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黎很不放心。
她在丞相府住下,嬴岐給她辟了一個寬敞的院子,送了幾十個穩重伶俐的丫鬟過來伺候,吃飯的時候是丞相夫人親自過來招呼的。
這是個很和藹的夫人,胖胖的,說話溫聲輕語,仔細問了嬴黎有些什麽忌口的,自己挨個把菜看了一遍,擺了滿滿一桌,嬴黎坐着吃,她在邊上布菜。
這是規矩。
吃完飯,嬴黎招呼她坐下,還是有點不能接受自己這麽簡單就被嬴氏接受的事。
“你們就不覺得像是天方夜譚嗎?”
“不覺得呀。”丞相夫人笑眯眯:“老祖宗都已經來了。”
嬴黎故意問:“你們就不怕我是騙子啊。”
“國師都作保了,不會有錯。”
“萬一國師錯了呢?”
“國師不會錯的。”
好吧,她現在肯定了,自己這麽順暢的被認祖歸宗,那位磕碜國師立了大功,回頭得去送禮才行。
翹着二郎腿,看着滿院子的人,嬴黎很不習慣,四處溜達了一圈,嬷嬷來報,說宮裏來人了,嬴妃賞了好些東西,還安排了太醫過來。
嬴黎這才想起自己是自稱受傷失憶的人,讓太醫來瞧瞧自己也是理所應當。
她的後腦勺有一大塊青紫,是受傷所緻,太醫說極有可能就是因爲這個才導緻她失憶了。
嬴黎卻有些懵逼的摸摸自己的頭,她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砸傷過腦袋啊。
太醫沒留太久,開了方子就要進宮回禀,他前腳離開丞相府,後腳就被麻袋一套帶去了雍王府。
雍王府裏,燕靖予坐在正堂主座上,往日溫潤和煦的少年郎,此時周身都是生人勿進的氣勢,就差在腦門上寫‘老子很不爽’五個大字了。
“世子爺。”太醫瑟瑟發抖:“您哪裏不舒服?”
燕靖予歪歪斜靠在椅背上,聲音低沉:“嬴氏那位小姑姑當真是受傷失憶?”
“是。”太醫不敢扯謊:“她後腦勺有很大的一塊青紫,像是墜馬所傷,淤血困頓,爲此會忘記很多事。”
真的失憶了?
燕靖予心裏沒那麽梗了:“嗯,送客。”
他就是把人套來問問這個的。
太醫松了口氣,吓得腿軟,還以爲是什麽大事呢,趕緊走人。
不怕死的小侍衛虎虎的上前:“世子爺,那姑娘沒騙你,她是真的記不得了。”
“我知道!”燕靖予依舊很不爽。
小侍衛繼續作死:“您是因爲欠了嬴狗家人情不高興對嗎?”
“.”燕靖予扶額強忍。
“世子爺,那位姑娘是嬴狗的小姑姑,是嬴妃的姑奶奶,那就是你的”小侍衛認認真真的算輩分。
燕靖予忍無可忍:“你給我鏟馬糞去。”
小侍衛一愣,‘撲通’一下跪地上,扯開嗓子就開始嚎:“爺,屬下錯了,屬下不想鏟馬糞。”.
當天傍晚,滿邺城都知道了世子爺的救命恩人是丞相的小姑姑,衆人默契的開始吃瓜,準備看世子爺怎麽還死對頭家這個人情。
當天晚上,燕靖予就送了五十斤三七到丞相府。
“世子爺說了,三七活血化瘀,請嬴家小姑姑多吃點,好早日疏通腦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