柳曉玉,開口道:“大家可曾記得,曉玉姐被邪道掉包之事?”
“啊!”衆人聞言,皆是失聲驚叫,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明顯是被吓壞了。
知道自己的話被誤解,羅天陽搖着頭苦笑一聲道:“沒你們想象得那麽嚴重,蘇姐不是靈魂标識被改,而是靈魂上被作了标記。這麽說吧,蘇姐的某一前世,跟那具千年幹屍存在關聯,它因爲感應到蘇姐,方才将那靈魂上的标記完全激發,因此才身無邪氣卻又是印堂發暗。”
其他人仍處震驚之中,二傻卻是傻傻地問道:“哪它會不會找上門來啊?”客廳内頓時氣氛恐慌,一個個焦慮地望着羅天陽。
羅天陽不悅地掃了一眼二傻,重重冷哼一聲,開口道:“能夠在靈魂上作标記的,絕對不是什麽盜墓賊,而是一個道法修爲不低的邪道。現在難以猜測他與蘇姐前世的關系,但可以肯定,它是會找上門來的。哪怕我用道術阻斷這層聯系,它自然也有辦法獲得,比如逼供那位老闆。”
“那怎麽辦?”其他人被驚得說不出話,又是二傻在傻傻地發問。
目前看來,這件事是躲不開的,羅天陽早有心理準備,擔憂之心反而消失了,神情淡然道:“若沒辦法阻止它複活,那便與它決一生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