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完所有靈位牌,依然迷惑重重的羅天陽,心情沉重地将所有殘存靈位牌歸到一處,打出一道火符将它們燒了。看到那閃爍着綠色火苗的火焰,他的呼吸頓地變得急促起來,緊皺着眉頭不吭聲,在後堂内四處走動,以期找到一絲可疑之處。
後堂就是族人用來做喪事的,平常也就是一副紅色棺材,還有臨時擺放靈位牌的供桌,其它地方都是空空蕩蕩,其實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可羅天陽并不如此認爲,他是重蹬着腳步,将後堂每一處都走過遍,期望中的空洞回聲并沒出現,腳下全部是實地。略有點失望的他,又用天殘刀拍牆壁,可牆壁也是實的,沒有夾牆存在的可能性。
邪道到底藏在哪裏?抑或是遠程遙控?
兩種可能性,羅天陽認爲存在的機率對半,這正是令人沮喪的地方。站在後堂内想了半天,眼瞧着在此浪費的時間不少,要去古道附近查探都要錯過,他不禁沉重地歎口氣,苦笑着搖搖頭,轉身走出後堂。
瞧一眼面積不小的後院,他又重歎口氣,離開後院來到前院,卻見前堂的大門已經關上,祠堂看門人已經不在,裏面則仍是燈火通明,香霧缭繞。
門房倒是開着的,但裏面沒有人的呼吸聲,也沒有任何動靜,顯然祠堂看門人也不在那裏。
這老頭,他去哪裏了呢?
羅天陽剛舒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包括這古怪的祠堂看門人在内,這祠堂裏處處透着詭異。許多疑點看似有關聯,細細想想則聯系不到一塊,要把它們分開思考,卻又覺得其中有一定關聯,隻是想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唉,不管了,到外面看看再說吧。”羅天陽喃喃自語一聲,邁開步伐往祠堂門口走,可剛走出兩步,他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一個急旋身就沖向後院。
到了後院,他眼睛四下掃視一遍,随即又飄身進了後堂,待将裏面瞧了一遍後,心中拔涼拔涼的。
裏裏外外都沒看到掃把,那把祠堂看門人掃地的掃把!
祠堂看門人在掃地時聽到動靜,然後進入後院來到後堂,按理不會在半道放下掃把才對,因爲手裏有物事,人本能地會覺得有安全感。
可第一次進入後堂救出老頭,第二次進入後堂查探,羅天陽都沒看到過掃把。
在此之前,還可以說自己沒注意,可現在卻是實實在在發現,那把掃把不見了,或者說從來都沒被帶進來過。
若是在平常,掃把不過是普普通通的掃把,沒人會放在心上的。可祠堂裏今天發生如此多的詭異之象,令羅天陽難以放過每一點可疑之處,而這把不見了的掃把也是透着詭異的,顯然不應将此忽視。
那老頭呢?
很快從沉思中清醒過來,羅天陽心中又記挂上祠堂看門人,若他要再失蹤的話,那自己真是醜大了。
活生生地被打臉啊!
一想到自己被邪道耍得團團轉,他心中的怒火又起,陰沉着臉快速回到前院,卻猛然見到祠堂看門人,正從門房走出來,其氣色明顯有了好轉。
祠堂看門人一見到羅天陽,刷地滿臉的驚詫,稍頓一頓即顫聲問道:“羅道長,怎麽了?”
心情實在是糟糕,羅天陽沒想着轉彎抹角,兩眼緊盯着他,直接了當地問道:“大爺,你那把掃把呢?”
祠堂看門人一怔,随後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擠出一絲非常難看的笑容,指着門房邊上道:“掃把靠在那牆上啊,羅道長想用?”
用你妹啊!
羅天陽心中的憤懑,差點就要宣洩出來,快速呼吸兩聲将之強壓下,而後快步跑到門房邊上,看到那把秃了的竹掃把,正斜靠在外牆壁上,那角度正好是他站立處的盲區。
腦海中将自己進去救老頭的情形過了一遍,他沒有找到竹掃把的一丁點印象,或者說從頭到腳都沒看到過,而老頭卻是躺在紅棺材中的,從被救出後堂到現在,應該沒有進過後院、後堂。
那麽,竹掃把是如何消失的呢?而他又是從哪裏取回來的呢?
就如同先前的一些疑點一樣,兩大疑問關聯起來就顯得有些矛盾,可事實就擺在眼前,除非搞清楚事情的本象,要不然就會永遠矛盾下去。
從門房邊上回到前院,卻又發現祠堂看門人不見了,羅天陽快速沖進門房,沒看到他在裏面,心中不禁一凜,随後飄身出門房,飄到前堂前推開大門。
前堂裏隻有擺祖宗靈位牌的供桌,其它地方空無一物,羅天陽連供桌底下都找過,祠堂看門人顯然不在這裏。
飄身出了前堂,随手關上大門,他馬不停蹄地沖到後院,目光一掃就進了後堂,裏面仍沒見到祠堂看門人。
難道剛才是幻覺?
明知自己沒看錯,可羅天陽卻下意識地懷疑起來,然後帶着滿腔的怒火,再度沖到前院,卻又看到祠堂看門人從門房裏走出來,他的手上還提着那把秃了的竹掃把。
祠堂看門人擡眼瞧一下羅天陽,滿是皺紋的臉上又是一笑,搖着頭歎息道:“老了,真是老了,腦袋糊塗了,連祠堂外沒掃過都忘記了。”說着,他佝偻着身子,自顧自地往祠堂大門口走去。
這老頭的腳步不慢嘛!
看到祠堂看門人跌跌撞撞往外沖着走,羅天陽眉頭又是一皺,從他形态上看是老人腳步不穩,但腳步頻率能走到如此之快,從而保持前傾的身子平衡,這又不似一個老人應該有的。
從這老頭身上古怪的事見多了,羅天陽甚至不覺得古怪了,可心中仍有着無數的疑問,随即開口問道:“大爺,你剛才去哪了?”他說話的語氣非常平和,但其中卻透着不容置疑的意思。
祠堂看門人腳步不停,似乎一停下就會摔倒,他邊沖着走邊回道:“我到祠堂外面去了,看到灰塵就回來拿掃把。唉,不把灰塵掃掉,我這心裏滿是灰塵啊!”
這番富有哲理的話,不但回答了羅天陽的問題,還附加着解釋一番,令羅天陽一時語噎,喉嚨好像堵着塊石頭,連呼吸都不順暢,憋得很是難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