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後,夏隸立刻調整戰略,命嬴黎帶兵直取邺城,兩軍交戰,敵方一擊即潰,那位好漢也被當場斬殺。
後來,嬴黎安排了兩千兵馬,往城外挖平了一座山鋪在上面,權當安葬,夏隸趕到後,又吩咐将此處方圓十幾裏墊高一丈,加蓋樓閣。
這座長樂坊的飛檐高樓,便是夏隸主張修建的,意爲以生靈之氣鎮壓邪祟。
嬴黎起初不解,問了夏隸才知道,生祭的事他們早就知道了。
連年災荒,中原人口凋零大半,再不想法子解決,誰也活不了。
兵荒馬亂的年代,人命根本不值錢,若是由此能換來風調雨順天下太平,也不算一件壞事。
所以,他們理所當然的犧牲了那近萬名百姓。
“世子爺,裏面已經預備好了,請。”
燕靖予點點頭,作勢讓嬴黎先走。
“我似乎還有事。”嬴黎退了兩步:“你們吃吧。”
她扭頭走了,步子匆匆。
雖說征戰沙場殺人無數,可是萬人生祭的事始終是她心裏的疙瘩。
理所當然被人犧牲掉的事,她隻是想想,便覺得惡心。
“姑奶奶。”嬴淮追上來:“我送你去。”
嬴黎看看他,搖頭:“我自己走走,你陪世子吧。”
她潛入人流,沒了蹤迹,嬴淮一頭霧水,回身看着燕靖予,他也一臉不解。
街上吵鬧雜亂,以至于嬴黎又想起那日與夏隸争執的事。
大周開國時,夏隸不過而立之年,生于星運世家,長的儒雅俊秀,飽讀詩書,運籌帷幄,在那個年代是極爲奪目的存在,可是他這樣的人,竟也覺得生祭并無不妥。
因他對自己曆來縱容,嬴黎對他本來還挺客氣,可就是因爲這件事,夏隸在她心裏的形象一落千丈。
猶記那日她一耳光扇在夏隸臉上,在他白皙俊秀的臉上留下一個清晰紅腫的巴掌印,當着十幾位諸侯的面破口大罵:“你們以爲自己是什麽東西?犧牲别人的性命說的如此理所當然,這般爲天下萬民着想,何不生祭自己以身作則?屁大點戰功都沒有,跟在老子後面吃功勞,就覺得自己是人上人了?我點頭了嗎?”
就因爲這句話,嬴黎和他們鬧翻了,鞭打楊破虜也是因爲這件事做鋪墊,以至于後面鬧到了燕王跟前。
他們都說,嬴黎狂妄無邊,久留必成禍殃。
可是燕王不敢動她,他還指望着嬴黎替她蕩平中原呢。
那一次争執後,嬴黎就帶着自己的兵馬單幹了,她不聽夏隸的安排,一路南下,攻城掠地,麾下兵馬以數倍的速度擴充,幾乎成了能與燕王抗衡的存在。
大周開國之前,她答應夏隸請求,滅掉南越,一統中原。
結果,那群孫子想讓她死在南越,斷糧草,阻援軍,沿路設伏,可謂是費盡心思。
“淦!”
嬴黎忍不住低罵了一句,這些事,真是想想就覺得惡心來氣。
她站在街邊,餘光瞥見有馬車經過便錯身讓了讓,憤怒中也留意到了車裏的人。
擡眼看去,正巧那人也垂眼望過來,四目相接。
炎炎烈日下,嬴黎隻覺得一股寒氣順着脊背沖上天靈蓋。
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