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羅天陽不肯合作,那跟蹤羅天陽成爲必然,這是今天下午大家的一緻決定。而要執行這一策略,關鍵就在于完顔傑,隻有他才有可能完成這艱巨的任務。
對跟蹤羅天陽,完顔傑打内心贊同,可要如何去做,他還真沒什麽妥當的辦法,因爲羅天陽的修爲太高,一個不慎就會被發現。
他緊皺着眉頭,眯着雙眼思考了半分來鍾,又回頭瞧瞧身後的胡山屯,方才悄聲道:“老師,我有九成把握可以斷定,入墓口就在胡山上,因爲它是八座山峰中唯一有陰氣外洩的。若入墓口在其它山上,那一定會有更多的盜墓者進入,必然會留下些盜洞,以我的常識和經驗,不可能連一個都沒發現。”
馮教授兩眼一亮,急切道:“阿傑,盜洞是肯定存在的,羅天陽他們也肯定是從盜洞進去的。你可以每天上山,到處去找找看,我相信遲早發現的。”
完顔傑聞言一笑,搖搖頭道:“老師,這跟大海撈針,又有何區别啊?”
“可這裏有‘磁場’幹擾,很多儀器一靠近就會失效,沒法用儀器來測定地下墓穴的布局,大海撈針雖然渺茫,但也好過什麽都不做啊!”那位帶眼鏡的中年男子在旁插口道。
馮教授沉重地歎息一聲,苦笑道:“我們這些考古專家,竟然還沒盜墓賊厲害,真是笑得大牙了。”
完顔傑跟着歎息一聲,然後放松地聳聳肩,輕笑道:“好了,老師,傷感也沒有用,還是按原計劃行事,安心地跟蹤他們吧。”
“那問題是,師兄你要如何跟蹤?”戴眼鏡的中年人馬上追問道。
對這個學弟一再插嘴,完顔傑心中有所不喜,臉色略略一沉道:“羅天陽修爲那麽高,現在計劃做得再好也沒有,還是随機應變吧。”他心中自然有一套自己的辦法,但效果如何則未可知,跟這些外行人商讨,更是對牛彈琴,因此什麽都不想說。
馮教授瞧他片刻,随後則點頭道:“那好,一切就交給阿傑,其他人不要再過問。”道術他不會,可人情世故見得多,知道完顔傑心高氣傲,有些不耐煩了,就立刻結束這個話題。
一衆人在天黑前回到石屋,孫經理已經準備好一桌飯菜,這裏隻有她才是個閑人,留下也隻是爲大家準備餐食的。
吃飯時,大家其樂融融,沒有再提入墓口的事。吃完飯後,各自會自己住處,各自做自己的事,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勢。
對馮教授一行人的反常,羅天陽看在眼裏,心裏卻不以爲然。有完顔傑在,入墓口遲早會被發現,他不跟他們合作,隻是想讓其被發現的時間延長,不使自己入墓之行受到幹擾。
而二傻則心直口快,一落座就神神秘秘道:“天陽,那幫磚家有問題啊。”
羅天陽擺擺手,笑道:“随他們去吧。入墓口在胡山,這瞞不過他們,他們能做的無非就是排查和跟蹤,隻要不影響我們,就讓他們做去。”
二傻點點頭,随後就問道:“天陽,那我們什麽時候行動?”
一提到下墓,羅天陽首先得考慮女飛屍的事,他沒有馬上回答二傻的話,而是細細地思考了一番,其後才回道:“再找幾天女飛屍,一方面做好充足準備,另一方面盡可能排除它的幹擾。至于那完顔傑,隻要他做得不過分,愛幹啥幹啥,随他去。”
“嗯,那我得多畫幾道鎮屍符去。”二傻聽了,立馬開始行動起來。
對這個傻兄弟,羅天陽隻有搖頭的份,當初他還一個勁地賣紫符,現在倒急着開始畫符,臨時抱佛腳也不是他這種抱法。
下墓需要多少時間,羅天陽難以估計,因此不能留二傻在上面,不然很可能會被女飛屍捕捉,到時拿他來要挾自己,事情反而更麻煩。與其如此,那還不如讓他跟着下墓,雖然需分心照顧,但至少是跟在身邊,不用擔心他的安危。再說了,二傻身爲一個紫符中期修爲的道人,在古墓中多多少少能幫得上點忙,至少那些小啰喽,可以讓他對付。
羅天陽則仍按自己的節奏行事,晚上防備女飛屍,快天亮時畫一通符咒,睡醒後則立即修煉以補充靈力,這幾天也準備了些銀符。
整個胡山屯,除了路燈後,隻有這間石屋有燈光,可總的來說是非常安靜,安靜得讓人生成恐懼感。孫經理早就上床睡覺,而馮教授他們則在研究照片和錄像,那是完顔傑白天在胡山頂所拍的。
時間在夜幕中悄悄溜走,很快就到了九點多鍾,連二傻都已上床睡覺。可就在此時,遠處的夜空中,突然傳來一聲狂嚎,吓得馮教授等人一陣尖叫。
聽出那是女飛屍在嚎叫,微閉雙眼養神的羅天陽,猛地睜開眼睛,輕輕跳下床,抄起腳邊的背包背好,緩緩走到房門口打開房門,沖另一頭還在驚慌的磚家們喊道:“它離這裏遠得很,一時半會還來不了,你們驚慌啥呀?”
二傻随後打着哈欠開了房門,探出一個腦袋,低吼道:“喊什麽喊,不知人家在睡覺嗎?”女飛屍的事,他一點都幫不上忙,沒這心跟着折騰,自然是把睡覺放在第一位。
有了羅天陽出聲,磚家們随後安靜了下來,不過一個個都躲在房間裏,不敢再回帳篷睡覺。
羅天陽暗自恥笑一聲,聽着遠處女飛屍不時狂嚎,慢慢走到石屋門後,一擰身就上了圍牆,縱身跳到青石闆街道上,邁着方步來到石城牆上。
站在石城牆上,他眉頭輕皺,遙望着南方,那裏正是金龍廟方向。兩處将近兩百裏路程,女飛屍的嚎叫聲輕了許多,但仍可以聽出它的狂暴,表明沒見到人已經瘋狂了。
隻是,羅天陽并沒那麽容易上當,對女飛屍的藏身之所仍有自己的判斷,不會因此而改變搜索計劃。
一直到了淩晨近四點鍾,女飛屍的狂嚎聲才停止,顯然它已經離開金龍廟,往藏身之處返回。羅天陽心裏有過一絲去追蹤的沖動,不過最後還是壓制住了,堅持按部班地進行下去,不受對方幹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