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龍古稱紫城,唐朝時被稱作宋平,這個名字對于李青來說是極爲不利的,他一直自認爲天下之大,除了大宋,無一是他的對手,宋平這個名字有妨他的嫌疑,宋平宋平,爲宋所平!難道他會敗給宋朝?不可能!
于是他改宋平爲升龍,這裏是升起巨龍的地方,這條巨龍不能使别人,隻會是他李青!他要一統南洋,然後攻伐天竺,進而是兩河,然後從西南兩路分兵,攻取中原,讓人們知道,他不是南唐之主,而是大唐天子!
十餘艘官船在紅河上朝着升龍城前進,一身知府官府的花沖和智化正站在船頭上欣賞着兩岸風景,在他們身邊是總兵打扮的王興祖和徐敞,以及護衛打扮的白玉堂、展昭、盧方、韓彰、徐慶和蔣平。另一艘船上是白金堂和南海的幾位高僧,他們作爲南海武林的代表,以“護送”萬年古佛、四劍和康殿臣這幾位苦主爲名,也一同前來。
此時的康殿臣經過多位當地名醫的診治,已經大有好轉,可以下地活動了。他和四劍以及萬年古佛是這一案的苦主,萬佛寺被燒,小孤山滅門,青雲山莊五百多條人命,這三個官司身爲番王的李青,必須要給予一個說法。
鄧九如和包世榮已經聯名向仁宗皇帝寫了加急的奏折呈報此事,而且以兩郡的知府之名向南唐遞交國書,要求李青親自出面給個說法。按照上國與番邦的禮節,他們親身前來,番邦國主應該親自迎接,智化和花沖就是要利用這個機會,刺殺李青,也就是當年那位與他們并肩作戰的沈仲元!
“皇城使大人,眼看就到了升龍,你覺得李青會見我們嗎?”
智化笑道:“花賢弟,爲什麽這麽稱呼我,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隻是覺得我們永遠不會成爲朋友,我也不希望有這樣的朋友,咱們都是爲了一個目的來到這裏,你是官,我自然應該稱呼你官職。”
智化苦笑道:“你真的把我當做另一個沈仲元了。”
“錯!”花沖搖頭道:“另一個沈仲元是李青,李青和沈仲元這兩個身份,真的可以看做是兩人,你看這紅河兩岸,百姓富足,并不亞于中原,這小子玩陰謀詭計不遜于人,治國也不在人之下啊。”
“若非如此,咱們也不至于到此!”智化長歎一聲:“遼國、西夏哪一個也沒有李青這般治國隻能,他們隻是疥癬之疾,萬歲以南唐爲心腹大患,确實是正确的,隻是苦了賢弟你……”
“行了,别說這個,我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個過了河的卒子,根本沒有退步。李青料到萬歲不會讓我辭官,反而會讓我來殺他。我想萬歲恐怕也料到了李青不會讓我活命,兩人都是好算計,無論哪一方都是死死地吃定了我!”
“那咱不說這個,說說入城之後,該怎麽辦吧。”
花沖道:“來的時候,兩位真的知府都說了,他們并不認識南唐的官員,更不認識李青,所以咱們完全可以大搖大擺的直接要求面見李青!”
智化笑了,仿佛看白癡一樣看着花沖:“你覺得他會這麽容易見我們嗎?剛剛涉險逃離三仙島,又知道你在這裏,他會這麽輕易讓你見到?”
花沖湊到智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智化用一種極爲吃驚的目光看着花沖,半晌無語。
“怎麽?吓着了?”花沖戲谑的看着智化。
智化點點頭,沒說話。
“就這麽辦,連你都吓着了,我就不信這事不會吓着他!”
船到升龍,在港口停泊之後,升龍當地的知府李公蘊率領儀仗隊已經在岸邊等候了,雖然同樣是知府,但他作爲番邦下國的知府,比人家可是低了一檔。在岸邊看着兩位知府下船,李公蘊急忙上前迎接道:“下官升龍知府李公蘊,拜見上官。”
一位三十多歲的知府擺手道:“罷了,不必多禮,本官雷州知府包世榮,這一位是瓊州知府鄧九如。”
鄧九如道:“李公蘊,頭前帶路,領我們去見你們南唐的李主!”
李公蘊面露難色道:“二位大人,王駕千歲親征天竺,尚未回城啊。”
“胡說!”一個總兵打扮的将軍上前道:“李公蘊!你竟敢欺瞞上官!”
李公蘊吓的渾身顫抖,急忙問道:“這位将軍……您是?”
“本官雷州總兵徐敞!三仙島一戰是我親自督戰,反賊白一子臨死之前親口說的,李青和崔波浪從三仙島逃回升龍!你竟敢狡辯?”
李公蘊吓的體似篩糠,慌恐道:“這……下官……實在不知啊,求衆位大人明察,我來迎接上官,也不知上官到此是爲了何事啊。”
“不知道?”徐敞冷笑道:“那我就告訴你,雷州青雲山莊出了一樁命案,死了五百多人,兇手是你們南唐三仙觀的觀主李道安!瓊州小孤山和南海萬佛寺也都發生命案,甚至有萬佛寺被燒毀,這些案件的行兇人都在三仙島上躲藏!本官親自統兵攻打三仙島,竟然遇到你們南唐官兵的抵抗!而且還是南唐水師提督崔波浪親自帶兵抵抗,阻止我入三仙觀拿人,以緻重要賊匪逃脫!從其他俘虜口中,我們得知崔波浪背後還有你們南唐國主的支持,因此我們兩處的兩位知府親自下國書,并且親身到此,要與貴國交涉,這剛一下船,你就給我們一個不知道?我就想問問,你們這有人知道嗎?”
李公蘊吓得額頭上冷汗如雨,一聽徐敞問他,急忙搖頭道:“下官不知,下官不知啊!”
“好!好!”徐敞微微點頭,冷冷道:“現在去給我找知道的來!讓崔波浪和李青來!或者帶我們去見李青和崔波浪!如果你再說一個不字,我就讓你去見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