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宋兵登上了城頭,戰鬥從攻城戰逐漸變成了白刃戰,越來越多的宋軍殺上城樓,王廣陵卻已經看不見了,他被展昭打暈了……
等他再度醒來的時候,他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潼關鎮守使的帥府!這裏曾經是他的辦公地和居地,但此刻坐在議事廳帥位上的卻是他的對手,老将軍呼延丕顯!
“王廣陵,你終于醒了。”老元帥手撚胡須,朝着王廣陵冷笑道。
“兵敗至此,我無話可說,隻求呼延元帥給我個痛快的。”
“這可不行,你這罪過不小,得萬歲親自處置,你先和老夫說說潼關的事吧。”
“潼關的事沒什麽可說的,糧倉被你們燒了,相比方天化和王繼祖也被你們拿了吧?還有什麽讓我說的?”
“我就是想問問,你爲什麽要反了朝廷?”
“潼關厮殺将近一年,除了這裏,幾乎整個陝境都爲襄陽王所得,我有不降的理由嗎?戰到最後一兵一卒?”王廣陵反問呼延元帥。
老帥拍案大喝道:“這就是你投降的理由?這就是在這裏對抗官兵的理由?”
王廣陵也怒道:“沒錯,這就是我的理由!敢情你們五王八侯世代襲爵,家家都在京中有王府侯府,老子我全家老小都在潼關!失了潼關,我全家老小的命就都沒了!”
“那你不想想,你跟着襄陽王謀反,你家中老小的命就能有了?”
王廣陵盯着呼延元帥,冷冷的說道:“起碼多了兩年!至少他們現在還活着!”
老帥沉默了,半晌方才道:“來人,将王廣陵帶下去,全家老小打囚車裝木籠,押解入京,聽候發落。”
王廣陵也沒有說話,任由兩個軍兵将他架出帥府。
花沖朝呼延元帥道:“大帥可是動了恻隐之心?”
老元帥點點頭:“是啊,此人雖然心無國事,卻也是爲了家小,罪不可赦,讓萬歲發落吧。”
潼關城已經完全落入了宋軍手裏,整個潼關三萬守軍,僅有數千人投降,激戰數月,戰死者足有近兩萬之數。死屍都被堆積在潼關外,有專門的葬屍坑藏埋。呼延元帥留下呼延慶帶兵一萬鎮守潼關,命楊文舉爲先鋒領兵一萬開路,自己親統大軍繼續朝長安進發。
楊文舉得了先鋒令,心中高興,吆喝手下人馬急速出征。大軍隻修正了三天就出發,朝長安前進。走了不到一天,就有前面的探馬回報,前路上居然有一夥打着襄陽王旗号的軍隊朝潼關方向進發!
楊文舉沒想到居然能遇上襄陽王的軍隊,難道是來增援的援軍?這可太好了,他們一定是還沒有收到潼關失陷的消息才來的。
“這夥人馬有多少?”
“大概隻有五千人!”
“太好了,傳我将領,全軍前進,天黑前解決了這夥叛軍!”
走不到五裏之遙,兩軍便正面相對了,那支叛軍也知道了宋軍前來,所以并沒有前進,而是原地布陣,等着楊文舉的人馬到來。
楊文舉列開陣勢,當先催馬挺槍殺出,朝對面道:“對面反賊,着領兵的出來搭話!”
之間對面門旗一開,閃出一匹烏錐戰馬,馬上一個面色微黑、身高過丈,腰大十圍的壯漢,身穿一身烏金盔甲,手中提着一對巨大的鐵錘。
這大漢來到陣前,單手錘點指楊文舉道:“來将通名!”
楊文舉手中搶往高空一指道:“你不見我背後帥字旗嗎?那個字念楊!天波楊府的楊!”
“你就是楊文舉?”
“沒錯,就是你家楊将軍,反賊留下姓名!”
“接我三招,你要不死,我告訴你,死了就去問閻王吧!”
說完,這大漢催馬輪錘朝楊文舉殺來。楊文舉大怒道:“匹夫竟敢辱我!”也催馬擰槍朝那大漢沖來,兩馬相交,楊文舉說中槍分心就刺,這大漢雙手錘朝前胸一合,兩柄錘都砸在楊文舉的槍上,混鐵點鋼的長槍竟然被砸成了三截!
楊文舉看着手上的一截斷槍,驚訝不已,兩馬挫蹬之際,這大漢反手一錘,正砸在毫無防備的楊文舉後背之上,楊文舉隻覺整個人猶如被風吹起一樣,一片樹葉一般飄落在地上,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當楊文舉的人頭被挑在旗杆上在潼關城外示衆的時候,呼延丕顯、呼延慶、花沖等人并沒有一點點的心理準備,這個跟他們并肩作戰數年時間的楊門小将就這麽死了,死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黑臉大漢手裏!
花沖将隻剩一條胳膊的方天化拖到城上,指着城下這個黑臉大漢,朝方天化吼道:“這人是誰?告訴我!這人是誰!”
方天化仔細看了看道:“這人就是郭宗德,小人跟您說過,就是那個雙錘将,他是負責往來運糧的。”
“他是什麽人?居然一個回合就能将楊家的少年英雄楊文舉砸死?”
“這郭宗德是個粗人,不認什麽字,天生力氣過人,您看他這體格,他吃的比誰都多,可一身力氣也比誰都大,家裏讓他吃窮了。全靠他一個把兄弟幫他,可這個把兄弟是爲了要他的媳婦,後來媳婦實在受不了他,甯肯做小,也要跟了他的盟兄。郭宗德氣憤不過,上衙門去告,衙門卻和他的盟兄有勾結,将媳婦斷給了他盟兄,他一怒之下将縣官、盟兄兩家人和他妻子一同殺了,投身王府躲藏。”
“他師父是誰?”
“他沒有師父,據說他剛到王府的時候,王爺讓幾個王官和他比武,打他不疼,他打一個傷一個,王爺很喜歡他,守做王官。”
花沖忽然想起個人,對呼延元帥道:“他要是王府的人,或許徐敞能知道一些。”
“嗯,請徐護衛來問問。”
“來人,将方天化壓下去,請徐護衛來。”
有人将方天化帶下去,時間不大徐敞來到城頭。
“呼延元帥、花大人,找我有事?”
花沖指着城下道:“徐兄,你可認識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