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沒注意燕靖予的反應,或者說壓根就不在意。
站在台階上,當着燕靖予的面翻開書:“說真的,你家祖宗真心跳脫,就沒一個尋常的。”
“哪來的書?”他伸手去搶,抓住書角,唇角平直,已有不悅。
嬴黎爽快的撒開手:“托人在外面買的。”
“我有事請教,還請姑娘賜教。”他把書丢給小侍衛,自己則摸索着走向院裏的石桌。
嬴黎跟過去坐下,周邊也沒人,燕靖予身闆挺直,已經斂了他慣常挂着的溫和笑意:“我給你講講嬴氏一族在我朝都幹了些什麽吧。”
“行啊。”嬴黎托起下巴:“你說。”
燕靖予扶着膝蓋,悠悠開口:“景佑二十八年,嬴狗嬴氏勾結商販,在兩國劍拔弩張之際,售賣上萬盔甲給南越國,主助長南越國威風。”
“玩這麽大?”嬴黎不敢相信:“那怎麽沒弄他們?”
他臉一黑:“結果那些東西粗制濫造,兩軍交鋒,南越國敗北,嬴氏自稱是計策,皇上大加贊賞,非但沒有追究嬴氏官商勾結的事,還另行封賞嘉獎,對嬴氏牟取的暴利既往不咎。”
“哇唔!”嬴黎深感佩服:“這狗屎運,還有呢?”
“景佑三十年,我軍急需軍饷,但大周逢百年不遇的旱災,國庫告急,當此之時,嬴妃在宮中跳舞被皇後責罵,皇上大手一揮,耗費幾十萬兩修建摘星樓,隻爲嬴妃跳舞之用。”
說到這,他氣的後槽牙都咬緊了。
嬴黎蹙眉:“這和嬴妃沒關系吧,她跳她的,皇後非要多嘴去說她作甚?你皇爺爺正愁找不到機會在美人跟前表現呢,皇後這不是上趕着給他機會嗎?換我,我要建個更大的,摘星星算什麽本事?我給她蓋到天上去,拿月亮當蠟燭使。”
“可就是因爲她,我軍因糧草不濟,損失慘重。”他憤憤不平的捶桌:“那一次,折損了上千将士的性命。”
嬴黎沉默了一下:“我記得你給我的書上說,景佑三十年,嬴妃一舞,大雨傾盆,解大周困境對吧?”
“.嗯。”他極不情願的點了頭,卻又追加了一句:“那是巧合!”
嬴黎差點沒收住自己的囧字臉表情:“還有嗎?”
他握着拳:“很多,貪污受賄,草菅人命,科場舞弊,賣官鬻爵,數不勝數。”
“幹這麽多壞事還沒倒?”嬴黎托着下巴滿不在乎:“那你們也太過廢物了吧,這任何一項拎出來都能輕輕松松來個全家滅門啊。”
燕靖予憤憤不平:“嬴氏狡猾,六部都有他們的人,軍中更是,狼子野心。”
“得了得了,你别在這裏黑人家了。”嬴黎起身靠着石桌,十分同情的摸摸燕靖予的腦袋:“你這不就是典型的看人家不爽卻又弄不掉人家嘛。”
燕靖予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覺得嬴氏無錯?”
“嗯,任何一個努力謀利的人都沒錯,即便他壞事做盡。”嬴黎把手抽回來抱在身前:“嬴氏雖然惡貫滿盈,但你不能否認嬴氏一族上進的心,大周見過三百年還能如此上進的家族,換做是我,不會去敵對,反而要收爲己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