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爾木沙漠裏,七人在枯燥的沙海裏前行,炙熱的太陽高高挂在天上,四周連綿起伏的沙丘,橫貫在視野的最遠處,如同高大的獄卒,将他們牢牢鎖死。
他們在沙漠裏掙紮,内心充滿了苦悶,一望無垠的沙海增加了他們的痛苦,每過一天這種痛苦就會變得更多一些。
狂風施虐,昂起的風沙拍打在衆人的面龐,首當其中的就是最前面的孟百,他頗爲無奈的看着黃沙翻滾,沙丘位移滾滾而來。
地球的環境越來越極端了,雖然好處就是無處不在的元力被他的肌膚吸收,源源不斷的流入到他的體内,但是面對大自然偉大的力量,他依然感覺到自身的渺小。
體内被封印的裂口越來越大,沒過一秒五髒六腑飄逸出的神力,結合自身不斷吸收的能量,經過神符的鍛造,變得更加精粹和鍛煉,雖然量并沒有變多,但是經過千錘百煉後,質量在不知不覺中,卻已經發生了完全不一樣的變化。
以前孟百二階時候,絕對無法向現在一般,對自身細微的了解,尤其是需要抵禦風沙的時刻。
手中的空間異能,借助外面無處不在的能量彙集在他的身軀四周,形成了一個淺藍色的符文,符文銘刻在正五角形巴掌大小的空間壁上。
二階的力量,隻能維持巴掌大小的空間壁,但是這個空間壁擋在前面,阻擋四處射來的風砂刃,沙刃撞擊在空間壁上,使得空間壁不斷震動,但是薄如蟬翼的空間壁,在孟百神念的操作下,四周遊走,依舊牢牢的保護住了長蛇般的一行人。
風沙一直在持續,衆人看不到十米外的視野,而孟百的神念則變成二十米長的觸手,變成他的眼睛,用神念探索四周的領域。
雖然如此,這讓他們并沒有發現不遠處滾滾而來龍卷風,龍卷風卷起黃沙,變成一個巨大的移動的沙柱,不斷往前面飛撞而來。
沙柱中,丈大的石塊被卷入,四周的風沙如同絞肉機,将石塊撞碎,巨大的旋風帶着無匹的力量向他們襲來。
直到孟百慘叫一聲,連他刺探的神念都被沙柱嚼碎吞噬。驚恐的叫着:“我的神念被削斷了,大家快逃,龍卷風來了!”
剛說完,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連續的爆鳴聲,漩渦般的鼓噪起來,沙柱巨人腳步一般朝着他們前來,孟百帶頭往左側方向逃去,衆人紛紛往左側方向逃跑。
巨大吸力讓所有人的速度變得及其緩慢,腳下的風沙,不斷被倒卷飛起,他們如同在泥濘中行走,後面的沙柱卻越來越快,眼見就要吞噬他們。
孟百雙腳飛奔,一轉頭才發現将他們拉開了三十多米的距離,眼看沙柱越來越近,他氣的跺了跺腳,轉身回去,
将時間異能催發到極緻,身軀每一個毛細孔都張開,用自身的時間異能帶動四周的沙之時,身軀化爲一道道連貫的殘影。
殘影的速度異常快捷,即使風柱也無法約束孟百敏捷的腳步。
片刻之後,左手拎起豪格,右手将阿麗抱起,雙腿仿若在沙地裏滑行,直直沖了百來米才将他們放下。
然後轉頭朝着幽碧柳他們奔去,褚師畫也速度增加了不少,抓住幽碧柳往前面飛奔。
孟百與他擦肩而過,抓起幽碧柳抗在肩膀上,一手提起因爲奔跑摔倒在地上的牧仁,金色殘影流轉,轉身疾奔。
後面傳來一聲慘烈的呼救聲,孟百回頭望去,青年奴隸摔倒在地上,落在了最後,孟百來不及施救,眼睜睜看着他被風沙卷入龍卷風之中,如同遇到絞肉機般,被粉碎爲一層層血污,沾染在砂礫上。
孟百腳步變得更快,和褚師畫一道險險的躲開擦肩而過的沙柱。
衆人更是驚恐莫名,不敢在這裏停留,隻得往外側跑去。
好不容易躲在沙丘背後,這才大口喘氣,暗自慶幸逃過一劫。
孟百看着驚恐莫名的衆人,不禁暗自感傷,豪格更是咒罵不已,還有天色已晚,從空間碎片中取出帳篷,還有肉食,緩緩放了出來,衆人一起建設營地,夜晚的他們連火都不敢點上,隻能緩緩吞咽冷食。
現在的變異獸并不畏懼火焰。而夜晚的沙漠則是變異獸的天下。
就這樣他們和風沙搏鬥,過了三天,每天都膽戰心驚,如履薄冰,終于積蓄已久的情緒爆發了!
褚師畫朝着天怒吼道:“到底什麽時候才是個結束,永遠都是黃沙黃沙,每天都都是他們!”
豪格冷哼一聲,一邊走一邊将背後的步槍聳了聳:“哦,看來你不想看黃沙,是不是要去地下陪藍闊!”
褚師畫煩躁的轉身推了一把豪格,豪格眼中壓抑已久的火焰猛然爆發,緩緩放下步槍,一拳打在褚師畫的臉上。
兩人互相毆打起來,褚師畫明顯比豪格更強壯,豪格被打的連連後退,撲在地上,老拳砸了過去。
孟百冷冷:“你們願意花力氣打架随便你們,隻是等下風沙撲來了,看你們有力氣逃跑不,都給老子住手!”
兩人互相撕扯雙臂這才停了下來,褚師畫扭頭往沙地吐了一口痰,一臉不爽的往前走去。
争吵既然開始了,就不會停下來,接二連三的争吵随時爆發,不是褚師畫和豪格吵,就是和牧仁吵,仿佛隻有将怒火發在别人身上,他憤怒的心靈才會好受些。
豪格和牧仁自然不是受氣包,短短兩天,互歐了三次。
孟百一直都冷眼旁觀,他心理清楚,如果憤怒無法依靠自我調節控制削弱,那麽打架也是一種宣洩,雖然這種宣洩最後隻能帶來更大的憤怒空虛。
但是與其現在就崩解的隊伍,還不如拖到後面崩解,至于孟百開導教育,那隻是外因,對于現在的他們于事無補,所以孟百一直沒有幹預他們的争吵。
現在這麽惡劣枯燥的沙漠環境,能讓人生出無盡的憤怒,别說他們,就算是孟百連續看了5天的沙漠,也已經極度厭煩,若不是他強行調節情緒。
控制情緒,将心靈長久放在冷靜之中,隻怕也早已煩躁起來。
而想要控制情緒,至少得需要一個平緩的環境,即使如此也異常艱難,世人之中,真正能控制的能有幾許。
那麽在這種外部環境下,若是機緣好悟性高,自然惡劣的環境變成最好的磨刀石,但是孟百看褚師畫和豪格都不像是能戰勝自己的家夥。
但是他還是在一次剛支起帳篷,躲在裏面睡覺的時候,被兩人打架将帳篷掀翻!
他們在沙地互相撕打,營地一片狼藉,他們用拳頭發洩自己的情緒,卻渾然不顧整個團隊已經快要分崩離析。
終于讓孟百意識到不能在這樣下去了,他思索了片刻,暗自跺了跺腳,恨恨“算了,就共享我心得這一次。”。
他将褚師畫和豪格各打了三拳,讓他們老實下來,等衆人拉近帳篷裏,看着眼前面部青一塊,紫一塊的衆人哀歎一聲。
他緩緩說道:“如果這樣下去,我們遲早分道揚镳,雖然我知道褚師畫你們打算一找到村莊,就和我們分離,但是如果你們和豪格不能控制情緒,這條路别說找到村莊終結,隻怕在路上就得分開!”
他開門見山,直撲厲害。
褚師畫冷哼一聲,摸了摸頭上冒起的包,現在還有些疼痛氣惱的說道:“我本來就有這個打算,各奔東西算了。
我們離馬路五公裏的方向往前走在,也不會遇到什麽迷路的事情,我和幽碧柳已經商量好了,現在就和你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說完嘴巴一憋,不在看孟百.
孟百點着頭,無奈的說道:“其實若不是外面變異獸兇猛,我也是覺得這樣最好,但是你自己也知道,我們是因爲靠近馬路,所以才變異獸這麽少,實際上,馬路四周也不安全啊!”
褚師畫點了點頭,他其實明白沙海裏危機四伏,人多畢竟力量大些,而且沒有孟百的神念探查,在沙暴的時候,看不到十米内,很容易遇到危險,若不是他的神念立功,他們早已成爲變異獸的腹中餐了。
但是他一想起豪格和牧仁,頓時火氣就來了,砰的一聲他站起來,怒吼:“什麽安全不安全,就這樣吧,明天我們就各走各的路!”
孟百笑了笑:“别激動嘛,你們聽我說,我知道你們因爲外部環境和内在的願意,情緒一點就着,外面到處都是黃沙,誰都厭煩,但是如果大家不能克服困難,那一切皆休了!”
畢竟這條路非常漫長,需要攜手共度,即使有地圖,如此惡劣的環境,也必然讓他們隻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褚師畫冷哼一聲,卻默不作聲明顯實在思量利弊。
過了一壺茶的功夫,猛然他跳躍起來,大吼:“我不相信你們,你們完全打亂了我的逃跑計劃,滾犢子去!”
看來這家夥完全被情緒引導了,四周的風沙确實很容易感染情緒,更何況他們已經在沙漠裏走了接近五天了。
孟百哈哈一笑,一邊站起來,一邊捏住拳頭:“原來你是東北人哈,怪不得這麽高大的,既然好話不聽,那隻有打到你服氣了!”
砰,砰砰,帳篷裏一片混亂,褚師畫被打出帳篷,甚至來不及防禦。
孟百拍了拍手掌,将他提了回來,問道:“服氣不!”
褚師畫摸了摸面狹上的紅腫,怒吼“不服氣!”
砰,又被孟百揍了兩個老拳,左手猛甩了出來,然後又大踏步将他拎了起來,大喝:“服氣不!”
一連三個來回,褚師畫已經被打成豬頭,這才痛苦說道:“服氣!”
四周一片哄笑聲,幽碧柳被遮蓋的面容,看不出是憤怒還是淡然。
孟百這才做了下來:“既然服氣了,那麽請坐下來,在我的家鄉,有人發明出了冥想法,就和你們這邊的呼吸法本質沒有多少區别,我結合了巫師的冥想法和深淵的原力鍛造,自創出适合自身的神符,
哦我的修煉體系,當然對你們是沒有價值的,但是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改進符文手印,你們就是最開始的訓練者,
符文手印,我創造出來的是給你們用來控制心緒的,我就開發到了這裏,之後還是傳授給你們深淵的原力鍛造!”
說完他就盤腿坐下,表情淡然,雙手不斷結出古樸難懂的手印,口中傳授機密心得,四周飄逸出的金色符文“靜”,撲的一聲,融入每個人的胸口上。
旁邊的人開始紛紛嘗試,不過片刻,他們煩躁的心緒開始安靜下來,内心觀想的金色符文開始閃耀陣陣金色光芒。
腦海中的雜念被異能牽引,不斷湧入金色符文“靜”中,符文流轉将異能鍛造的更加精粹,緩緩往身軀四周循環,每過一顆,他們都變得更加強大。
金色光芒流轉不休,不斷吸收腦海裏的雜念,讓他們越來越安靜。
又過了一個時辰,孟百已經将深淵的元力鍛造告訴他們,接過孟百發現牧仁既然有很高的原力靈敏度,已經能憑空捏起拇指大小的砂礫。
其他人隻能捏起一粒砂礫,孟百大感欣慰,隻要牧仁好好練習,未免不能成爲神廟衛士,至于身體,有月球水的滋潤,他相信通過指揮官基地科技的加持,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就這樣修煉了一夜,第二天既然一直都沒有吵架,他們一邊行走,一邊觀想,安靜下來。
腦海中不斷紛湧的雜念被金色符文吸收大半,剩下的情緒也變得異常好克制。
這才一路安穩,他們繞開強大的變異獸,躲過無處不在的流沙和風暴,朝着哈裏穆村莊前行。
隻是孟百眺望遠方,四周沙塵暴已經過去,天空之中出現了一個黑點,在他們的上空中不斷徘徊。
孟百皺了皺眉,往前面繼續行走,黑點并沒有離開,反而不斷環繞,卻不下來。
四周彌散的風沙,讓孟百看不到這個黑點到底什麽,但是心中不詳的預感,卻久久揮散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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