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神既然已安全趕到,羅天陽也沒有急于去見吳江風,心裏一踏實下來,倒下就睡了一個回籠覺,直到八點多鍾才起床。
趙興平是上了年紀的人,睡得晚可仍醒得早,吳江風趕屍的切口他也聽到了,一到天亮就請來吳江風,與楊先生三人邊喝茶閑聊邊等羅天陽起床。
羅天陽一到客廳,三人就笑着起身,相互打過招呼後就一起用早餐。
用完早餐坐到沙發上喝茶,羅天陽呵呵笑道:“吳道長,我可是緊趕快趕,可一直沒追到你,到了這裏沒見到你,還擔心過你在途中出事了呢。”
吳江風微微笑道:“羅道友,那條古道我可不敢走,走了另一條岔道來趙家凹,路途遠些,不過勝在安全。我沒想到你會從古道一直走到底,要知道的話,我就會在岔路口等等你。”
“無妨,無妨。”羅天陽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淡淡然地打哈哈道,“我是送靈魂回故裏,即使你等在那裏,我還是要從古道上過的,不然趙秀才搞不好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對于吳江風消失的事,他壓根一字沒提,隻要那具女屍能順利到來,其它什麽都不重要。
吳江風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喝了口茶,同樣打着哈哈道:“羅道友修爲高深,自然是不懼古道上的鬼邪,像我這種修爲低下的,隻能躲着走啰。”
楊先生眉頭微微一皺,臉上顯出疑惑來,在此時插嘴問道:“楊兄,你這次趕屍過來,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啊?”
雖然這事現在無足輕重,但羅天陽還是樂意知道是怎麽回事,不過他沒有刻意去看吳江風,而是不動聲色地端起茶杯,自顧自喝了起來。
客廳内沉寂片刻過後,吳江風苦笑着搖搖頭道:“楊兄有所不知,這次趕的喜神更加兇戾,在洪家灣那裏,要不是羅道友出手,它都要變煞了。生怕被生人和貓狗驚到,我不敢從村莊邊上過,隻得從山間小道穿村過店,因此才比平常多花了不少時日。”
“哦,原來如此。”楊先生一臉的恍然,“真是難爲吳兄,老林中的小道本就人迹罕至,還要趕着一具喜神從那經過,那可要比平常辛苦得多。”
吳江風神色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自嘲道:“修爲不夠,多辛苦些也是活該啊。”
對吳江風的話,羅天陽總覺得有些假,越是深山老林,出現鬼邪的可能性越大,誰會腦殘到放着大道不走,卻去鑽山越嶺啊?不過,他的目标是那具喜神,隻要它能安全到達,其它神馬的都是浮雲,也就沒有深究下去。
楊先生瞧了羅天陽一眼,随後呵呵笑道:“吳兄說笑了,要是連你都修爲不夠,那我隻能回家抱孫子啰。”
“我要是賺不到錢,别說抱孫子,可是連孫子都嫌棄我啊……”吳江風幽幽歎息道。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客廳内頓時鴉雀無聲,寂靜半晌過後,幾人才幹笑幾聲,打破尴尬的氣氛。
關于錢财的話題太過沉重,沒人再提這事。吳江風喝了一口茶,連咳兩聲清清嗓子,朝羅天陽問道:“羅道友,洪家灣那吸血小僵屍,可查明白了?”
一提起那隻小僵屍,羅天陽頓感一陣郁悶,以自己現在的修爲,還有小強這隻猛鬼相助,居然查不到一絲線索,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他幹笑一聲道:“吳道長,那隻小僵屍,好像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似的,連一點蹤迹都查不到。”
“羅道友,那小僵屍的出現,或許真與喜神有關也不一定。”
聽到吳江風如此說,羅天陽眼睛頓時一亮,注視着他問道:“哦,這又如何說?”
吳江風神情黯然地歎息一聲,放下茶杯在茶幾上,兩手捧着茶杯,低着頭沉默許久,才擡起頭來說道:“羅道友,五次趕屍到洪家灣,發生五次僵屍害人事件,這件事就連我都不相信與喜神有關。離開洪家灣後,我一直在想這件事,越想越感到這事與喜神有關。”
說到這裏,他又歎息一聲,跟着說道:“五具喜神都是極兇的子母兇屍,要是僵屍得到它,定能極大提升其修行速度,這種誘惑它如何會放過呢?這次一路趕屍過來,我總覺得有雙眼睛在背後窺視,卻找不到它的存在。唉,我這一路過來,可是擔驚受怕一路,直到昨晚到達趙家凹才算放下心來,因爲我知道羅道友一定在這裏。”
聽到吳江風說有眼睛在窺視,羅天陽馬上想起趙秀才說過同樣的話,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可心下想想,若真是那隻小僵屍在偷窺,那它也沒有道理不下手啊?
“羅道友,以我之見,那隻小僵屍或許修爲不夠,不敢驚動喜神。”吳江風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給他一個合理解釋。
聽吳江風說得也有道理,而且有自己在這裏,那小僵屍要想作祟也不會得逞,羅天陽點點頭,默認了他的解釋。
不過,那具女屍始終是個禍害,羅天陽随後就問道:“吳道友,那具喜神你打算什麽時候處理?”
到這時才見吳江風完全放松下來,默默地喝一口茶,放下茶杯,非常簡練地回道:“今晚我就将它坡度,明天上午下葬。”
羅天陽心中微微一動,瞧一眼趙興平,疑惑地問道:“不火化?”趙興平曾說過,前四具喜神都已火化下葬,這跟吳江風所說的不相符。
“火化?”吳江風神色有些驚訝,稍頓後就搖搖頭道,“這種兇屍看上去很兇戾,可靈魂被超度後,它身上的戾氣會消失,成爲一具普通的屍體,隻需直接下葬即可,不需要火化。”
随後,他眼望向趙興平,淡淡地笑道:“山裏人有些保守,很難接受火化啊。”
看到趙興平臉色尴尬起來,羅天陽銳利的目光刷地盯向他,冷冷道:“趙族長,這又是怎麽回事?”
隻見趙興平老臉一陣抽搐,避開羅天陽的目光,低頭幹笑兩聲,有些手足無措地回道:“吳道長離開後,我們就起出女屍,火化後另擇墓地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