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我們五個人的面色變得慘白,渾身幾乎都在哆嗦。
“你們說,王舒的死會不會和那張紙條有關系啊?”王珂聲音顫抖着說道。
“我覺得有關系,而且還是很大的關系!”張曉已經被吓壞了,雙目都快瞪得凸出來了。
“我也覺得有關系,姚進,姚德,你們倆覺得呢?”劉達的膽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大,很快就從王舒的死亡中鎮定了下來。
“我,我不知道!”姚進這慫貨,直接沒答案,把目光看向了我。
“姚德?”看姚進将目光看向了我,劉達三人也是齊刷刷地将目光看向了我,把我看得心裏一陣發毛。
“我覺得應該沒關系,畢竟太不可思議了!”我否定了他們三個的答案,堅持着我的科學理論觀。
之後,我們一路渾渾噩噩地到了教室,教室裏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王舒的死,整個一節課都在互相讨論着,有的驚恐,有的錯愕,有的則是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态度。
而整整一節課,會雲沒有來,給他打了電話,然而手機中傳出的聲音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号碼已關機,sorry,*&#%……”
這令我們很錯愕,但我分明從張曉的眼神中看出了驚恐,并且是特别驚恐!
“唉!”歎了口氣,我知道,張曉已經有些懷疑楊會雲了,不過,我的心裏卻是有一股不安,我隐隐感覺到,事情似乎并沒有那麽簡單。
這時劉達開口了,劉達人高馬大的,直接一拍張曉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張曉,你小子,别亂猜,會雲那貨去上網又不拿數據線,可能手機沒電關機了,指不定現在已經在宿舍睡覺了呢!”
“就是就是,我們一個宿舍的兄弟,有什麽好懷疑的!”王珂也說了張曉一聲。
“張曉,别亂猜,會雲喜歡上網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像劉達說的,說不定這會兒他正在宿舍睡覺呢!”姚進也摻和了進來。
“你們幹什麽啊,說的好像我懷疑王舒是會雲殺的一樣,我隻是有些害怕而已,而且,昨天姚德發現的那張紙條你們在怎麽解釋?”張曉有些生氣地朝着我們幾個說道,而之後的話卻是讓我們幾個點都沉默了。
是啊,紙條是我發現的,而我是起床之後才發現紙條的,排除我的嫌疑,劉達、張曉、王珂,姚進他們四個一起走的,互相監督,也不是他們四個中誰寫的紙條,排除,而會雲最後走的,我又處于熟睡狀态,毫無疑問,會雲的嫌疑最大!
張曉猜測會雲也不是沒道理,而且,會雲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見人,就像是畏罪潛逃一樣,能不讓人懷疑嗎?
突然,我想到了一個問題,一個有可能證明會雲清白的問題!
那就是:字迹!
是的,在不刻意模仿的前提下,每個人的字迹幾乎都是不一樣的,隻要對照一下我們宿舍六個人的字迹,就可以找出寫那張紙條的真正兇手!
想到這兒,我急忙向劉達幾人說了我的想法,他們聽後,也一緻表示了認可。
我從兜裏掏出了那張紙條,放在了桌子上,而爲排除臨時故意變換字迹的情況,我們都紛紛拿出了一份以前的作業,而王珂也不知道從哪摸出了一張會雲的作業,這下,我們六個人的字迹都有了。
六對一,這種情況下,我們都先是确認了自己的不可能,雖然知道根本不可能是自己,但是人就是如此,隻有親眼看到,才會相信。
比照着字迹,劉達,不一樣!張曉,不一樣!王珂,不一樣!姚進,不一樣!
而我,……
我整個人都處于發愣的狀态,我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因爲這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而姚進他們,也在确定了自己不是“兇手”之後,開始看着周圍的人。
不是,不是,都不是,很快他們的目光都看向了我,而下一刻,他們的視野中,就出現了發呆狀态的我,而他們也在一愣之後,看向了桌上的紙條和我的作業!
鴉雀無聲以前我不太能體會,但這一刻我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他們都不敢相信的看着我,眼神中,有震驚,有奇怪,有難以置信,有錯愕,也有……失望!
是的,失望,我能明顯地從他們的目光中看到失望,看到他們對我的驚恐!
在他們的眼中,我已經是一個兇手!
爲什麽那個紙條寫王舒會死,然後王舒就真的死了?爲什麽紙條會有皮影人?要知道,皮影人的夢是我告訴他們的。而爲什麽這張紙條又是我發現的?因爲我最後一個來教室,我的片面之詞,他們不敢再信了。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着急地說道,這一刻我真的着急了,我隻是一個**絲而已,我從不招惹人,也從不炫耀高調,雖然我沒什麽可炫耀的,我一直以來,隻是喜歡看小說,隻是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而在這一刹那,我成了兇手,我成了殺人犯,因爲我的紙條,導緻了王舒的死!雖然我和王舒沒什麽交集,完全沒有什麽矛盾,沒有作案動機,甚至根本那張紙條和王舒的死除了有字面的聯系外完全是牛頭不對馬嘴,但是,我有口難辯!
“姚進,你也覺得我是兇手嗎?”我的臉色有些落魄,眼神中有着悲痛,看着姚進,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姚德,我……”姚進見我看他,臉上寫滿了着急,似乎是想要相信我,但卻又沒有讓他相信的理由。
我沒再說話,目光平移着依次看向劉達,看向王珂,看向張曉,然而,在我的目光下,他們一個個得紛紛低下了他們那有着複雜臉色的頭。
“呵呵……”我有些凄涼地笑了笑,這就是兄弟,明明隻是一張紙條,而且甚至連王舒怎麽死的我們都不知道,竟然就已經……虧我還想着要證明會雲的清白!
我沒再說話,隻是默默地收拾起了我的作業,收拾起了我的課本,背起書包,我走出了教室,背後老師的訓斥和同學們那一聲聲詫異地語氣,我根本不打算聽進我的耳中。
就這樣,我一個人晃晃悠悠地走在校園,滿腦子空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也不知道該往什麽地方走。
而下一刻,耳中想起了那首熟悉的《不見長安》:
『村頭古樹下青草葉上露水未凝幹』
『晨霧裏渡船唱着歌謠撐過小河灣』
『我枕着手臂躺在屋頂想了一整晚』
……
這首歌很恬靜,每當鈴聲響起的時候,我都有一種想要一直把這首歌聽完的沖動,而現在,也同樣如此!
『我忽然開始瘋狂想念故事裏的長安』
『我日夜兼程跋山涉水山水路漫漫』
忽然,我一拍腦門,“媽的,又聽走了!”
趕緊接起電話:“喂,你好!請問你是?”
電話那頭是個老爺爺,聲音很低沉,但很沉穩:“喂,小夥子,我是北院口做皮影的,你昨天晚上訂的那個加急皮影人我已經做好了,什麽時候來取?”
“什麽?”聽聞此話,我頓時大驚失色,我什麽時候訂做皮影人了,昨天那張紙條我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昨天晚上一直在宿舍,根本沒有訂做什麽皮影人啊?
顫抖着聲音,我回複老爺爺:“你好,你是不是發錯電話了?我沒有訂做皮影人啊?”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老爺爺的聲音又出現了:“不會啊,我看着我記的号碼一個數一個數撥的啊,小夥子,你是不是叫姚德?”
“什麽?”我再次大驚失色,臉色發白,這個老爺爺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我明明沒有訂做皮影人啊?難道真是我訂的?
“小夥子,皮影人你還要不要?”老爺爺的聲音有些着急,似乎是怕我不要皮影人了,那樣他就白忙活了!
不過,聽着他的聲音,我沒說話,我的滿腦子,隻有那張紙條上的話:
姚德,限你一天之内給我做一個一模一樣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