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鎮上客棧的那些武林人物,誰都不想到,昨天晚上居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就連碧霞宮的幾位高人也都來到了鎮上,齊聚花家不知說着什麽。
好幾撥人來到花家門前,打算求見花沖,但都被張笑影擋在門外,與以前一樣,大婚之前家中許多事情要處理,無暇待客。
明眼人看的出來,跟花沖關系比較近的人,是可以進去的,比如蓬萊二仙,比如頭天剛到東海的北俠歐陽春。至于他們這些進不去的,很顯然,人家知道他們的來意,懶得搭理而已。
就在第五批人被打發走之後,正要關門的張笑影忽然覺得兩扇隻開了一道門縫的大門重如泰山一樣,竟然關不上!
一股巨力傳來,震的張笑影倒退數步,方才站穩身形。大門一開,一個年約五旬的白衣男子邁步進了大門。這男子雖然年紀不小了,但卻顯得頗爲精神,瓜子臉,細眉毛,丹鳳眼,兩撇八字胡與一個頗具成熟男人魅力的微笑,組成了一張極有風度的中年男子面容,這個笑容讓張笑影到嘴邊的大喊,變成了一句問詢:“這位員外,您有何貴幹?”
“敢爲姑娘可是花府的大管家,江湖上有名的‘今世飛燕’張大小姐嗎?”
張笑影臉一紅,急忙道:“不敢,在下張笑影,正是本府管家。”
“這花少俠夠奢侈的,這樣美人竟然屈居管家,這幾房夫人得是如何美人呢?”
張笑影瞬間神色一暗,但轉瞬便恢複了正常,朝來人抱拳道:“這位員外,還請您報給名号,來此到底所謂何事?”
“煩勞張小姐通報一聲,就說老夫孫秀來訪。”
“閣下便是江湖傳說的‘白馬銀鞭武财神’?”
孫秀笑道:“江湖朋友擡愛罷了,我哪裏算得上财神,不過今日白馬沒帶來,倒是有銀鞭爲證。”
說這話,孫秀一撩衣襟,腰間寒光一閃,一條丈八銀鞭被他托在手裏,朝張笑影道:“姑娘信了?”
張笑影躬身抱拳道:“笑影多有得罪,請老前輩贖罪。”
“罷了罷了,是老夫莽撞了,應該給張大小姐賠罪才是。”
張笑影道:“老前輩年近七旬竟然保養的這麽出色,笑影眼拙,才至于此,主人曾言,老前輩到訪,不必通禀,請您直入正堂即可。”
“哦,花少俠知道我會來?”
“嗯,是昨日龐太師告訴我家主人的,主人一早便已恭候,如今還有幾位客人同在。”
“還有哪位高人?”
“蓬萊二仙,北俠客。”
孫秀大笑道:“哈哈,沒想到小胖子也在,甚好甚好。孫女,快進來,爺爺帶你去看胖熊。”
張笑影一臉愕然,他還是第一次聽見人這麽叫歐陽春的,歐陽春雖然體重三百往上,但縱橫江湖近二十年,又是在武林聖會上賀号的北俠客,未來的少林掌門,居然有人敢叫他小胖子!還讓孫女看胖熊!這孫秀……
門外一個年紀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進院子,來到孫秀的身邊,指着張笑影,對孫秀噘嘴道:“爺爺騙人,這明明是個大美女,哪裏是胖熊!”
孫秀一笑,朝張笑影道:“張大小姐勿怪,這孩子被我養的驕縱了,不懂禮數。”說完朝小女孩闆着臉道:“人家論輩分該是你姑姑,叫張姑姑!”
這小女孩倒是挺聽話,朝張笑影施禮道:“姑姑在上,孩兒孫玉給姑姑見禮。”
張笑影微微一笑,摻起孫玉道:“孩子起來,不必多禮。”
接着朝孫秀道:“孫老前輩,請随我裏面請。”
孫秀微微點頭,張笑影帶路,領着這對祖孫,到了客廳。客廳裏蓬萊二仙和歐陽春正在跟花沖談論天竺國師一事,張笑影進門禀報道:“啓禀老爺,孫秀老前輩與孫女來到。”
幾人趕緊起身,一起出門迎接,來到屋外,花沖大吃一驚,這個孫秀論歲數,應該和他嶽父龐吉上下相仿,可沒想到竟然這麽年輕,看起來最多也就五十歲!要知道兵部司馬孫珍都四十歲了!孫秀身邊的這個小姑娘長得也頗爲俊俏,雖然年紀不大,但明顯是個美人坯子,看起來孫家的基因太強悍了……
“晚輩花沖,拜見孫老前輩。”
“罷了罷了,不必客氣。”
摻起花沖,蓬萊二仙也過來與孫秀見禮,這倆昔日橫行江湖的老賊,沒少得過孫秀的接濟,隻不過孫秀不知道罷了……
最後過來的是歐陽春,歐陽春過來給孫秀磕頭道:“叔父在上,侄兒歐陽春與您見禮。”
孫玉大笑道:“果然是個胖熊!”
歐陽春一張紫巍巍的大臉瞬間漲的紫紅,滿臉都是大寫的尴尬,就連花沖也是一臉蒙圈,心道:“孫家這孩子真懂事……”
孫秀則毫不在乎一樣,将歐陽春摻起,拍了拍歐陽春那一百多斤的肚子,抖了抖道:“你又胖了……”
花沖一臉黑線,暗道:“敢情這是遺傳的……”
歐陽春尴尬的笑了笑,摸着肚子道:“我這喝水都長肉的主,自然比不上您這返老還童的本事。”
孫秀笑道;“不過是保養得當罷了。”
花沖急忙借機緩和一下尴尬的氣氛,上前道:“老前輩随我裏面請。”
幾人進屋之後,分賓主落座,歐陽春當先道:“叔父,您也接到請帖了?”
“嗯,老夫當年辭官之前,就與龐太師有交情,後來他嫁女兒,我正好沒在家,得到消息的時候,去晚了……,後來說等她孩子出生再來,沒想到花少俠這些年爲國征戰,老夫一直無緣得見,這一面一直拖到今天,甚爲可惜啊。”
花沖賠笑道:“老前輩這是哪裏話來,晚輩久慕您的大名,一直無緣得見,今天見面,實在不敢相信您竟然如此駐顔有術。”
“哈哈,老夫我天生如此,我也沒有辦法。”孫秀笑道:“你不信問問歐陽春,我這些年變沒變過。”
歐陽春也笑了,對花沖解釋道:“确實如此,當年我父出家之前,曾與叔父相交,後來結義爲兄弟。我從小就見過叔父,當真是駐顔有術,當年考中文武雙狀元的時候,萬歲還以爲叔父不過二十,沒想到都三十歲了。後來叔父五十大壽那年辭官,萬歲也曾說他面如少年,哪裏有一絲老邁之态,因此不準他離朝。”
孫秀擺手道:“那都是以前了,最後我不還是走了?朝廷之上,有什麽好的?花少俠不也是做了這些年官,打了這麽多年仗?如今辭官回家,是不是感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花沖苦笑道:“确實如此,隻不過有些時候,人家江湖,身不由己啊!這不麽,我剛消停沒三個月,麻煩又找上門了!”
孫秀問道:“我也聽說昨天你家出事了,到底怎麽回事?”
花沖道:“此事說起來,還需要老前輩您幫忙,不知道您能否賞臉,幫晚輩這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