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自然不會見鬼,趙海發出厲叫的唯一可能,那就是在柴房見到吊死的黃皮子。
羅天陽和二傻兩人,并沒有慌張,相視一笑,仍按原步調往柴房走。
趙海老婆聽到厲叫聲,卻快步沖出房門,哭着叫喊道:“海子,你怎麽了?”
羅天陽輕聲一笑,回頭安慰道:“大嬸,沒多大的事,大叔是被黃皮子吓的。”
“黃皮子,還……還有?”不提黃皮子還好些,一提她倒更加慌亂起來,急匆匆地往柴房趕,趕在二傻前頭沖進去。
一聲凄叫随即傳來,跟着就是“嘭”的一聲響,顯然是她摔倒在地了。
羅天陽兩人走進柴房,看到趙海正在攙扶他老婆,并且埋怨道:“你個娘們,叫你别摻合,你還偏要摻合。你看看,自己被吓倒了吧。”
趙海顯然已經回過神來了,看到二傻兩人,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幹笑道:“成大師,讓你笑話了。”随後他臉上頓轉爲佩服之色,大聲恭維道,“大師不愧爲得道高人,一眼就瞧出黃皮子藏在柴房。”
二傻滿臉堆笑,謙遜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羅天陽沒有吭聲,進柴房後,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隻黃皮子上。
黃皮子吊死在柴房橫梁上,張開狹長的嘴巴,長長的舌頭吐在外頭,短小的四肢撐開,随着身體左右搖擺,非常的詭異。
這隻死黃皮子,看它一眼就覺得邪邪的,目光落在那對暴突在外的眼睛上,好像正在注視自己似的,眼睛裏充滿着仇恨,似乎還有所不甘,顯然是沒有成功抵命的不甘。
“好邪!真不知道它是如何把自己吊上去的?”二傻感歎道,“往常在田野裏看到黃皮子,馬上就想到它那臭屁,誰想得到它會有如此邪性?”
看一眼吊着黃皮子的繩套,羅天陽輕聲道:“黃皮子精用它來抵命,自然是邪性十足。繩套應該是大叔他們用來挂籃子之類的,它從柴堆上自己跳進繩套吊死的。”
“是,是,是,這位兄弟說得沒錯。”趙海點頭應和道,“繩套結好快兩年了,一直用來挂籃子,想不到會被黃皮子利用。”
羅天陽從柴堆中抽出一根稍粗點的木棍,伸到繩套前,對着黃皮子的頭用力一捅,将它捅了下來。随後手腕一轉,用木棍接到下落的黃皮子,挑着耷拉着身體的黃皮子就往外走。
走出柴房,将黃皮子往庭院中一甩,羅天陽對二傻道:“這東西太邪,留着不吉,用火符将它燒掉吧。”
羅天陽的話正合二傻心意,正好可用火符來顯示下自己的道術,隻是可惜賺不到錢,這是他心裏唯一不滿的地方。
從太極八卦袋中掏出一道火符,二傻嘴裏馬上念起咒語将它祭好,火符随即冒出火苗,跟着他低喝一聲“敕”,揚手将火符打向死黃皮子。
隻見火符一落到黃皮子屍體上,就轟地爆起一團火,随後火勢馬上覆蓋整隻黃皮子,“嗤嗤嗤”地燒起來,一股焦臭的燒肉味飄進鼻子中,令人感到一陣惡心。
火符燒邪物燒得很快,不過兩三分鍾,就見黃皮子屍體已經燒成一堆灰燼。
趙海夫婦倆一時看得目瞪口呆,清醒過來後,看向二傻的眼神,絕對是大師級的崇拜。
一點小道術就能令人崇拜,二傻心中洋洋得意,臉上卻露出不屑之色,裝逼似地說道:“區區一隻黃皮子而已,實在微不足道。”
但是,羅天陽卻與二傻有不同的看法,沒有他那麽樂觀。
如果僅僅是一命換一命的抵命術,那這隻黃皮子精也沒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可問題是,還有一隻獵狗死在它手上。要知道獵狗對一般的野生動手有天然的壓制力,黃皮子要相想迷惑它并不容易。而這隻黃皮子精卻能令獵狗不鳴叫,而且還能咬死獵狗,說明它并不尋常,或許還有其它手段。
因此,羅天陽需要察看下那隻死掉的獵狗,還要将它用火符燒掉。他問道:“大叔,那隻被咬死的獵狗現在在哪裏?”
提到獵狗,趙海心中頓感一痛,眼睛立馬紅了起來,哽咽道:“那隻獵狗,已經跟我十一年,就跟家人一樣,我将它葬到田地旁。以前全家全靠它賺錢過日子,可沒想到,它會因我而死于黃皮子精手上。唉,我對不住它啊。”
二傻回過神來,馬上明白羅天陽的意思,随即催促道:“大叔,現在不是傷感時刻。你快帶我們去看看,這種被黃皮子精咬死的,都帶有邪性,必須得用火符燒掉。”
“好,我帶您們去。”趙海點點頭,從柴房裏拿出一把鋤頭,走出庭院往田野裏走。
羅天陽兩人跟在趙海身後,沿着田間小道走了一裏多路,來到他家田地旁的一個小土堆前。
小土堆是荒坡,上面沒有種植莊稼,長着些小樹和雜草。
他指着一堆新翻過的土堆說道:“成大師,那裏就是埋葬獵狗的地方。”
二傻點點頭,吩咐道:“挖開它吧。”
趙海應聲上前,用鋤頭挖掘起來。獵狗剛埋一天,埋得也不深,土還沒結塊,沒幾下就見獵狗的皮毛露了出來。
等獵狗屍體完全被挖出來,羅天陽和二傻才走上前,用樹枝撥弄起來。這時胡山屯的天氣還不算熱,獵狗尚未腐爛發臭,可以非常明顯地看出那道血淋淋的傷口。
傷口很大,幾乎被咬下大半,隻剩下頸椎骨那頭還連着,而且已經變得發黑。
“咬得還真狠呢!可爲什麽它們不把獵狗給吃掉呢?”
聽到二傻提出的疑問,趙海臉上頓時布滿黑線,這可是他視之如命的獵狗啊,成大師怎麽能這麽糟踐它呢?
羅天陽沒有回應二傻,仍然在仔細察看,他用木棒撥開獵狗的前爪,發現兩隻前爪上有血肉的痕迹,略爲沉思就撬起獵狗的嘴巴來。
“羅兄弟,你這是作啥呢?”在趙海的心裏,羅天陽的行爲比二傻要狠上不知多少倍,簡直是對獵狗的亵渎,但他卻不敢表露出任何的不滿,連問話的語調都很平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