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這片老林,眼前的景象讓人一亮,因爲這裏就是昨晚陰氣攻擊女飛屍之處,一大片樹木像被台風刮過,淩亂地連根倒下。道路被堵塞,但陽光照到人身上,卻讓人覺得一種和煦的感覺,比老林中顯得有生氣許多。
兩眼驚駭地望着眼前的景象,二傻張大嘴巴,一時合不攏嘴。羅天陽雖然沒他那麽誇張,但心中的震憾不會少一絲,因爲這有點超出他的常識。
他是與女飛屍拼力激鬥過的,雙方最強的法力相擊,最多也隻是在公路上留下一個大坑,而眼前倒下的這片樹林,卻是有十幾畝的面積。
這還不算什麽,關鍵的問題是,女飛屍被如此攻擊,連一點聲音都沒發出,要麽是它擋下了這一擊,要麽是避了開去。這從另一面表明,它的強大比羅天陽所感知得還要強,不過他也沒有多大害怕,自己這位前世母親,也不比女飛屍弱,或許還要強上一分。
隻要搶先救出母親,那女飛屍就隻有逃跑的份!
他心裏暗暗高興,下意識地咬咬牙,攥攥拳頭,嘿嘿笑了幾聲。
被吓得挪不開腳步的二傻,見羅天陽竟然還發笑,不禁咕噜一聲咽了口水,長籲一口道:“天陽,你很樂觀嘛。”
“樂觀倒談不上,不過殺它的概率增長了許多。”面對強敵時,羅天陽不會自大,總會小心翼翼地分析各自優劣點,想法将劣勢一點點扳回來,也能将優勢極可能擴大,最後将之化爲勝勢。
他的樂觀,自然是建立在自信心和實力上的!
這給了二傻一定的信心,再度長籲一口氣,将心中的悶氣吐出大半,而後仰天一聲長嘯,爲自己提了提膽氣。
回頭瞧二傻一眼,羅天陽笑着稱贊道:“這才是一個茅山道士該有的氣勢!”
“嗯。”二傻笑容滿面地點頭重應一聲,不過從他走路的步伐來看,他的害怕恐怕還是多過信心的。
一個人自信心的建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達到的!羅天陽可是經過十幾年無法入道的磨煉,心志已磨煉得非常堅強,要不然,又如何會有抗衡強敵威壓的能力呢?
對二傻心中的膽怯,他沒有責備,而是用鼓勵的眼神沖他猛一點頭,而後回頭大步往前走,沒多久就再度進入老林中。
從樹木倒下的方向判斷,女飛屍至少是從這個方向退入老林中的,所以羅天陽一進老林就放出神識,開始仔細搜索,尋找它留下的氣息。至于腳印什麽的,他是不抱希望的,畢竟對方是比他還要強大的飛屍,隻要小心在意,絕不會留下腳印的。
這裏是女飛屍出沒的地方,二傻跟在羅天陽身邊,不敢離得太遠,不過也用心按自己的方法搜索,做得一絲不苟。
搜索了十來裏路,除了樹林在被摧毀的邊緣,有樹枝折斷痕迹,其後羅天陽并沒有發現其它痕迹,不過仍舊感覺到死氣沉沉。可令他感到遺憾的是,對死氣沉沉的程度,他卻是無法分辨深淺,要不然就能找到女飛屍經過的路線。
跟着羅天陽出了老林,回到荒廢的山道上,二傻瞧一眼天空,問道:“天陽,我們還要繼續嗎?”
羅天陽也瞧下天色,見差不多是下午兩點多點,回程不用搜索會快很多,還可以再搜索一個多小時,遂點點頭道:“搜索不用太仔細,再往前行進三十裏,然後就往回走。”
“嗯。”二傻心裏有些忐忑地應着,與羅天陽拉開十來米的距離,一起往正北方向搜索着前進。
兩人用了不長時間,走到山道盡頭,前方有一條小山溪攔在前頭,對面的樹林變得更加茂密,更令人有種暗無天日的感覺。
“還要過去嗎?”二傻問道。
羅天陽估摸着之前走了二十來裏路,擡頭又望下天色,覺得還可以再往前走十來裏,不想在這最後的裏程放棄,随即點頭道:“過溪!”
一說完,他提起二傻就往前用力一扔,自己縱身躍起,在虛空踏出一步就追上二傻,一把抓起将其扔到山溪岸邊的岩石上,自己跟着就踏到實處。
“卧槽,銀符修爲就是拽啊!”二傻羨慕地驚歎一聲。
羅天陽卻拍下他的腦袋,邊走邊笑罵道:“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連這道理都不懂啊!”
“是滴,是滴,我回去馬上刻苦修煉。”二傻恐懼感明顯少了許多,竟還有心情開玩笑了。
羅天陽笑笑,正要折向山道,卻看到前方樹林盡頭好像有空地,眉頭一皺就越過山道走了過去。
離山道三十來米遠,出現一塊狹長的空地,主要是由一塊大岩石組成,其它部分也是大小不一的光滑石頭,好像是發大水沖過來的,上面覆蓋着些腐葉,看樣子是長久沒人走過。
羅天陽隻是用眼掃一下,沒見到什麽異常,目光就越過空地,落到前方的一片樹林中,那盡頭似乎是一片岩石,被藤蔓纏繞的岩石。
不等二傻開口,他飄身飛了過去,一沒入樹林就很快沖到岩石前,銳利的目光上下掃視起來。
這塊岩石很大,上部分地方生長着荊棘,少數雜草間雜其間。而下方卻是生長着藤蔓,從地面往上生長,差不多與上方的荊棘相接,隻有一塊四米多寬的地方,留下三十多厘米的空間,裸露出青灰的岩石。
也不是什麽疑心,羅天陽隻是下意識地走上前去,伸手拔了幾根藤蔓。看到随着藤蔓掉下的新鮮泥土,他就甩手扔下幾截藤蔓,目光在上方掃視一遍,然後轉身叫上跟過來的二傻,回到山道上,繼續往前行進。
他不知道的是,在這片藤蔓後面有一個山洞,女飛屍就躲在裏面,自己卻是與近在咫尺的它錯身而過。
而女飛屍一發現他接近,立馬輕輕托起棺材蓋,揮手用法力制住餘承林師徒倆,然後從裏面輕手輕腳地走了出來。
放好棺材蓋後,女飛屍一雙發綠光的眼睛,緊緊盯着洞口方向,雙爪張開作勢指向洞口。那裏雖用法力掩飾得很好,但還不敢斷定羅天陽不會發現,直到他離去,它才大松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