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陽和蘇雨航輕聲交談好一會,令他奇怪的是那些閑暇的店員,他們就坐在櫃台内優雅地喝茶或輕聲交談,卻不見有人過來招呼。
蘇雨航笑着釋疑道:“古玩店不同于其它商店,交易的商品也特殊,不存在‘顧客是上帝’一說,換句話說就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這些店員都是錢叔專門培養出來的,眼光毒得狠,一眼就能看出你有多大的購買欲望,有成交希望才會過來跟你攀談。”
“有生意做就是上帝,沒生意做就是****,這就是商人真正的嘴臉。”
“嘿,你這家夥,嘴還真毒啊!我上樓去叫我爸,你們兩個自個逛逛,找找感覺。”蘇雨航搖頭笑笑,就邁腿往樓梯走去。
羅天陽朝二傻揮揮手,笑道:“成百萬先生,我陪你去找找百萬富翁的感覺。”說着就往櫃台走過去。
二傻跟在後面,急道:“天陽,我可不買古玩,那錢是用來買房結婚的。”
羅天陽邊走邊戲耍道:“我說二傻,徐麗慧才大一,還要近四年才畢業,結婚還早着呢。你現在要是買上一隻古玩投資,說不定四年後能大大升值。”
“天陽,你OUT了,現在上大學照樣可以結婚。”二傻說到這裏頓時眉飛色舞起來。
大學生也可以結婚?以前不是連談戀愛都不行嗎?
羅天陽一怔,馬上想到自己初中畢業後就回山未出,直到走死亡之路才再次出山,外面政策變化了也未可知,于是就問道:“二傻,你和徐麗慧已經商量好結婚了?”
二傻聽到這裏,立馬滿臉沮喪,唉聲歎氣道:“唉,我是跟她提了,可她沒同意啊,說雙方了解還不夠,四年的大學生涯就用來相互了解,加深感情。”
“我勒個去,說來說去,還不是要畢業後再結婚?”羅天陽用鄙夷的眼神瞧了二傻一眼,心想才認識幾天,這家夥就特麽的敢提結婚這事。
二傻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幹笑道:“其實,我就這麽一說而已,又沒說我要結婚。”
羅天陽走在前頭,二傻跟在後頭,走馬觀花地一路瞧過去,不知不覺地來到右側大廳,聽到一聲蒼老的聲音落入耳中:“老闆,那你說這九隻杯能賣上多少錢?”
“嘿嘿,大叔,古玩這玩意,本身就是無價,不是我要多少錢買,而是你想賣多少錢?”
“可……可我們也不懂啊。”
“不懂沒關系,說出你們的心理價,就是你們願意賣的價格就行。”
“那我和女婿商量一下。”
“無妨,你們盡管商量好了。”
奸商!絕對是奸商!錢老頭這個奸商,能培養出什麽好東西?一群小奸商而已!
聽到這一番對話,羅天陽心裏不禁暗罵錢泗海一番,循聲望過去,隻見角落裏一張桌子旁坐着三個人。一個是六七十歲的農村老漢,滿目滄桑,目光躲閃,神情極不自然;一個是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雙手緊抱着一個舊布包袱,神色緊張兮兮,一副生怕有人搶他包袱的樣子;還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相貌上有點像錢泗海,同樣戴着一副窄邊金絲眼鏡,想必是錢泗海的子侄輩。
農村老漢和他女婿,服飾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蓬頭垢面的,一看就是不太出遠門的人,頭湊到一塊,他們正用方言商量出售價格。從他們說的方言看,應該是東華市、西華市那一帶的人,算是羅天陽的老鄉。
錢正宇正是錢泗海的大兒子,子承父業,錢記古玩店一樓負責人。今天他看到那九隻金酒杯後眼睛不由一亮,就親自出來招待,正是想宰宰這兩個老實的農村人。他正笑眯眯地望着翁婿倆,目光中透出一絲精明,尤其嘴角隐約流露出那種對貧困人家的不屑,令羅天陽心裏不禁産生一陣厭惡。
杭海是省城,古玩交易的集散地,有老鄉來也不稀奇。羅天陽自己不懂古玩,也沒法幫到他們,就冷哼一聲收回目光,繼續與二傻沿着櫃台邊走邊瞧。
大約過了兩分多鍾,就傳來農村老漢那鄉音極重的普通話:“老闆,我與我女婿商量了一下,這九隻杯子就賣三十萬。”
錢正宇淡淡道:“大叔,我最多隻能出十萬。”
“老……老闆,十萬實在太少,你再加點吧。”聽聲音這是那農村老漢女婿說的話,聽上去很是着急。
“不,不,不,十萬不少了,大哥。你要知道,我們收這點東西,是要擔風險的,畢竟是來路不明的東西。”
奸商!十足的奸商!開店收古玩,要麽不收,收了就别問來路,這行規連我都懂。這小奸商特麽的就是欺負農村人,分明是想壓價。
羅天陽聞言,心裏忿忿的,但也不便出聲破壞别人的生意,畢竟錢泗海跟蘇家有很深的交情。
農村老漢跟着急切道:“老闆,你可别亂說啊,這是我們自家東西。”
“自家東西?大叔,你蒙誰啊?你說你家祖上傳下這九隻杯子,說出來會有人信嗎?”錢正宇說話聲愈加冰冷。
農村老漢更急了,連忙解釋道:“老闆,這真是我家的東西,是我女兒玉娥揀的。”
“是啊,老闆,真是我老婆揀的,一點都不騙你。你再加點嘛,這可是九隻金酒杯啊。”老漢女婿跟着附和道。
玉娥!九隻金酒杯!
這似曾相信的字眼落入耳中,羅天陽眉頭不由一皺,遂停下腳步思索起來,片刻之後就想起鬼大姐的名字就叫劉玉娥,而九隻金酒杯就是黃皮子的那土屋裏所揀的。
“嘿嘿,大叔,大哥,話說出來要别人信才是。價錢我隻能出十萬,你們要是嫌少,可去其它店裏問問,我們錢記出的價是否公道?”
瑪的,你們錢記出過價,其它店誰還敢收啊?小奸商,你特麽的也太欺負人了!欺負咱農村人不懂啊。
聽到這裏,羅天陽即刻決定要替鬼大姐家人讨個公道,于是馬上轉身向他們走過去,邊走邊冷冷道:“公道不公道?你自己心裏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