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棺!
棺材的顔色雖是金色的,但身爲宣傳策劃中的一員,長發青年非常熟悉銅棺的形态,一眼就瞧出來,立馬吓得張嘴要喊。
可他嘴巴張得大大,舌頭像是打着結不說,喉嚨裏還像塞着一塊布,面部憋得通紅,可聲音卻怎麽都發不出來。
在他焦急萬分之時,銅棺開始旋轉,旋得那水暈變大變深,而銅棺也跟着變大,不過始終沒離開水暈範圍。
銅棺在旋轉中,還釋放出絲絲黑霧,飄到空中形成一團透着邪氣的烏雲,将照到水暈上的陽光都遮擋住,令銅棺更增添幾分邪性。
在裝模作樣釣魚的衆人,終于還是被池塘如此大響動吸引過去,在看到那口銅棺後,都吓得松開手中魚杆往後逃,像啞巴一樣指着長發青年,卻怎麽也喊不出聲來。
在場唯一沒動的是李老闆,他此時雙眼血紅,面目扭曲得不成人形,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嘴裏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
衆人的目光,瞬時又被李老闆的反常吸引過去,更是吓得雙腳發軟,身體失去平衡,紛紛跌坐在地,尖叫聲連連。
衆人接着又驚駭地看到,在面對如此恐怖的場面,長發青年居然雙手仍緊握着魚杆沒松開,身體被拉扯得緩緩往池塘裏傾,他本人卻是渾然不覺。
這時,水暈擴展到最大,一口巨大的銅棺在其中緩緩旋轉,棺蓋“咯吱咯吱”地自動拉開,棺内透出耀眼的金光。
“咔嚓”一聲過後,棺蓋轟然離開棺身,落到那團烏雲下方,正對着下方的棺身。
“吼!”
從棺内裏傳來聲怒吼,衆人頓感渾身放松,張嘴就尖叫起來:“快松手啊……”
長發青年依然渾然不覺,身體彎得像蝦,像一條抛物線般,被魚杆拉扯向水暈,看上去更像是要飛身躍入棺中。
“嗬!嗬!嗬……”
随着長發青年被拉向銅棺,李老闆也從青石上站了起來,不過面目仍是同樣的猙獰,嘴裏發着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嗬叫。
這不是人的聲音!
大家都有同感,也同時有了勇氣,齊聲大喊道:“老闆,快走啊!”
李老闆沒有反應,目光依然緊盯着銅棺,而長發青年則不像是個人,更像是個橡皮人,正機械地被拉向銅棺,連一點掙紮都沒有。
“去救老闆!”
不知誰喊了一聲,大家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朝李老闆跑過去,嘴裏嘶喊道:“老闆,快離開那!”
石屋中,羅天陽和二傻正坐在沙發上,喝着茶讨論昨晚邪祭銅棺的事,聽到外面傳來一聲熟悉的吼叫,羅天陽頓時大叫一聲不好,抛下手中茶杯,抄起身邊的背包,飄身沖出房間。
回廊上,馮教授正和林主任在讨論銅棺的事,也被那吼聲驚得渾身一顫,眼望向吼聲傳來的方向,看到羅天陽飄身出來,急忙問道:“羅先生,是銅棺在吼嗎?”
“這大白天的,它這不是吼,分明是在挑釁!”二傻随後罵罵咧咧地跑出來。
站在庭院中央聽一會,沒有再傳來吼聲,羅天陽扭頭瞧向回廊,嘿嘿恥笑道:“林主任,你聽到了嗎?”
“聽……聽到了。”林主任要比馮教授狼狽得多,渾身顫抖不說,臉色都是一片灰白,顯然是第一次親身遇到這事。
羅天陽“嗤”地一笑,故意刺激道:“那你現在還認爲,能抽幹池塘裏的水嗎?”
林主任身體發軟地靠在藤椅上,嘴唇蠕動一會,沒能說出話來,但從其驚恐的眼神看得出,他應該是沒信心了。
對留下銅棺,馮教授已經完全沒有信心,即使能撈上銅棺,他也不敢将它留在身邊。待緩了緩神,他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打圓場道:“羅先生,你看能不能将它鎮在池塘裏?”
“不能!”羅天陽非常幹脆地回道,“銅棺是邪靈,修爲比我還要高,它現在沉在塘底,符咒又怕水,金棺材釘又釘不到它,我對它無可奈何。”
馮教授聞言,神色不禁一變,現在不是能不能将它送回古墓的問題,而是如何消解它對大家生命的威脅問題,若連羅天陽這個高人都沒辦法,那隻能撤離考古隊了。
在一陣沉寂過後,二傻問道:“天陽,要不要去池塘那看看?”
“沒什麽可看的。”銅棺既然安靜了,羅天陽也沒什麽興緻去瞧它,站在池塘邊看它,純粹是幹焦急。
這時,孫經理突然驚叫道:“不好!李老闆他們在賓館那。”
“找死啊!”
二傻的笑罵聲剛落,賓館那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救命聲,而且還是不同人喊的。
不好,出事了!
羅天陽眉頭一皺,暗道一聲不好,身體随即飄起,在空中虛踏兩步,出了庭院往屯外沖去。
“嘿,你們老闆,真夠勇敢的!”二傻沖臉色煞白的孫經理譏笑一聲,跟着追了出去。
池塘邊,衆人在跑去救李老闆,長發青年卻在飛身躍入銅棺内,他們頓時吓得高喊救命。
“嘭!”棺蓋重重落到棺身上,非常吻合地蓋在上面,跟開棺要橫推完全不同。
長發青年在棺内沒有掙紮,而李老闆則抛開手中的魚杆,手指着漸漸加速旋轉的銅棺,獰聲大笑起來。
長發青年肯定是死定了,哪怕還有希望救回,也沒人敢跳到池塘裏去救,更何況也沒人有這個能力。但李老闆則不同,這是大夥的飯碗依仗,站在池塘邊發狂,還有挽救的可能,于是大家邊叫喊,邊跌跌撞撞地朝他跑過去。
胡山屯方向傳來一聲長嘯,正在獰笑的李老闆,笑聲突地一止,臉色鐵青,嘴裏吐着白沫,仰身朝後倒下去。
“吼!”
與此同時,銅棺發出一聲吼叫,顯然是在呼應羅天陽的嘯聲,當然是嘲諷的呼應。
這聲吼叫,又吓得衆人手腳發軟,沒跑到李老闆身邊,一個個都尖叫着往地上倒。
“轟!”
池塘升起一道水柱,沖散上方的烏雲,待失去動能後,又嘩嘩地往下落。
倒在地上的衆人,被淋得像落湯雞,一道道刺骨的寒意侵入體内,凍得全身發僵,下下牙齒打戰得咯咯作響,想起身也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