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聽得臉色越發難看,其他人也都不吭聲。
“國師可有法子?”老皇帝十分信奉鬼神之說,爲此并不起疑。
夏徽玄一番思索:“隻怕要皇上主持祭祀才是,畢竟長樂坊被燒,鎮壓之物也毀了,祭祀亡靈,安撫他們。”
“不可能。”老皇帝一口回絕,他臉色鐵青,對夏徽玄的這個主意極爲不滿:“長樂坊不過失火而已,那就鬧得要朕親自祭祀了?”
他不願意承認那場生祭的存在,也不敢承認。
大周太祖刻意抹去的痕迹,他怎麽能提及?
提出來了,又讓百姓怎麽看待皇室?
事情鬧大,勢必會有人去追究爲何要嬴黎鎮壓邪祟一事,豈不有失皇室威嚴和顔面?
想到這些,老皇帝便冷冷的看了嬴岐一眼,見他垂首不語,才瞥開目光。
“如此.”夏徽玄垂眼:“便隻能再建高樓鎮壓了。”
老皇帝陰沉着臉:“若是放任,後果如何?”
“隻怕會蠶食大周氣數。”夏徽玄總逮着老皇帝忌諱的地方說話,老皇帝的臉色更加不好了。
禦書房裏寂靜的可怕,就連嬴岐也默不作聲。
許久,老皇帝沉沉開口:“漢王,着令你主持修建長樂坊,務必要快,半個月,朕要看見長樂坊重現。”
“是,兒臣領旨。”漢王信誓旦旦,心裏卻沒底。
夏徽玄把話說的那麽玄乎,那地方的事他也多少有些耳聞,挺擔心辦不好差事的。
出了宮,漢王便趕緊去工部搬救兵,當晚就動工,隻是召不到民夫,隻能調了士兵連夜趕工。
老皇帝爲此煩心,天擦黑就躲進了嬴妃的芷蘭殿,聞着她親手調制的梨蕊香,老皇帝心頭煩躁少了許多。
“臣妾近日在描紅柳大家的字。”嬴妃坐下來,讓人拿了筆墨過來:“皇上最善柳大家的字,能否指導臣妾一二?”
她說這話,兀自沾了墨汁寫起來,老皇帝微微起身看着,失望搖頭:“到底沒練好,柳大家的字哪是這樣的?寫的也太醜的。”
“不醜。”嬴妃反駁回去:“自成一派。”
老皇帝蹙眉,有些嫌棄,卻沒生氣,而是自己拿了筆寫下她的名字:嬴袖。
“筆鋒需淩厲些才是。”
“臣妾手腕無力,寫不出來。”嬴妃把丢在桌上:“既然皇上嫌棄,那臣妾不寫了,換一家練吧。”
老皇帝又是一陣嫌棄:“你這脾氣,朕也無話可說。”
他依舊靠在小榻上,宮女奉茶,他也不喝,隻是一臉疲憊,嬴妃挪過去,替他揉着鬓邊。
“皇上。”胖太監進來輕聲禀報:“皇後娘娘有事要與皇上商議。”
老皇帝不爲所動,仿佛沒有聽見。
胖太監忙看了一眼嬴妃,嬴妃依舊神色清冷,也不搭理他。
“就說朕已經歇下了。”老皇帝十分不願意到楊皇後那裏去,胖太監一出去,他就吐槽起來:“鬧了那麽多事,皇後必定有許多碎嘴話要和朕說,朕懶得聽她啰嗦。”
嬴妃面無表情:“皇後娘娘乃後宮之主,目光長遠見識廣闊,排憂解難曆來不在話下,皇上若是真的有事心煩,可萬萬不能耽誤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