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黎一馬當先沖入敵營,騎兵跟着殺了進去,陳興帶着甲士并未貿然進入,但全部陳兵于敵營之外,對他們施以壓迫,随時都能進攻或者撤退。
瓦剌圍攏過來,妄圖将入侵者殲滅,可嬴黎的勇猛遠超他們想象,百多斤的戰刀在她手上将所有的優勢都發揮到了極緻,憑借着天生的蠻力,無人能承受住她用力一擊。
她一路殺向敵營深處,縱馬狂奔,不做停留,騎兵緊随,逢攔必殺,士氣大振。
嚣張的直接殺穿瓦剌大營,他們從另一邊又殺了出來,嬴黎縱馬狂奔得意高喊:“呀呼~”
身後的騎兵也跟着喊,像極了綠林山匪,其嚣張狂妄,将瓦剌軍氣的牙根癢癢。
瓦剌縱馬來追,嬴黎根本不與他們糾纏,徑直跑開,瓦剌也不敢深追,怕遭遇埋伏,隻能憾恨作罷,陳興也早已帶兵撤退,不給瓦剌任何交手的機會。
他們如馬匪過境一樣,突然跑來殺了人就走,可把瓦剌軍首領氣的半死,揚言要給他們點顔色看看,剛對着一群手下發完火,當天晚上嬴黎又帶着人來了。
被她轟倒的栅欄剛修起來還沒一炷香的功夫,又被她轟的稀巴爛,照舊帶着一群人殺進去,瓦剌軍立刻嚴守前路,想要把他們堵死在軍中,結果殺到一半,嬴黎下令調頭殺回去,讓前面等着自己的瓦剌撲了個空。
被當猴耍,瓦剌首領徹底怒了,親自帶兵追擊,嬴黎故意放慢速度等着他們,等他們要追上了又加快速度,等距離拉遠又慢慢跑。
全程遛狗
爲了讓瓦剌首領堅定不移的跟着自己,她還回頭射出一箭挑釁。
此時是深夜,即便有火把照明,也根本看不清對方,但嬴黎瞎蒙這一箭還是把瓦剌首領身邊的士兵放倒了。
草原勇士何時受過這樣的羞辱,瓦剌首領不顧勸阻,追的毅然決然。
陳興早就準備好包圍圈了,一看她真把人帶過來了,立馬示意身邊的小兵敲鼓幹活:“真欠呐,一天挑釁人家兩次,看把人家氣的。”
黢黑的夜色裏,鼓聲一響,還在氣頭上的瓦剌首領瞬間冷靜下來,周遭喊殺聲響起,直接吓出一身冷汗,立刻下令撤退,結果後路已經被截斷。
箭雨在夜色的掩護下鋪開,完全不給他們躲閃的機會,瓦剌軍接二連三的倒下,他們甚至都沒确定敵人在哪就死了。
陳興殺得起勁,嬴黎也沒閑着,兜了個圈子又殺回去。
他們白天襲營之後還敢來,完全出乎瓦剌軍的預料,這才吃了大虧。
夜裏襲營之後首領親自追了出去,留營的人憋了一肚子火氣,恨不得抓到嬴黎活剝了她。
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抓緊時間重修營地栅欄,且再不敢大意,立刻安排哨卡防守。
人員還沒到位,嬴黎又殺回來了,一支支點了火的羽箭飛進瓦剌大營,接連受挫的瓦剌軍怒火從燒,迅速殺了出來,雙方交戰,這次嬴黎沒想着立刻撤退,沖在前面殺得酣暢淋漓。
領兵之人的勇武與否關乎士氣,五千騎兵跟着嬴黎殺進殺出,士氣大振,個個勇武的不可一世,面對數倍于己的敵人也絲毫不慌。
厮殺許久,嬴黎掐算着時辰下令撤退,五千騎兵走的幹脆果斷,他們剛離開,被引出去的殘兵敗将就帶着深受重傷的瓦剌首領回來了。
她使勁折騰了瓦剌大營一番,可算是讓這群嚣張的瓦剌人收斂多了,一個個窩着火氣,磨刀霍霍準備找她報仇。
行軍打仗十幾年,就被見過這麽遭人恨。
但嬴黎并沒有幹等着給他們機會,修整一日,她帶着兵馬直奔通海關西北方向的村子。
這裏有小股瓦剌軍駐紮,專門負責接應城内,嬴黎帶着兵馬直接殺過去,沒有任何戰術可言,要的就是措手不及。
響馬過境一樣殺過,不作任何停留就走,受驚的瓦剌軍立刻向通海關的人傳去消息,信兵剛走,嬴黎又帶着人殺了回來,這次不再手下留情,直接屠村,一個不留。
等通海關的援軍趕到時,村子裏的瓦剌軍已經無人生還。
她急戰急退,不斷戲弄敵人,這法子可把陳興勾起興緻了。
“輕騎奔襲就是這樣,沒有辎重,沒有步兵,近一點的一人一馬,遠一點的一人三馬,以速度取勝。”嬴黎吃着陳興烤的羊腿,很大方的分享經驗:“輕騎不适合攻城,但是襲營絕對是把利劍,速戰速決,不能戀戰,以消耗敵人爲主。”
陳興連連點頭:“姑娘一天三次襲營,就不怕他們有所防備?”
“不怕呀,你們要這樣想,我第一次襲營不在他們的預料之内,橫沖直撞殺穿過去,他們肯定罵罵咧咧很生氣,按照慣例,我肯定會以爲他将提高警惕不會再回去。
可我偏不,我大晚上的再殺回去,他們迅速反應,潛意識裏就會以爲我還會殺穿大營,所以想着前後堵截,可我偏不,走一半我原路折返,再來一個措手不及。
第三次,他們氣勢洶洶的來追殺我,營地的人肯定覺得我有他們的人看着,若是殺回來,他們的人會報信,結果他們的人遇伏,我又殺個措手不及。
一天三日襲營,玩的就是打破慣例,他們恨死我了,這個時候就不能再去招惹了,他們定然會加強防備,再去就是自讨苦吃,這個時候可以放心大膽的轉移目标去他們後方。”
陳興學到了:“接連被襲,瓦剌大營猶如驚弓之鳥,這個時候繞後偷襲,他們就算是知道了,也會覺得是聲東擊西的策略,所以不會輕易出動,反倒給了我們機會。”
“是滴。”嬴黎撕了口金黃酥脆的羊肉,吃的賊香。
陳興繼續問:“可是放瓦剌信兵離開傳信又是爲什麽?”
“總要隻會通海關的瓦剌一聲,欺負瓦剌大營的人已經到跟前了,不然他們會無視我們的,給他們提個醒,他們才不敢随便出兵救援,這樣燕靖予也能放心大膽的攻城,我們的目标不就是拖住瓦剌援軍嗎?總得有點威懾力才能拖住,不可能帶着所有人往前一杵幹巴巴的吓唬人家吧,這麽點人也吓不着人家啊。”
陳興:“.”
所以你是在立威?
“對了,姑娘說攻城那事,難不成宣平侯有秘法傳下?”陳興一臉八卦兼好奇,說的其他人也一個個盯着嬴黎。
嬴黎疑惑:“秘法?”
“攀城樓啊。”陳興摩拳擦掌:“我見過武功高強的人爬懸崖,但是這城樓不比懸崖,根本沒有借力的地方,整個都是垂直的,很容易掉下來的。”
嬴黎明白了:“就這呀,很簡單啊,等回頭打通海關的時候我教你們,很簡單的,有手就行。”
“當真?”邊上的人不信她竟然這麽大方:“那姑娘,那個一刀劈過去,隔着很遠就把栅欄拍爛的那個也能教嗎?”
嬴黎連連點頭:“能呀能呀,很簡單的。”
“姑娘箭法高超,能否指點一二?”
“能呀能呀。”
“行軍打仗的策略,還望姑娘指點。”
“好說好說。”
嬴黎很好說話,這可把陳興等人樂壞了,畢竟這些都屬于武将的看家本領,輕易不會教給别人的。
一時間,個個對嬴黎好感倍增。
第二天嬴黎就帶着弓箭手去練手,目标竟然是通海關城樓上的守軍,發現他們靠近,通海關的瓦剌十分警惕,瞧他們人少,下意識的認定是誘餌,禀報了首領之後,大批弓箭手出現在城樓之上。
跟着嬴黎的弓箭手很慌,哪有練箭直接來人家眼皮子底下練得?
不怕人家出來摁着打嗎?
“放箭!”
瓦剌軍一聲令下,箭雨鋪下,警告來犯之敵。
嬴黎帶頭停下,不慌不忙的瞧着瓦剌的羽箭落在自己面前,淡定的點點頭,看來自己距離估算的沒錯。
“看見了吧,他們最多射到這兒。”嬴黎指着地上的羽箭現場授課:“以這爲起點,後退十步,以五百人一輪,射三箭就可以後退了。”
這麽遠的距離射中敵軍,顯然是不大可能的事。
但嬴黎身先士卒,拿起弓箭對準繃着臉瞪他們的瓦剌首領,一箭射出,羽箭飛速掠過。
“首領小心。”
旁邊的人将首領撲倒,羽箭直接釘在了後方的城樓柱子上。
“好!”弓箭手們一陣喝彩,一個個躍躍欲試。
瓦剌軍爺驚了,那麽遠的距離,羽箭竟然沒有垂落,可見力道之大。
“躲了?”嬴黎挑眉:“動手。”
她一聲令下,弓箭手們立刻拉弓,城樓上的瓦剌軍再度反擊,但射程明顯不夠,傷不着他們。
但弓箭手們也一樣,一輪羽箭飛出,沒有一支飛上城樓。
“這很正常。”嬴黎心大的很:“從低處往高處射難度更大,本身就不占據優勢,多加練習就好。”
第一次失敗,第二次,所有人卯足了力氣将弓箭拉滿,零星有幾個将弓箭射到了城牆上,卻依舊沒能射中上面的人。
瓦剌軍嘚瑟壞了,在城樓上一陣嘲諷說他們廢物,這可把弓箭手氣壞了。
罵的正歡,嬴黎一箭射過去弄死一人,城樓上的瓦剌全員閉嘴。
“話多。”她放下弓箭:“繼續。”
有她鎮場,弓箭手們信心倍增,每一次都拼盡全力,雖然沒有一個人射上城樓,卻毫不氣餒。
他們練習着,嬴黎就下令讓幾個人出來把瓦剌的羽箭撿走,這玩意不要白不要,看見她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占便宜,瓦剌首領氣的半死,親自搭弓準備教訓嬴黎。
他對着嬴黎射出一箭,羽箭直奔嬴黎而來,眼看即将命中,瓦剌首領忍不住提前笑了。
小樣兒~
隻見嬴黎拔劍一揮,氣勢如虹的羽箭繞着随侯劍轉了兩圈,被她甩手扔了回來,直接釘在了兩軍中間。
“就這?”嬴黎一臉鄙視:“我拿腳射的都比你好。”
瓦剌首領氣的頭頂冒煙,在場的所有弓箭手表示:有被侮辱到。
“你們繼續射,随時準備跑。”她說了一句,驅馬上前沖着城樓上喊:“有種比一比嗎?”
瓦剌首領怒氣上頭直接問:“比什麽?”
“比摔跤。”嬴黎就在他們射程之内:“你出來,就我們倆比試比試,我們要是赢了,你讓我把城樓底下的箭撿走。”
她指指沒能射上去的羽箭,這可給瓦剌首領整笑了:“好,你若輸了,必須留下。”
“行。”嬴黎一口答應:“下來吧下來吧。”
她下馬等着,瓦剌首領擡腳就走,手下人拉住他:“首領切勿上當啊。”
“一個二兩重的女人,看我怎麽把她拿下。”瓦剌首領信心滿滿:“女人啊,這點小便宜都占,成不了氣候。”
嬴黎一個女子,瞧着也不是虎背熊腰的人,小小的身闆在他們看來沒有任何威懾力。
她箭法精湛,力氣卻不一定比得過男人。
所以,瓦剌首領自以爲她是在自讨苦吃。
他獨自騎馬出來,走近了看清嬴黎,發現她長的異常漂亮,心思就歪了不少。
城樓上的瓦剌兵放心大膽的看熱鬧,首領往上喊了一嗓子:“兄弟們,還是個漂亮女人。”
瓦剌士兵一陣哄笑,都等着他打敗嬴黎将人抓進來,好讓大夥都瞧瞧是個多漂亮的女人。
嬴黎笑盈盈的表示:“我要開始了。”
她快速跑過去,起身一跳,一個蠍子擺尾,膝彎死死夾住首領的脖子,身子淩空一轉,直接把首領從馬背上甩了下來。
迅猛,狠辣.
“好!”士兵們一陣喝彩,瓦剌士兵聲音更大,給他們的首領助威。
首領罵罵咧咧的站起來,瞧着嬴黎放狠話:“等你輸了,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那你來呀。”嬴黎再度沖上去,兩隻胳膊都被首領鉗住,他力氣極大,健壯的胳膊如同兩條鐵鏈,死死纏着嬴黎。
這招很狠,但架不住嬴黎力氣大,直接把他往自己一拉,一記掃堂腿将人直接放倒,但僅是這樣還不夠,他松了手,嬴黎卻死死抓住他的右手,直接把倒地的首領一甩,首領虎背熊腰的身軀被她從地上抓起來在空中繞了一圈砸在另一邊。
這一下,把首領的内傷都給砸出來了,他好半天沒爬起來。
城樓上的瓦剌士兵見勢不妙,立刻拉弓對準她。
“都老實點。”嬴黎踩着首領:“不然我弄死他。”
首領吐了血,趴在地上罵罵咧咧:“再來。”
“那你先爬起來吧。”嬴黎放開他,自顧自己的去撿箭,還招手叫來幾個士兵幫忙一塊撿,城樓上的瓦剌士兵看着卻不敢動手,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在自己眼皮子地上放肆。
瓦剌首領好不容易爬起來,嬴黎先把撿東西的事放了放,過去一招放倒他又回來繼續。
等羽箭撿的差不多了,嬴黎很好心的把首領扶起來,瞧着他半死不活的樣子,笑道:“告訴你件事,我是上京嬴氏女,就是那個三百年前讓瓦剌差點滅族的嬴黎,也是我殺光了那五萬瓦剌,氣不氣?”
首領看着她,憤怒的大吼,卻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全身劇痛猶如散架,他現在毫無還手之力。
“記得告訴你的族人,嬴氏女又來了。”
她起身後退,卻拿出弓箭對準坐在地上的瓦剌首領,警告城樓上的人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她能直接要了首領的命。
駕馬退出瓦剌軍的射程,嬴黎下令撤退,一行人歡呼雀躍的離開,瓦剌軍這才曉得被耍了,頓時憤恨不已。
他們沖出來把首領救回去,衆目睽睽被羞辱了一頓瓦剌首領火冒三丈,大吼着發誓謾罵,将嬴黎的身份也說了出來。
上京嬴氏,她來自那個讓瓦剌痛恨又恐懼的家族。
她把通海關的瓦剌耍了,這事陳興問了幾遍就笑了幾遍,還有點後悔自己沒跟着去。
“嬴姑娘,你就不怕瓦剌殺出來啊?”
“殺出來就跑啊,反正離那麽遠,又都騎着馬,又不是跑不掉。”嬴黎說的理所當然:“而且我賭他們不敢出來,畢竟誰也不會吃飽了撐着帶着幾千個人就去攻城,他們肯定覺得我身後有大軍,所以不會輕易出來的。”
陳興連連點頭:“隻是沒殺了那個首領,有些可惜。”
“殺了他誰給我傳話?”嬴黎分析給他:“我家老祖宗嬴黎差點滅了瓦剌,瓦剌對嬴氏又恨又怕,我又殺了他們五萬人,這會兒打了那個首領,又告訴他我的身份,他肯定暴躁。
隻要讓通海關的人都曉得,是嬴氏女打了他們首領,他們就會害怕,就會覺得屈辱憤怒,隻要他們覺得屈辱憤怒,那兩軍交戰的時候就會沖動,就會失去判斷。”
陳興又學到了:“原來如此,嬴姑娘想的長遠,竟然能夠利用自己遭人恨這點瓦解軍心,厲害厲害。”
“你是在誇我?”這話聽着好奇怪。
陳興尴尬了一下,轉移話題:“那接下來我們打哪?”
“還是去打瓦剌大營,逼着他們進城,隻要他們全進了城,才不會有機會前後包抄我們。”嬴黎吃了一口馍:“攻城的時候,我教你們翻城樓呀,很簡單,有手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