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貴女卑微起來最能取悅男人心中那點自尊。
振威将軍得意洋洋,将酒杯掃落在地,将夏紫懿拉進懷裏,大手一揮将她的衣裳撕碎,在椅子上就開始自己的放縱惡行。
被推出來的兩個美人心中不悅,卻也隻能離開,将門關的嚴實。
後半夜,夏紫懿爬起來,看着身邊沉睡不醒的振威将軍,從發間拔下簪子,雙手握住,鼓足了勇氣後對準他的脖子狠狠刺下,振威将軍身子抽搐,眼皮卻沒有睜開。
香粉是迷藥,他吸了那麽多,就算是死,也醒不過來。
狠狠刺了幾下,确認振威将軍斷氣後,夏紫懿這才一陣後怕,手足無措的爬起來穿好衣裳,開了門立刻就跑。
軍漢說過,他會讓夏紫懿暢通無阻,他沒騙人,這一路出府果然暢通無阻,後門也有早已經等候的馬車和馬夫。
夏紫懿驚慌的上了馬車,抱着自己身子哆嗦個不停。
“姑娘。”車夫遞過來一個木盒:“這是你堂兄的腦袋,他的身體已經剁碎了喂狗。”
夏紫懿僵硬的接過木盒,卻沒有勇氣打開看一眼。
馬車連夜出城,一路狂奔,趕在天亮被發現之前離開了涼州城的範圍。
天色大亮時,振威将軍的屍體被人發現,一時間,将軍府大亂,涼州城大亂。
骊山。
老皇帝還沒走,他要在骊山住到開春天氣暖和了才準備回邺城,其他人自然也隻能跟着。
冰天雪地裏,一大群在摔跤,嬴黎自然也在,她力氣出奇的大,虎背熊腰的漢子她都能面不改色的給人家來個過肩摔,就連一開始反對她和男人這般親近接觸的秦嬷嬷都忍不住喝彩起來。
再次放倒一個壯漢,沈依依幾人喝彩的聲音越發熱烈。
“還來不來?”嬴黎微微喘着粗氣,身上熱的厲害,隐隐有出汗的架勢,幹脆将身上的棉衣也脫了。
挨了摔的人都不來了,楓揚蠢蠢欲動,想試試,又不敢,磨來磨去才敢站出來:“嬴姑娘,我來。”
“來來來。”嬴黎并沒有像邊上的人那樣唏噓着說他不行,而是擺好架勢等他進攻。
楓揚十分警惕,虛晃一招才真的進攻,可還是被嬴黎一把拉住胳膊直接摔在地上。
“啊喲~啊喲~”楓揚在地上疼的打滾:“這怎麽能赢嘛,我這個大個人,嬴姑娘說提起來就提起來了,我連使勁的機會都沒有。”
嬴黎把他拉起來:“你還小,多吃兩碗飯,再長大些力氣就大了。”
他揉着腰走到一旁,被其他侍衛好一陣取笑。
沒人敢來了,秦嬷嬷立刻把手裏抱着的大裘披在她身上,嬴黎自己繞了個結,隻覺得周身通暢。
“果然,天冷的時候不能依靠地籠手爐這些東西,還是得自己動一動熱起來才行。”
“這嬴姑娘瞧着細胳膊細腿的,力氣還真大。”苕雲故意在她身上捏了捏,笑道:“這吃的都是什麽呀,說出來,我們也這般吃,說不定力氣也能大。”
嬴黎一本正經的搖搖頭:“我這是天生的,吃不出來。”
她們回屋歇着,秦嬷嬷立刻去把書抱了上來:“昨日世子來說過,今天傍晚要檢查姑娘的字,姑娘還沒寫呢。”
“啊?”嬴黎頓時苦大仇恨:“他煩不煩啊,不是說他很忙嗎?盯着我寫字幹嘛?”
秦嬷嬷将筆墨擺出來:“世子也是爲了姑娘好。”
“我哥就這樣。”沈依依跟着吐槽:“最喜歡擾人興緻。”
嬴黎不情願的提筆:“我看他就是在報複。”
“報複?”沈依依不明白了:“你什麽時候招惹我哥了?”
嬴黎正準備說,秦嬷嬷趕緊把點心送到她跟前,嬴黎支吾就去吃東西了,到頭來什麽都沒說。
行宮的日子勉強算是平靜,承恩伯府的人不來找麻煩,幾乎就沒人敢招惹嬴黎,不僅不來招惹,林太傅的夫人還很喜歡嬴黎,時不時的做點好吃的給她送過來。
被嬴岐安排過來看着嬴黎的嬴淮,從出發那天開始,就被燕靖予委以重任,到行宮後就來嬴黎面前打過一次照面,其餘時間根本不得空。
反到是天天說很忙的燕靖予,每天都要找嬴黎吃個晚飯,美其名曰太忙了,隻能在吃飯的時候檢查她的功課,還不許苕雲和沈依依一塊。
又是等着他一塊吃晚飯的一天,嬴黎對桌上的菜已經失去了最開始的好奇,燕靖予姗姗來遲,洗洗手坐下,拿過嬴黎寫的字,一邊看一邊吃。
嬴黎端起碗就開始麻溜吃飯,話也不說,對比起燕靖予的細嚼慢咽,她多少算是狼吞虎咽。
秦嬷嬷提醒無果後也直接放棄不管的。
吃飽了擦擦嘴,嬴黎這才說話:“可以了嗎?”
“有長進。”他放下筷子揉了揉眉心,歇了一會兒才繼續吃。
嬴黎立刻表示關心:“累了?那我明天不寫了,你也休息休息,天天看,容易瞎。”
燕靖予微微擡眼,目光玩味:“這份關心我收下了,三天後我再檢查吧,時間長,就寫個三百頁吧。”
“你瘋了?”嬴黎拍桌而起:“我不寫。”
她氣勢洶洶的扭頭就走,出了門就一路小跑,生怕燕靖予有機會再安排點其他事。
“小渣渣。”燕靖予笑了一句,卻沒追着她去。
在行宮過了元宵,每日經過骊山的邊關戰報突然多了起來,老皇帝還是有些警惕的,不等邺城那邊有消息,立刻安排人去探查邊關出了何事,一來一回整整十天,确切的消息終于傳來。
“涼州城守将被殺,涼州兵變,五萬瓦剌大軍破城入關,正一路往骊山而來,一路上屠村殺人,燒殺搶奪無惡不作。”
興許是經曆的兵變多了,老皇帝還挺淡定,可一聽瓦剌入關往骊山來,整個人瞬間炸毛緊張。
“涼州大軍都是幹什麽吃的?”老皇帝怒了:“骊山現在有多少兵馬可以調集?”
雍王站出來:“回皇上的話,護駕的禁軍及跟随的虎贲軍,總計一萬人。”
“才一萬人?”老皇帝更緊張了。
漢王忙道:“皇上,可速速調集大軍前來勤王。”
“不可。”燕靖予直接拒絕:“孫兒以爲,如今需速速返回邺城,調兵勤王,難保有人别有居心。”
雍王不解:“回邺城?據守骊山才穩妥。”
燕靖予示意他别說話,等着老皇帝做決定。
必須回邺城,即便是冒險也要回去,否則,後果隻怕更嚴重。
回邺城讓老皇帝主持大局,那老皇帝才不會對太子生嫌隙,若是據守骊山,太子爲救老皇帝調集各路兵馬過來,若讓人鑽了空子必定生亂,若是太子不調集足夠的兵馬,豈不是讓老皇帝疑心太子想要借刀殺人?
他是一個猜忌疑心的帝王,任何時候都要讓他看到忠誠才行。
“我也覺得據守骊山穩妥。”燕忱白想的與雍王一樣:“邺城有太子主持一切事務,即便是瓦剌包圍了骊山,邺城也可以調集兵馬。”
他自認爲說的很有道理,燕靖予卻直接無語了。
這話是存心說出來戳老皇帝肺管子的吧。
“是嗎?”老皇帝臉色一黑語氣低沉:“傳旨,即刻返回邺城。”
漢王應了聲,雍王忙請旨:“瓦剌五萬人就敢入關,想必是輕騎,我們的閑雜人員過多,必定會被追上,臣願帶兵攔敵。”
“瓦剌五萬人,會不會繞路而行?”燕忱白又開始顧慮了:“他們若是直沖骊山而來,必定是阻礙重重,要想阻擋這五萬人,少說也要三萬人,随行的兵馬加起來也沒有這麽多,都帶走了,屆時豈不是無人護駕?”
燕靖予都想打死他了,這種時候能别拖後腿嗎?
“皇上。”他忍不住了:“爲保聖駕安危,可從臨近地方調集兵馬攔敵,禁軍與虎贲軍護駕回邺城也是可以的。”
老皇帝不吭聲,心裏也被燕忱白的顧慮弄緊張了:“不妥,萬一你們走開了瓦剌再殺來,那到時候誰來護駕?傳朕旨意,所有人一同返回邺城。”
“可是若不阻攔瓦剌,百姓該如何是好?”燕靖予難得在禦前頂撞一次。
老皇帝臉色越發難看,雍王和漢王爺不說話。
“靖予。”燕忱白叫住他:“危急時刻,還有什麽事比皇上的安危重要的?身爲臣子,理當護駕爲先。”
燕靖予看着他,眉頭緊鎖,顯然并不認同這話。
瓦剌直奔骊山,便是爲了老皇帝而來,沒能抓到老皇帝,他們豈會放過百姓?
涼州已經兵變,能将瓦剌放入關中,那顯然是不能指望他們立刻趕來救駕了,沿途各地兵馬都不多,送消息出去再趕來也要時間。
不攔敵,難道放任瓦剌一路殺到邺城去?
他将不滿挂在臉上,老皇帝直接拂袖而去,雍王也趕緊去安排返回邺城的事。
“兄長。”燕靖予做不到無視百姓安危:“我知道你此次多帶了一千虎贲軍出來,方才父王并沒有将他們算在内,能否将他們借給我,我去攔敵。”
燕忱白皺着眉,果斷搖頭:“你别胡鬧了,如今任何人的命都比不過護駕,而且,這次來骊山的都是官眷,百姓需要保護,他們就不需要保護?若讓他們受了傷,豈不是傷了大臣的心?”
“就一千人。”燕靖予不想和他掰扯那些:“多了我一個不要,我去攔敵,能拖多久拖多久。”
燕忱白還是搖頭:“此事非同小可,我不能讓你胡鬧。”
“那我們就不管百姓嗎?”燕靖予加重了語氣:“瓦剌敢入關,便是有十足的把握離開,涼州城指望不上了,難道真的讓他們大開殺戒然後全身而退?”
燕忱白無動于衷:“與百姓的性命比起來,骊山衆人的命更重,準備護駕吧。”
他說不借就不借,爲了防止燕靖予死纏爛打,還立刻将多出來的一千人禀報了雍王和漢王。
聽他說了燕靖予要攔敵的事,雍王問了一句:“你爲何不讓他去呢?”
“孩兒是想,皇上都已經下旨返回邺城,要是讓他去了,豈不是抗旨?而且,就算帶着一千人他又能做什麽?瓦剌可是五萬人呢,這種時候,多一個人護駕,皇上也能多一份安心。”
漢王聽完,語調古怪:“你還真是個好臣子。”
燕忱白吃不透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雍王也不多加解釋。
突然要返回邺城,所有人都一頭霧水,雖然還沒玩夠,卻也急急忙忙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衆人忙亂之際,漢王找到燕靖予,他正在詢問嬴淮骊山周圍可以調用的兵馬有哪些,得知不足千人時,眉頭緊皺。
“拿着。”漢王丢出一塊令牌:“邊關可不止涼州城一支大軍,西關鎮守将壽永貞是我的舊部,拿着我的令牌過去,他能借你兵馬,快馬趕去,三天時間足夠了。”
燕靖予握住令牌,喜出望外:“四叔。”
“這令牌是你偷的,不是本王給的,要是不小心死了也是活該。”漢王指着他:“回頭你爹找我,我也不知道。”
燕靖予差點就跪下了:“多謝四叔。”
他立刻就走,嬴淮想了想追上去:“世子,我覺得此事可以與我姑奶奶商議。”
“不用。”燕靖予走的很快:“打仗不是兒戲,她縱然厲害,也不能冒險拼命,回邺城是最好的選擇。”
拿上令牌,燕靖予帶着楓揚立刻就出發了。
所有在骊山的人當晚就返程,許多人也或多或少的聽到了風聲,卻誰都不敢問。
被秦嬷嬷拽上馬車,嬴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出什麽事了?怎麽逃命一樣?”
“奴婢不知,隻是皇上要即刻返程。”秦嬷嬷把手爐給她:“姑娘别問了。”
嬴黎推開車窗,瞧着車外慌亂的人群和閃動的火把,知道出大事了:“難不成兵變了?”總不可能是太子造反了吧。
“奴婢不知。”秦嬷嬷還是不說。
嬴黎也不追問她,抓住一個路過的士兵問道:“出什麽事了?爲何着急返回邺城?”
士兵和她摔過跤,爲此也沒瞞着:“嬴姑娘,涼州城兵變,五萬瓦剌入關往骊山來了。”
“瓦剌入關?”嬴黎驚着了:“瓦剌也能入關?”
不是她看不起這個外族,當年被她狂虐的幾乎要滅族了,一開始不知道她是個女的還打算送美人求和,後來知道就送猛男了,可惜她年紀太小無福消受。
就這還能入關把老皇帝都吓回邺城去。
這算什麽事啊?
“燕靖予呢?你們世子呢?”
士兵搖頭不知,忙跑着往前面去了。
嬴黎果斷鑽出馬車,秦嬷嬷拉着她,還沒說上話,嬴淮就來了,一身戎裝,大戰在即的樣子:“姑奶奶。”
“燕靖予呢?”嬴黎一臉嚴肅,這種時候逃跑,就是讓人家追在屁股後面殺,離了骊山,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沒有駐防,這堆人在五萬瓦剌面前就是待宰的羊。
嬴淮不敢瞞她,老實交代:“世子去西關鎮借兵阻敵,走了幾個時辰了。”
“西關鎮?”嬴黎想了想,果斷提劍上馬:“瓦剌入關,太子不會坐視不理,等與接應的兵馬彙合你就來找我,若能帶些人來最好,另外記得告訴雍王,能别動其他地方的兵馬就别動,否則就真成一鍋粥了。”
“好。”
秦嬷嬷從車裏沖出來:“姑娘,危險啊。”
“這也算危險?”嬴黎将手爐丢給秦嬷嬷:“把車裏的短刀給我。”
秦嬷嬷忙把收好的短刀給她,手不停的哆嗦:“姑娘,小心呐。”
嬴黎應了一聲,駕馬離去。
如今正是雪化的時候,天黑路滑,跑起來極爲艱難,但她不敢放慢速度,一路追趕,爲了追上燕靖予,還冒險走了密林。
當年征戰中原,凡是她帶兵攻克的地方,所有的地形都刻在了心裏,該怎麽走她比當地人都清楚。
次日中午,她追上了燕靖予,四目相對,燕靖予眼中情緒複雜,急忙驅馬過來沖她大喊:“你來做什麽?快回去。”
“涼州已經兵變,能放五萬瓦剌入關,就能放五十萬瓦剌入關,你就算去西關鎮借到了兵馬又能攔多久?”嬴黎十分冷靜:“不安定涼州把好關卡,再多的兵馬也無濟于事,眼下最要緊的是去涼州穩住局面,這五萬人既然進來了,就斷斷沒有讓他們離開的道理。”
燕靖予看着她,鎮定如他也露出無助:“皇上不願意攔截瓦剌,是打定了主意不管百姓生死,等朝廷做好一切安排,隻怕瓦剌早就全身而退,我不能對此坐視不理,如今,攔截瓦剌和穩定涼州隻能二選一。”
“穩定涼州我幫不上忙,但是攔截瓦剌就是小事一樁。”嬴黎的冷靜讓人徒增信心:“你若信我,就去涼州,至于攔截瓦剌,交給我就好了。”
燕靖予不願意:“你可知戰場兇險,并非平日嬉鬧,我知道你很厲害,但你并未真的上過戰場,聽我的話,回邺城去。”
“我的天呐,你就是懷疑自己也不能懷疑我啊。”嬴黎好想表明身份證明實力。
還有一章,也是下午更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