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身上氣息完全屏蔽,女飛屍像一片秋天的落葉般,悄無聲地飄到山洞外,隐身于暗夜中,傾聽山洞内動靜。
在決定不去胡山屯送信後,餘承林師徒仨幹脆躺在幹草上閉眼假寐,非常自然地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等待女飛屍回來。
趙良豐和李玉東隻是黃符道人,對于女飛屍的出現,僅僅隻靠對氣溫變化的感覺,而女飛屍屏蔽氣息後,他們是無法發現它出現的。
對于餘承林來說,一名紫符道人的神識,時而收回時而放出,這正好說明對外界動靜的警惕,不會引起女飛屍懷疑。女飛屍隐蔽得非常深,但在呼呼山風中,他仍感覺到一片枯葉落地的聲音,心生警覺但并不确定什麽,因此裝作不知地沒出洞察看。
許久之後,洞外透進來微微的光亮,顯然天已開始亮了。他從幹草上坐起,正在想女飛屍爲何還不回來,卻猛地見到一陣風刮過,山洞内溫度陡然下降,女飛屍忽地出現在他身旁。
“主人,你回來啦。”心頭刷地一驚,餘承林随後驚喜地叫一聲,騰地從地上跳起,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眼睛餘光則在偷偷觀察女飛屍。
趙良豐和李玉東師兄弟倆已經睡過去,不過山洞内溫度的巨大落差,令他們像條件反射似地驚醒過來,落後餘承林一拍,急急從幹草堆上起身,向女飛屍行禮拍馬。
冰冷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沒有發現他們身上有露水痕迹,表明并沒有外出過,至少是沒長久呆在外面,女飛屍心中僅剩的一絲懷疑頓時消了,說聲乖後就飄身進了血紅色大棺材。
陰煞之氣被女飛屍吸進棺材内,山洞内随後恢複正常,承受巨大威壓的師徒仨,頓地松了一大口氣,身體一軟就跌坐回幹草堆上,抹着額頭上不知什麽時候滲出的汗珠,相視無聲苦笑。
這死婆娘,竟然沒去找羅天陽複仇,看來對我們是有疑心的。昨晚幸好沒沖動,要不然定會被它抓個現行,連怎麽死都不知道。
暗中觀察到女飛屍法力實足,餘承林被吓得渾身發寒,若不借被它威壓出現的囧态,搞不好會被它發覺異樣。現在心中仍是極度駭然,身體都忍不住要發抖,他不得不強行保持呼吸平穩,抓起身旁的水瓶咕噜咕噜喝水,以掩飾自己的心虛。
喝完一通水,驚恐的心平靜了許多,餘承林這才起身到山洞一邊角落裏,招呼過倆徒弟,開始用起早餐起來。
三人吃着真空包裝的食品,心裏都在暗自慶幸,餘承林的謹慎心理,讓大家躲過一劫,對以後的行動變得更加小心。
在賓館外公路上站了整整一晚,等不到女飛屍的到來,緊張的心情一放松下來,身體卻感到有些不适,一直期待的強力對抗沒發生,羅天陽心頭頓時覺得空落落的。
它爲何沒來?
在他全盛狀态下,女飛屍是沒法殺死他的,唯一的機會就是在高強對耗下尋找機會,而它現在的表現則令人非常費解。不過,以此可見,女飛屍至少現在是沒有強力幫手的,也表明它僅僅是想複仇,或許真跟巫靈教無關。
要知道在他沒有更多幫手的情況下,隻要小強和靈棺被纏住,羅天陽在女飛屍獨自猛攻之下,他抵禦起來也是相形見绌,撐到天亮的機會不是沒有,但肯定是非常之低,可謂兇多吉少。
但即使沒有幫手相助,女飛屍仍占據上風,它不乘機再耗掉羅天陽的資源,然後再尋機擊殺,這非常之不智。
所以羅天陽想得更多,将種種可能都想了一遍,最後才苦笑着自言自語道:“或許它知道沒機會了吧。”這話說出口,連他自己都不信,于是搖着頭往賓館裏走。
一整晚沒動靜,不僅羅天陽不習慣,在别墅裏幹等的衆人,更是有種苦苦煎熬的感覺,一見天亮皆大呼一口氣,紛紛唉聲歎氣地癱倒在沙發上。
高度繃緊的精神一放松,他們都感渾身發軟,最後一絲精氣神都被抽空似的,沒有一點喜悅感,一個個喘着粗氣,眼睛則幹巴巴地望着别墅大門。
亮光漸漸從玻璃窗外透進來,聽到一聲聲有力的腳步傳來,猶如聽到天籁之音,衆人臉上皆綻放出笑容,眼睛也發亮起來。
那铿锵有力的腳步聲,預示着主心骨回來了,也表明那隻女飛屍或許已不敢再來,至少在感覺上,危險度已大大下降。
輕輕推開别墅門,沒看到有人來歡迎自己,而是一個個癱坐在沙發上沒動,羅天陽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邊走邊笑着打趣道:“真沒想到啊,你們竟然是盼望着女飛屍到來的。它沒來,你們很失望吧。”
“幹吊在空中的滋味不好受啊!”二傻是第一個回過魂來的,跟着就給羅天陽來了一句頗有些哲學意味的話。
龍五從沙發上站起,自嘲地笑道:“緊張過度而已。”
羅天陽剛坐到沙發上,二傻就已嘻嘻笑道:“天陽,女飛屍不會是被你打怕了吧。”
說女飛屍被打怕,打死羅天陽都不相信,前一晚女飛屍受得傷并不算重,對它來說不過小CASE,而且從實力上來說,它仍然是穩占上風,豈會感到害怕而不來。
他更相信,女飛屍一定有什麽陰謀,或者是在等什麽幫手,要不然無法解釋其古怪的行爲,而這正是他最擔憂的。
不過,他沒把心中的擔憂說出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輕笑一聲:“或許吧。”然後拿起茶幾上的礦泉水瓶,快速擰開瓶蓋,仰起脖子一通猛灌,一則掩飾心中的擔憂,二則被山風吹了一晚,嘴裏還真是很幹。
龍五則比較實在,微搖搖頭道:“以女飛屍的修爲,而且還是一心要複仇,它沒有被打怕的道理,應該是想做好更充足的準備,以期與天陽決一生死。”
“那得打到什麽時候啊!”二傻極其誇張地圓睜雙眼,神情卻是難以形容的興奮,大叫一聲後就張大嘴巴,傻愣愣地瞧着羅天陽。
得瑟!
心裏暗譏一聲,羅天陽給了他一個大白眼,放下礦泉水瓶,自個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