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生冷笑道:“夏遂良,你當我是什麽人?”
夏遂良并不回頭,隻是冷冷道:“死人!”
葉秋生爆喝一聲,身形一晃便來到花沖的面前,左手五指化勾,直取花沖的面門,右手立掌如刀橫切花沖小腹。
花沖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快就出手,急忙閃身躲過,但一招慢,步步慢,隻是這一瞬間,花沖整個人都被籠罩在葉秋生的身影之下。
錢萬裏和樂天成一左一右護住仁宗皇帝,夏遂良和計成達則一前一後,展昭在旁按劍而立,随時準備出手。一旁的護衛軍卒及宮娥、太監全都遠遠的躲着,皇上沒發話,就是默認了這場打鬥,所有人都隻能看着。
花沖早已無暇吐槽皇上的默許,他連抽出寶劍的時間都沒有,葉秋生的身法很快,出招也很老道,每一招都有無數後手支撐,花沖處處都在他的算計當中,隻能格擋招架,根本無暇反擊。
夏遂良等人在旁觀戰,全是默不作聲,看着花沖的表現。花沖咬牙堅持,施展閃展騰挪的小巧功夫與葉秋生纏鬥,葉秋生不似莊子勤那般運毒于掌或者口内含毒,與他近身纏鬥不怕中毒,二人幾乎是貼身相搏。
葉秋生的武功精熟,套路完整,花沖近身纏鬥正好破壞了他的許多後手,倒也算克制了他的發揮。三五十合之間,二人總算平手,勝負難分。
樂天成在一旁着急道:“大師兄,沖兒和這老毒囊已經打了這麽長時間,不含糊了,我去換換他怎麽樣?”
夏遂良雙眼緊盯着花沖與葉秋生,回應道:“不行,你看沖兒近身纏鬥,不過勉強平手而已,在我看來,他可以擊敗葉秋生,他還沒做到。”
錢萬裏道:“那葉秋生可是黑榜第九啊…….”
夏遂良面沉似水:“若是拿不下一個葉秋生,将來如何教他接掌碧霞宮!”
“接掌碧霞宮?”錢萬裏和樂天成對望一眼,這可是拿花沖當了他們未來的蓮花宗主!難道說這孩子真有武聖的潛質?
花沖聽不到他們的議論,現在他滿腦子都是葉秋生飄忽的身影,他急需一個擊敗葉秋生的辦法。葉秋生出招迅捷、招式又頗具章法,就算說是無懈可擊也不爲過,可偏偏夏遂良就是不讓人替換花沖,隻是讓他擊敗葉秋生。
在花沖自己看來,能堅持這麽長時間已經很不容易了,自己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能和黑榜第九的高手大戰五十餘合不落下風,放眼江湖隻怕也沒有幾個。
自己赤手空拳,隻能勉強維持平手。如果能把劍拔出來,或許還有勝算,但是要怎麽拔劍呢?
花沖的劍在背後背着,二人近身纏鬥,如何能給他時間拔出寶劍,忽然間花沖靈光一閃,有了!
連鬥幾招之後,花沖忽然大喝道:“展大哥,借我寶劍一用!”
展昭一直在旁觀戰,一面替花沖擔心,另一方面聽着夏遂良等人如何點評,從中學點東西。他剛才也想到如果花沖能拔出劍來的話,勝率或許會高一些,卻想沒想到花沖會找自己借劍。
一聽花沖朝他大喊,這才如夢方醒,急忙抽出巨阙劍朝花沖抛去,花沖剛伸出手來,卻不想葉秋生比他手快,竟然先他半步将巨阙劍接在手裏!
就在葉秋生回身接住巨阙劍的同時,花沖原本伸向巨阙的手卻向背後伸去,當葉秋生接劍回身的刹那,背後傳來一聲龍吟!葉秋生面色大變,身形急轉,可惜轉過身來的葉秋生,面對他的卻是花沖手裏的純鈞!
一道寒光閃過,葉秋生的右腕連同巨阙劍一起高高飛起,離開了葉秋生的身體!葉秋生慘叫一聲,鮮血噴湧!花沖反手又是一劍,斬去葉秋生的左臂,飛起一腳,将他踢翻在地,喝令軍卒将他拿了。
仁宗皇帝在一旁鼓掌道:“花護衛果然好本領,來人!傳禦醫給這賊子治傷,要保住他的性命,與那莊子勤好生監押,朕将來還要問話!”
幾個禁軍士卒将重傷的葉秋生搭走,展昭從地上撿了巨阙劍,朝花沖道:“花賢弟,我還以爲你真要找我借劍呢!這手真出乎我意料,剛要喝彩一聲,就被你的後招驚呆了。”
花沖笑道:“這也是急中生智,這厮武功确實高明,若非想出這麽個主意,真就拿不下他!”
夏遂良亦道:“沖兒,臨陣機變,做的很好!”
花沖施禮道:“多謝大師伯信任!”
仁宗一旁稱羨:“你們名師高徒,朕煞是羨慕,可惜幾位都是世外高人,都不願爲朕所用,惜哉!”
夏遂良朝皇上施禮道:“草民等皆是山野匹夫,有污聖駕,萬歲若不嫌草民粗鄙,日後協助花沖平定亂黨,我等倒也能出分力,不過這官職實在非我等所能授受,乞萬歲開恩。”
仁宗點頭道:“罷了,既然你等都有爲國之心,朕自不會強人所難,日後你等還需多多協助花沖爲國除奸,勿負朕托。”
衆人跪倒謝恩,這頓夜宵卻是沒得吃了,皇上勉力衆人幾句,便起駕回寝宮了,衆人則出宮回家。
出離皇宮之後,花沖趁着左右無人,悄悄問夏遂良:“大師伯,皇上身邊是不是有什麽高手護駕?”
夏遂良低聲道:“豈止是高手,武林中傳說他們已經死了,原來都在這!”
花沖驚訝道:“什麽人啊?我怎麽沒發現?”
夏遂良歎息一聲:“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我見到的隻有兩個:陶祿和陸天放!”
“什麽?!”樂天成聽到這倆名字都吓了一跳:“陶祿那老家夥沒死?他不得八十多了?還有陸天放,不是傳說他死在丹曾尼錯手裏了嗎?”
“我認得他們兩個,絕對沒錯。”
花沖一直沒發現有人:“他們藏在哪啊?我也見過皇上幾次,怎麽都沒發現有人?”
夏遂良道:“牆邊有人,耀武樓的一樓也有人,二樓的屋頂上也有人,旁邊還有暗格,我能感覺到殺氣!”
花沖尋思道:“要說皇宮裏确實應該是有高手護駕,不過他們怎麽不管莊子勤和葉秋生的事呢?”
“他們應該隻負責皇上的安全,所以兩人潛伏了這麽久,隻能傳遞情報,卻不敢除掉皇上,而那些人,應該也是念在武林同道的份上,不願揭露他們罷了。”
花沖心裏暗自尋思,這仁宗皇帝到底還有多少讓我意想不到的事!
衆人一同回到開封府的校尉所,算上花沖,沒一個有地方住的,花沖幹脆留下衆人,一起住在校尉所。安排好住宿,花沖便詢問夏遂良和計成達如何趕來。
原來樂天成和錢萬裏自陳州得到了花沖與龐飛燕定親的消息之後,便商量邀請夏遂良和計成達一起來京城參與此事,畢竟夏遂良在武林中名望極高,比蓬萊二仙要強得多,況且又是東海碧霞宮的首座弟子,有他在也算撐撐門面。
夏遂良和計成達接信之後禀告了于和,于和特派兩人下山趕奔京師,代表小蓬萊碧霞宮。這二位當真是如風似火,飛也似的趕奔京師。二人恰好和花沖同日抵京,他們先到開封府打聽,才得知花沖直接入宮了,正要離開之時卻正逢錢萬裏和樂天成也到了開封府衙。
原本夏遂良是打算找個地方等花沖回來,卻架不住樂天成和錢萬裏的撺掇,這二人打算偷偷入宮看看,夏遂良怕給花沖惹禍,不願去,但計成達也被他們兩個說動,四個裏倒有三個想去,無奈何隻能帶着三人一同前往,他想有自己在,幾個師弟不至于闖禍。
也是歪打正着,正遇上花沖與展昭捉拿莊子勤,樂天成要去幫忙,卻被夏遂良死死按住,他打算借此鍛煉鍛煉花沖。最後見花沖二人打的毫無章法,無奈之下才出言提點,并叫計成達放鷹助戰。
得知從前已往,花沖暗暗念佛,若非這四位祖宗,今天隻怕要闖出大禍來。江樊等人呢早就回家了,自去了陳州,剛剛回京,自然早早回家跟家人團聚,夏遂良見就他們幾人,再無外人,正好說話,便對花沖說道:
“沖兒,經過這兩翻厮殺,你對于武學一道有何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