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此時羅天陽會睜眼說話,吳江風驚得往後倒退三步,發顫的手指着他,結結巴巴叫道:“你,你,你,什麽時候醒的?”
趙老憨則更加誇張,尖聲驚叫着頓地一屁股跌倒在地,手忙腳亂地起身,可剛起來一點就又跌倒在地,然後又是起身再跌倒。一陣慌亂過後,他倒是離得比吳江風還有遠,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真吓着了?
其餘五個邪道,或許因爲離得遠,心裏雖然震驚但卻沒有驚慌失措,隻是張大嘴巴,呆望着羅天陽。
兩眼眼睛滴溜溜地轉着,從邪道們身上一個個掃過,最後目光落到吳江風身上,一臉玩味地笑問道:“吳江風,你希望我什麽時候醒啊?”
“你……”吳江風一時氣結,指過來的手更加發顫,臉色也顯得有些發白,順過氣來後就歇斯底裏大叫道,“你個混蛋,早就醒了,卻特麽的一直裝暈!”
沒有回應他,羅天陽呵呵笑着,目光落到趙興平身上,朝他眨眨眼,一副你懂的眼神。
吳江風臉色一變,霍地轉身,沖趙興平大吼道:“這就是你配的迷魂藥,能迷暈一頭牛的迷魂藥!”
被他一頓吼,趙興平臉色刷地變得慘白,渾身顫抖不止,嘴巴蠕動半晌才張開,哭喪着臉,哆哆嗦嗦道:“吳長老,迷魂藥沒問題啊,他都已被迷得一點知覺都沒有,還被挑了手腳筋脈。”
對啊,他要不是被迷暈,豈甘被綁起挑斷筋脈?哼,該死的東西,死到臨頭還想挑撥離間,差點讓我上了當!
吳江風一明白過來,心裏頓時氣得不行,不過沒把自己上當的事表露出來,指着趙興平哈哈大笑道:“老趙啊,老趙,瞧你給吓的。臭小子死到臨頭,想挑起我們窩裏鬥,難道我會中挑撥離間之計嗎?哈哈哈……”
衆人跟着大笑起來,笑罷又對羅天陽諷刺一頓,用詞極盡挖苦侮辱之意。
揮手止住衆人話語,吳江風嘴角顯出一抹輕蔑之色,大聲嘲諷道:“臭小子,你醒了又如何?最後還不是砧闆上的魚肉,任我們宰割!”
依然是玩味地瞧了吳江風一眼,羅天陽的目光落到趙老憨身上,直吓得他驚叫一聲往後倒退兩步,随後朝他眨眨眼道:“趙老憨,咱們也是老相識了,有些事待我出去再說。”
“我……我,我,沒什麽跟你說的!”趙老憨更是驚慌,嘴裏說着眼睛卻驚恐地瞄向吳江風。
吳江風臉色一沉,兩眼狐疑地盯着趙老憨,又把他給吓得四肢發顫,啊呀一聲跌坐在地,嘴裏嘶喊道:“我沒出賣聖教,我跟他沒任何關系……”
“我說你跟他有關系了嗎?沒用的東西!我身爲長老,連這點小伎倆,都識不破嗎?”
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望着趙老憨責問兩句,吳江風轉回頭,一臉陰笑地直盯着羅天陽,嘿嘿恥笑道:“羅天陽,你的嘴真欠,死到臨頭還想挑撥,你是不覺得無聊,還是認爲我們跟你一般傻?”
玩味地呵呵笑笑,羅天哀聲歎道:“吳江風啊,不是我貶你,你的确很傻,要是你早就将我殺掉,也不會落得今日身死魂死的下場。”
“哈哈哈……”吳江風肆意大笑起來,其餘人跟着大笑,笑聲中充滿極盡的諷刺意味,似乎在笑羅天陽說夢話。
一陣大笑罷,吳江風搖着頭,嘴裏啧啧連聲,而後才譏諷道:“羅天陽,你現在手腳筋脈皆斷,氣海中一絲靈氣都沒有,竟然還夢想有反轉餘地,我真是服你,真真心心地服了你!”
目光先是落到趙老憨身上,朝他會意地眨眨眼睛,又把他給吓得身子發顫,羅天陽方才回眼望着吳江風,淡淡道:“吳江風,你就有把握确定,我手腳筋脈盡斷?”
“我确定!我親手挑斷的,楊護法和族長都親眼看到。”吳江風還未回應,趙老憨卻嘶聲大叫起來,并拉上楊先生和趙興平,以證明其挑斷筋脈的可靠性。
嘿嘿冷笑兩聲,羅天陽臉上又顯出玩味的表情,輕聲問道:“吳江風,你相信他的話嗎?”
一絲狐疑之色從眼中一閃即過,吳江風随即擲地有聲地回道:“我相信他,我相信聖教所有教徒!”
“你确定?”
“我确定!”
聽得他說得如此确定無疑,羅天陽哈哈地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差點出來,止住笑聲後,用一副可憐的目光望着他,歎息道:“唉,吳江風啊,我真覺得你挺可憐的。巫靈教雖然馭下極爲殘酷,可又有誰會不怕死呢?你确定你教沒出過叛徒?”
吳江風聞言,眼神頓地一變,不過随後又掩飾起來,嘿嘿笑道:“羅天陽,你到現在還想挑撥,不覺得自己很無聊嗎?”
“真覺得我是在挑撥?”
嘿嘿笑着反問一句,羅天陽用力握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然後輕聲譏笑道:“你現在還是那麽認爲的嗎?”
一看到羅天陽拳頭運動自如,吳江風臉色陡然大變,手指發顫地指向羅天陽,一時說不出話來。
此時,暗室内寂靜一片,連趙老憨都似乎忘記申辯,一個個不可思議地盯在羅天陽雙手上,那裏依然包紮着繃帶,但卻絲毫不妨礙他捏拳頭,哪裏有一絲筋脈被挑斷的迹象?
良久過後,吳江風突然暴起,躍到趙老憨面前,一把抓住他衣領,将他提到半空,怒吼道:“你個混蛋!你告訴我,哪根筋脈被挑斷了?啊!”
趙老憨脖子被衣領拉得緊緊的,一時喘不過氣來,面色漲得通紅,兩眼驚恐,四肢慌亂掙紮着,嘴裏說不清話,隻是“嗚嗚”地叫着。
“混蛋!”
吳江風怒吼一聲,揮手将趙老憨重重地摔倒在地,任其在地上慘叫,目光即刻在楊先生和趙興平身上掃過,冷冷道:“你們能給本長老一個解釋嗎?”
他現在是以巫靈教長老的身份在說話,楊先生和趙興平不敢怠慢,兩人對視一眼後,楊先生拱手行了一禮,恭恭敬敬地回道:“吳長老,趙老憨用金針挑斷羅天陽筋脈時,我和老趙在場,都聽到了筋脈被挑斷的聲音。可爲什麽會成這樣子,我們實在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