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歐陽春收刀住式,台下喝彩之聲一片。歐陽鍾慧趁機起身說道:“阿彌陀佛,不知衆位英雄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下邊站起來一位“金刀門”的掌門,金刀俠谷大成說道:“依我看歐陽春的刀法深有火候,假以時日必成大器,況且他們遼東六傑在遼東地面上俠義之名遠播,連我們中原一帶都有耳聞,這北俠之名,我覺得是當之無愧!”
有這麽一個帶頭的,其他門派自然沒有二話,引來附和之聲一片。見衆人均無異議,三教堂的大堂主“翻掌震西天”方天化站了起來:“既然大家都無異議,不如就在今日,大家爲少林派的歐陽春賀号‘北俠’!”
一時間掌聲四起,歐陽春在擂台上也朝這碧霞宮行了一禮,縱身跳下擂台,徑直走向少林派的座位。歐陽鍾慧也已經自座位上起來,手裏拿着一支守正戒淫花,歐陽春來到跟前,跪倒行禮,歐陽鍾慧将花插在歐陽春的鬓邊,在衆人的掌聲中父子回歸坐席,算是完成了這個賀号戴花的儀式。
見少林派的儀式完成,武當派的掌門劉太玄真人也起身稽首道:“無量天尊,老道我這也有一個門徒,打算借蓮花宗一方寶地演武,因他年紀尚幼,并無别号,打算請各位英雄有合适之名,賜予小徒。展昭,過來。”
“弟子遵命!”
之間一個相貌俊朗,白衣勝雪的少年自武當派人群之中走出,又引來衆人一片大嘩。原來劉太玄早已年逾八旬,這少年看起來也就是二十來歲的年紀,要知道劉太玄之前共有五個弟子,号稱“五真人”,最小的一個也已經四十多歲,做這少年的父親也夠了,沒想到劉太玄晚年還收了這麽個小徒弟。
這個叫展昭的少年并不在意别人的言語,走到師父的身邊跪倒行禮,劉太玄将手一擺,示意展昭起身,然後對主席台上說道:“不知各位堂主、掌門意下如何?”
劉太玄有這麽一個年輕的徒弟顯然也出乎台上幾人的意料之外,幾人互看一眼,還是方天化起身說道:“請展昭往擂台演武。”展昭急忙朝方天化等人行了個禮,轉身朝擂台走去。
在擂台下,展昭打量了一下這座沒梯子的擂台,微微一笑,并不似歐陽春一般使個旱地拔蔥,卻是縱身躍上台柱,施展了一手壁虎遊牆,自台柱攀上擂台。
來到擂台上,展昭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自肋下抽出一口寶劍,又是引起台下一陣議論。原來展昭使的這口寶劍卻是武當派鎮派之寶,劉太玄的佩劍——巨阙!此劍乃是戰國五寶之一,方才歐陽春使的那口寶刀名喚“龜靈七寶”,也是一口寶刃,但比起這巨阙也差了一個層次。展昭也不言語,隻朝擂台以下施了一禮,随即舞動寶劍,練了一趟八仙劍。
樂天成看了也不禁皺眉道:“怎麽今年都這麽拼啊?少林就夠可以了,這牛鼻子怎麽也這麽下本?”
一側的夏遂良冷哼一聲:“師弟,說話注意點!”
樂天成看了一眼身着道服的夏遂良,急忙呲了下牙,捂嘴道:“口誤、口誤!”
花沖則沒興趣關心這個,他隻是覺得展昭的出現似乎在衆人眼裏是個意外,難道說這時候的南俠跟我一樣,還是個一文不名的小屁孩?
“師父,這個展昭好像功夫還不錯啊。”
樂天成難得的嚴肅道:“當然了,劉太玄憑借八仙劍裏的一招八仙過海,成就了一個飛劍千裏之名,位列五大宗之一,這套八仙劍是他門中最強的劍法,這展昭雖然火候還不到,但是從這套劍法看來,若是與你對上,隻怕也能在伯仲之間!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本領,将來此子當真是個勁敵,沒想到這牛鼻…..牛比的老道居然也遇上一個根骨奇佳的傳人,怪不得連護身的兵器都傳給他了。”
花沖撇嘴道:“人家要麽有寶刀,要麽有寶劍,我的兵器貌似是東海鎮上趙鐵匠打的吧?”
樂天成臉上一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坐在樂天成另一側的錢萬裏則坐不住了,起身道:“徒弟,等着我,一會兒咱上台也不能讓他們小瞧了!”說話間扭身離開了院子,不知幹什麽去了。
約有一盞茶的功夫,錢萬裏抱着兩口寶劍回來了,一旁的夏遂良、計成達、樂天成都吓了一大跳,樂天成幾乎要蹦起來了,驚道:“師兄,你怎麽把這個拿來了?”
隻有花沖一臉茫然的問道:“這是什麽啊?”
夏遂良闆着臉說道;“這是碧血鴛鴦劍!”
花沖也楞了,心說:“卧槽,師父你對我真夠意思啊,這可是于和心愛的寶貝,當年石玉昆傳給于和的武林至寶,你居然敢偷偷拿出來給我?你敢拿,我特麽敢用麽?”
錢萬裏看他們一個個面露驚色,怒道:“怎麽?都害怕啦?你看看人家,一個七寶刀,一個巨阙劍,咱家孩子沒有個像樣的家夥怎麽去跟人家争啊?别說和峨眉比了,難道你們想在自己家門口讓武當和少林都壓咱一頭麽?”
樂天成咬了咬牙,也狠心道:“得了,就給沖兒用這個,萬一師父降罪,我賠師兄受罰!”
“大師父!二師父!”花沖激動的眼含熱淚…….到底是親師父啊。
夏遂良沉聲說道:“我是大師兄,罰我就好!”
計成達也無所謂的說道;“都是兄弟,一起了!”
錢萬裏一聽,轉怒爲喜,把雙劍遞給花沖:“來,沖兒挑一把合用的,一會兒上台,别丢人!”
花沖重重的一點頭,掂量一下兩口劍的分量,拿了一口略輕的:“師父,我就用這個了!”
錢萬裏歎氣道:“上台可别丢人啊,挑把劍都挑個娘們的!”
花沖不解:“師父,什麽意思?”
“鴛鴦劍,雌雄一對,你那把是雌的!”
。。。。。。
“那我換一把!”
“别換了!”夏遂良輕喝道:“你拿雌劍順手,就用雌劍!劍是劍客身體的一部分,如不能如臂使指,上台去倒有問題。展昭也已經練完了,說不定一會兒該到你了!”
這時衆人才将精神轉回擂台,展昭已然收招定式,站在台上等待這邊的說法。而劉太玄則再次起身,朝主席台方向稽首道:“無量天尊,不知衆位意下如何?”顯然武當并沒有像少林那樣帶“托兒”來,所以直接問三位堂主。
此時三位堂主并無言語,以目示意于和、普度和雪竹蓮,眼中的意思很明确,您幾位一個武聖一個盟主,定個名号,當然得您幾位說了算。
普度對于和、雪竹蓮問道:“師弟,你們怎麽看?”
于和道:“二位師兄在上,小弟豈敢亂言。”
雪竹蓮道:“但憑師兄做主。”
普度聞言,尋思片刻道:“方才歐陽春号曰‘北俠’,展昭年少有爲,日後必有大成,不如号爲‘南俠’,将來二人一南一北,懲奸除惡,光耀門派,也是我武林中之興事!不知衆位意下如何?”
總門長發話了,其他門派哪還有什麽意上意下的?展昭在擂台上朝普度行了一禮,算是謝過普度的贈号之恩,飛身下台,來到師父跟前。
劉太玄也是滿臉笑意,取過守正戒淫花,給展昭戴上,接受衆門派的道賀。主席台上的三位堂主待武當這邊儀式完成,便由三堂主說道:“還有哪門哪派的青年才俊,借蓮花宗一方寶地登台演武?”
一時間台下一片沉寂,少林、武當各自出了徒弟得了贈号,小門小派的門人弟子,縱然有幾個資質上佳、武藝精湛的,卻有如何比得了人家大門大派的聲望,上台也未必能有人家的人氣。所謂珠玉在前,你後面能超過人家的敢上去,萬一不如人家,哪是賀号,分明是丢醜!錢萬裏偷了于和的寶劍給花沖也正是這個意思。
錢萬裏見各門派裏都沒人答言,便站起身來,朝主席台方向行禮道:“蓮花宗錢萬裏門下有一弟子,名喚花沖,今年年方十八歲,跟随我與樂天成學武十年,恰逢此會,不置可否登台獻藝,求各位給贈個名号,也好日後出去闖蕩一番。”
此語一出,台下各門派一時間議論紛紛,不少人都暗中思量,蓮花宗自從開宗立派以來,除了當年于和收了個夏遂良,号稱武學奇才,其他幾個雖然也都是成名的人物,但比起峨眉的同輩高手,還是遜色三分。蓬萊二仙雖有名望,但也不是什麽好名頭,二人行事葷素不忌,在江湖上也不是什麽太正的人物,甚至可以說是邪道中人,計成達則幹脆就是個怪人,夏遂良除了奉命辦事,基本沒闖蕩過江湖,就是個武癡,沒想到現在居然有了個第三代弟子,還是錢萬裏和樂天成共同收的,難怪這幾年兩人很少在江湖中露面了。
花沖見各門派的人交頭接耳,心道;是名揚天下還是橫死街頭,就看今天這一下了!攥緊了手裏的碧血鴛鴦劍,邁步來在院中,朝四下裏環施一禮,對主席台行禮道:“晚輩蓮花宗蓬萊派三代弟子花沖拜見總門掌、三位堂主及各位前輩!”
普度也是心中一驚,本來峨眉也是有個新人要來賀号的,沒想到直到現在還沒來,普度正在暗中着急,不成想又冒出一個花沖!雖然心中納悶,但普度依然面色如常,示意花沖免禮,并道:“花沖,你可下場演武,叫天下英雄做個品評。”
“弟子領命!”
花沖随即除了碧霞宮,來到擂台前,看了看高高的擂台,心中暗道:“一個直接蹦上去,一個爬上去,我怎麽上去都是和他們重複啊。尼瑪,上個台都這麽費勁!不過時間不等人,站在這不動也不是辦法,總不能飛上去吧?”
花沖靈機一動,對啊,飛上去!
主意打定,花沖擡手把掌中的寶劍朝擂台上扔了出去,這一手練的台下衆人全是一愣,這是什麽意思?把寶劍扔出去?讓寶劍自個練?卻見花沖淩空躍起,提住一口真氣,雙腳輕輕踩在自己扔向擂台的寶劍之上!
禦劍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