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強臉上慘淡一笑,歎息道:“老大,從第一次被打掉,我就立志要重新投胎做人,即使成爲惡嬰也從來沒改變過。原以爲跟着老大就能早日得到超度,誰知今朝夢醒,不過一黃粱美夢爾。唉,真不知上輩子作了什麽孽,上天竟要如此懲罰我。”
羅天陽聽了,心如刀割,臉上勉強擠出一笑,出聲安慰道:“小強,還沒到蓋棺定論時,說不定還有轉機。”他說着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兩眼卻焦急地望向玻璃窗外,心裏盼望着鬼大姐快點顯身。隻要她到來,餐館外那位茅山道士一定擋不住她,即使打不敗何初一,也能救走小強。
“老大,你不用再看了。四位茅山道士在此,那些遊魂野鬼早就跑得遠遠的,那蠢……那位大姐無處得到我們的訊息,是不會出現的。”小強長歎一聲,把羅天陽心中僅剩的一份幻想也擊得粉碎。
羅天陽心裏也非常明白這點,神情頓時一黯,愧疚地望着小強自責道:“小強,這都怪我。要不是我固執地要與何人妖作個了斷,你也不會有今日之厄。”
小強倒變得坦然起來,反過來勸解道:“老大,冥冥之中皆有天數,我命中該有今日之劫,非人力所能抗。”
羅天陽痛苦地搖搖頭,心裏不甘卻又無能爲力。不過一想到自己從邪陣脫身的奇迹,心裏又燃起一份希望。于是就說道:“小強,還是再等等吧,說不定有奇迹發生也未可知。真到那時,再與死人妖死拼也不遲,争取一命換一命。”
雖然希望渺茫到連自己都不信的程度,但小強心裏那份投胎爲人的執念,其實也是盼望着奇迹的出現,因此他點點頭道:“老大,我聽你的。”
羅天陽與小強的對話,一字不差地落到何初一耳中,卻不以爲然。打死他都不相信羅天陽還有外援,他反而認爲這是羅天陽的詭計,故意以此來引誘自己主動出手。
哼,死豬頭,當我是傻子啊。我就不出手,急死你。
何初一在心裏鄙視了羅天陽一頓後,就揀回掉在地上的桃木劍,退回到兩位師兄身前,讓他們替自己處理背上的傷口。
小強想趁機出手,卻被羅天陽阻止。何初一心裏的想法,他清楚得很,正合自己的心意。并且小強的出擊,在何初一符咒的攻擊之下,也撈不到便宜。另外他心裏也有自己的一份打算,加快療傷,說不定能幫上小強。
羅天陽招小強到身前,說了幾句悄悄話後,手扶着牆壁慢慢坐到地上,盤好腿開始修煉起來。
正如羅天陽所料的一樣,何初一露出狐疑的眼神望了好一會,但并沒有發起攻擊。小強又按羅天陽的吩咐,用眼神不斷挑釁何初一,令他心裏更加疑惑而不敢出手。
果然,何初一突然放聲大笑一陣子,而後不屑地說道:“死豬頭,用盡心計想引我上當,可我就死等到天亮再出手,氣死你。”
小強冷冷地瞧了何初一一眼,冷哼一聲,默默地守在羅天陽身邊,以不變應萬變。
時間滴滴答答地流逝,餐館外圍觀的人群都已散去,隻剩下餐館老闆和她的員工還在。既看不到餐館内的情況,又不敢報警,她們心裏焦急萬分,但又無可奈何。
而羅天陽在餐館内也是焦急萬分,他早已修煉完畢,被符咒所打的傷雖然有所好轉,但一用力仍疼痛難忍,要想幫上小強是萬萬不能。時間越來越接近天亮,而鬼大姐卻始終沒有出現。
“喔喔喔!”
遠處傳來的公雞鳴叫聲,最終打破羅天陽心中的幻想。他手撐着地,站了起來,朝着小強苦澀地搖搖頭。
小強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繼而堅定地對羅天陽點點頭,而後轉過頭兩眼直視何初一,大吼道:“死人妖,我跟你拼了!”吼罷,他身形一展,就向何初一撲過去。
“哈哈哈!死豬頭!你們的外援呢?”何初一嘲笑一聲,繼而對他兩位師兄說道,“師兄,你們隻需用桃木劍護住自己,其它的都交給我。”
“好!”
聽到兩位師兄的回應,何初一會心一笑,他靜靜地站在那裏,等待小強攻過來。
面對何初一的守勢,小強想重創一個甚至殺死一個茅山道士的企圖落了空,就決定跟何初一拼個魚死網破。
小強一迫近,何初一手中那藍光閃爍的桃木劍就直刺過來,看似緩慢,卻眨眼間就到了他的眼前,驚得他慌忙躲避。
何初一快速刺出三劍,都被小強手忙腳亂地避開,但他也不得不閃身後退。
何初一勝券在握,并沒有追擊,站在那裏微笑地望着小強,說道:“小鬼,除非你自殺,否則這傀儡鬼你做定了。你就别再瞎折騰,要麽自殺,要麽乖乖就範。”
小強嗷地發出一聲嚎叫來回應何初一,緊接着他全身忽地一縮,變成胎兒形狀,透着濃濃的陰氣。
何初一見狀,心裏頓感一驚,随即出聲提醒道:“師兄,小鬼要拼命……”
何初一話未說完,小強就猶如一團黑色的肉球般,呼嘯着朝他直飛過去。
何初一神情頓時一凝,手中的桃木劍飛快地舞動起來。
隻聽得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伴随着小強的慘叫,冒出一股股輕煙。而何初一也被一股股巨力震得全身氣血翻騰,不住往後退。
何初一的兩位師兄等何初一退到身前,馬上伸出手中的桃木劍直刺過去,希望以此減輕何初一的壓力。誰知桃木劍一碰到小強,即刻被反彈回來,在巨力的打擊之下,兩人被重重撞到牆上,一聲慘叫後,各自噴出一大口鮮血,身子随即攤倒在地。
何初一來不及爲兩位師兄擔心,見小強分心,就迅即瞄着他刺出一劍。
小強被刺個正着,發出一聲刺耳的厲叫,想擺脫桃木劍,無奈此前拼得太兇,已燈枯油幹。
塵埃落定!老大,永别了!
小強心裏哀歎一聲,扭頭望向羅天陽,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輕輕地閉上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