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中,襄陽王的藏兵處,中軍帥帳裏,趙麟坐在原本屬于雷英的帥位,雷英站在他的對面,沒有座位,在他的身側,劉道通師兄弟三人與彭海分别坐在兩側,隻要雷英出手,他們能保證可以從不同的方位制服雷英。每個人都看似平靜,除了趙麟。
趙麟極其敗壞的嘶吼着:“爲什麽王府有一條地道通往城外,我竟然不知道!還有,爲什麽地道居然還通到你家?爲什麽!!!”
雷英臉上毫無表情,斜眼看了看周圍的彭海、劉道通等人,淡淡道:“逃出城了,讓我來背黑鍋?”
“放肆!”劉道通拍案而起,大吼道:“少主用你背黑鍋?再要口出不遜,莫怪貧道不念舊交!”
“哼……”雷英看都沒看劉道通,對趙麟道:“少王爺,無論花沖等輩如何污蔑我,我對王爺的忠心天地可鑒!地道的修建是沈仲元的提議,他和花沖本就是一丘之貉,他是朝廷的内奸!王爺聽了他的主意,修建密道,并且一再囑咐我,這密道乃是最後的後路,無論是誰,都不能說!這些事,您可以去問王爺,雷某問心無愧。”
“好,好個問心無愧!”劉道通冷笑着鼓了鼓掌,“雷王官的忠心當真是天地可鑒,這一片忠心的大大忠臣,爲什麽沒去救駕呢?我等保護小王爺浴血奮戰,以區區數百人馬抵擋君山之精銳,而坐擁數萬大軍的雷王官又在幹些什麽呢?”
“我接到王府的求救,立刻點兵去襄陽救援,但我還沒抵達襄陽之時,沈仲元便帶人來襲擊大營,我軍糧草、軍械都囤積于此,一旦有失後果不堪設想。我便回軍來救,分兵一半給夏侯雄,讓他帶兵去救援少王爺。沒想到反中了沈仲元的調虎離山之計,他隻是佯攻隆中,爲的就是誘我回軍,然後他帶兵返回半路,與半路預設的伏兵夾擊夏侯雄。我發現中計之後,帶兵回擊,擊退了沈仲元之後,便接到王爺您安然無恙的消息。”
趙麟陰森的怪笑了兩聲,沉聲道:“這沈仲元真不愧是小諸葛,把雷王官你耍的團團轉啊。”
“屬下無能,幸喜少王爺無恙,不然臣當愧疚終生。”
“你還真讓我感動了,雷英,你說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麽辦?”
“依屬下之間,襄陽已失,眼下鍾雄已經爲敵所用,襄陽城中守軍加上君山人馬,共計萬餘,将近兩萬人馬,不宜力取。王爺大計即将揭幕,不可因小失大。”
趙麟冷哼了一聲:“不打襄陽,不報這個仇,咱們就按兵不動?我就在這山溝裏相應父王的起兵大事?”
雷英并不理會趙麟的嘲諷,繼續說道:“不取襄陽不代表不取他處,均州知府爲王爺收買,少王爺可帶兵往均州駐紮,一來有城可守,二來均州裏襄陽不遠,将來報仇不晚,第三麽,就算花沖等人知道王爺起兵的大計,可别處官員卻并不知道,我們可以在王爺起兵之前,趁機先取周圍的桂陽、武昌等地,待王爺起兵之時,我們幾座城池共舉大義,足以威震東南,荊襄一帶或許可一舉而定。”
“雷王官妙計啊,很好,很好。”趙麟一邊鼓掌一邊站了起來,朝劉道通問道:“劉道長,你覺得給你五千人馬,你能奪下武昌麽?”
劉道通起身行禮道:“回少王爺,武昌無備,五千人足矣。”
“很好,那武昌就交給你了。我命祖茂帶領五千人馬,聽從劉道長指揮,務必拿下武昌。”
“必不負王爺囑托!”
“很好。”
“馬道長,桂陽交給你,如何?”
馬道源也起身道:“無量天尊,貧道必當全力以赴。”
“很好,我命夏侯雄帶領五千人馬,歸馬道長調遣!”
“貧道領命。”
“司馬道長,你就陪我去均州駐紮,等待父王的消息。”
說完,轉頭看了看雷英,冷笑一聲:“雷王官,襄陽城内有鍾雄及花沖的主力,一旦他們分兵協防桂陽、武昌,對我們的影響很大,我命你領兵三千,攻打襄陽城,如何?”
雷英的嘴角微微抽搐,冷冷道:“少王爺是要我去送死?”
趙麟湊到雷英的跟前,貼着雷英的耳朵,用那陰森的聲音,低低道:“怎麽?三千人馬不夠用麽?你說多少,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不過我要你帶花沖、鍾雄、沈仲元三人的頭顱回來交差!如果你帶不了,就把你的頭送回來!”
雷英緊緊的攥了攥拳頭,咬牙道:“給我兩萬人馬,我去拿下襄陽城!”
“好!我給你兩萬人馬!要是拿不下襄陽,你雷英提頭來見!”
劉道通急忙道:“不可!少王爺,雷英若真是奸細,這兩萬人馬豈不是被送入虎口?”
趙麟擺了擺手:“不妨事,這支人馬當然不能白給他,師父,請您老人家作爲監軍,與雷英同行如何?”
彭海用眼角掃了雷英一下,不屑道:“這小子要敢叛變,我就将他的腦袋帶回來!”
趙麟看了看雷英:“雷王官,你不會介意我師父作爲監軍同行吧?”
“既然你信不過我,我介意又能如何?不過我希望再派幾個王官作爲副将,我需要幾個幫手。”
“可以,你看着挑,你想帶誰就帶誰走。”
“我希望張華、方雕做我的副将,再帶上七鬼一夜叉。”
劉道通發覺有些不對,在旁邊提醒道:“少王爺,這雷英帶走了一半的兵力,一旦有什麽差池,後果不堪設想啊。”
趙麟朝雷英道:“雷王官,聽到了沒有,劉道長的擔憂不無道理啊,我不能不考慮這些萬一出現的情況,所以……”
“所以什麽?”
趙麟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所以我希望你能在下月二十五之前拿下襄陽,如果拿不下,二十五那天你必須死!”
“可以。”雷英毫不遲疑的答道。
“而且别提什麽詐降、苦肉的計策,更别想天天猛攻城池,如果你故意損耗我的兵力,師父,你可以立即結果他的性命!”
彭海道:“這小子敢有什麽不軌之舉,我教他死無全屍!”
趙麟又湊到雷英的身邊,對雷英道:“雷英,你就放心的去吧。”
襄陽城,襄陽王府,議事廳内,距離他們攻破王府已經過去三天。
襄陽知府已經被花沖軟禁,襄陽王的盟單在展昭帶走之前,花沖謄寫了一份,襄陽的大小官員幾乎都在其内,花沖放走趙麟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拘禁了襄陽城文武官員及其全部家小。
襄陽城文武系統都已經被花沖掌握,文官衙門一律停止辦公,等待處理,而軍隊,花沖以五軍都提府副都統的身份,委任已經入城的君山衆寨主代理原先軍官的軍務,将襄陽城的軍隊掌握在手。
經過三天的整頓,襄陽城基本穩定,手頭上的工作處理完畢之後,花沖召集君山所有的寨主,以及他手下的這些人一起開會,研究下一步的策略。現在襄陽城到了花沖的手裏,從敵明我暗,變成了敵暗我明,花沖知道,單憑一個人的智慧沒法抵擋趙麟的數萬大軍。這不是YY,他前世也隻是一個區區的刑警隊長,不是軍事愛好者、更不是特種兵王,他需要大家的通力合作,來應付眼前的局面。
“君山人馬與襄陽城防營軍隊的混編已經完成,現在城池已經四門緊閉,戒嚴通知已經各處張貼,老百姓還算安穩,我已經安排聞華帶領山中原來的巡捕寨人馬配合府城的捕快,每天上街巡視,一旦有異向,立即處理!”
鍾雄一項一項的跟花沖彙報着這三天的工作,作爲偌大一座君山的總轄大寨主,這種公務上的事,他比花沖更加内行,處理起來也井井有條,整個襄陽城沒有因爲他們攻破王府、城池戒嚴而産生暴動,花沖懸了三天的心,總算落地了。
等鍾雄彙報完畢之後,花沖對在座的衆人道:“諸位,鍾太保已經給咱們得後方穩定了,眼下當務之急是如何對付王府的叛軍,是主動出擊,還是等他們上門?”
鍾雄道:“敵衆我寡,守城乃是上策,咱們偷襲得手,應該已經出乎趙麟等人的意料,當然,要是沒有龍女俠仗義出手,我們也未必能赢。”說着話,鍾雄看了一眼龍雲鳳,這個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此人脾氣古怪,反複無常,真要是一言不合,拍屁股走人,少了一份助力是小,得罪一個魔頭事大。
龍雲鳳顯然很喜歡别人的吹捧,雙目微合,在一旁閉目養神。鍾雄接着道:“趙麟等人的原計劃,應該也沒有如何奪取襄陽這一步,所以咱們現在已經打亂了他們的部署。我覺得我們應該以靜制動,現在敵暗我明,隻有他們出手,我們才能見招拆招。”
花沖朝衆人道:“諸位,你們怎麽看?”
沈仲元對花沖笑道:“花大人,就憑你那日的離間計,如果沈某所料不差,過不了幾天,雷英就會帶兵攻城!”
忽然屋外傳來一聲高喊:“報~~~有急報!”
“進來回話!”
一名探馬推門入内,單膝點地大聲道:“城外百裏處發現一支人馬,數目越有兩萬之衆,朝襄陽方向殺來!”
花沖摸了摸下巴,咂嘴道:“啧啧,沒想到這麽不禁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