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王墨走了,梁三也出來了,隻是臉上帶着微紅,恰姆醉酒名,果然非虛傳,往日隻有那些部長才有幸得以一嘗,可見何其之稀有,自己早就垂涎那個酒櫃裏的東西了,可是那是聖子的東西,碰不到也不能碰啊!
“那家夥弄死了嗎?”梁三此刻全然沒有先前的卑微模樣,反倒神采熠熠。
“班主,已經廢了,但是還活着。”旁邊一個小厮模樣的人回話。
“還沒死啊,那好,去,把他剁了喂大黃。對了,把他皮先剝了填上草隔一天挂到土地廟。到時候記得先去報備說他失蹤了。”梁三随口發号施令,輕巧的結束了一條性命。
……
夜色生起濃濃的淡彩,就如常見的月色流淌過墨色染化成銀白。這是你懂的濃,我懂的濃。也是我說的濃,你心中的淡,而不得不稱贊,贊夜色生起濃濃的淡彩,染化成銀白。
王墨走出夜色,步入黑暗。那個小二說的對,天色不早了,隻是他有不得不死的理由。
腳下的路不算平坦,兩側的街道古色盎然。王墨轉而望向天空卻不見天空,因爲天上是無盡的高樓大廈、軌道飛船,密密麻麻哪裏望得見天?
看着街道對面的研究院,裏面現在就住着莫奈。這是他此刻被派遣而來的目标。
這一塊雖然是鬧市,但是所留的非福即貴都有背景,所以反而防護的更加周全沒有什麽危險。
王墨心念一動,戒指自動隐沒進入體内,科技才是第一生産力,這話永遠都沒錯。
過了兩座橋,繞開四處别院,又換了面容一身白衣裝束,他轉入前方不算很遠處的黑暗胡同小道裏,按照布局這裏也有一個進入罪地地下世界的地方。但是想根據布局找到這兒,非是老鳥不行。
每隔幾日夜裏這裏準時開啓,過時不候,此刻距離它開啓還有一刻鍾。
之所以說這是黑暗胡同小道,不是說這條胡同小道有多黑,相反,這條小道兩邊開滿了商家,隻是此刻門店半開,燈火微亮。倒也不算很黑。隻是地上黑是黑的出奇,而小道靠着兩邊各自有一條紅線挨着牆。
這條小道上活人不多,隻有十三個,加上又變過臉的王墨,也隻有十三個,其中還包括兩個趴在地上收拾滿地屍體的,他們就是這兩邊的商家,王墨以前就做過這個。專發死人财。
另外十二個活人見了王墨,有些愣。沒想到又跑進來一個,還是被自動标記的。
按照規矩,每條黑暗胡同小道一次隻能進十個人,多餘的統統都要死,兩個收拾屍體的不需要進去,他們在時間到之前到紅線之外即可,何況他們身上有銘牌,不會被理解成想要進入地下世界的人,所以身上沒有自動标記。
但是現在多了一個人。被标記的一個人。要是在時間到之前,被标記人的十一個人沒有死一個,那麽這條路就會被關閉。
場内兩個商家沒有說話,自己退到了紅線之外。他們是見慣了風浪的人。
場内其餘十個人面面相觑,王墨不大理解他們爲什麽要面面相觑。
這十個人分三個隊伍,其中兩個保镖保護着一個公子哥。又有四個人爲一體,都是中年,四星實力,腰間别刀。還有就是一個三人的隊伍,兩個壯年和一個少年。他們唯一的特點就是各個身上都帶着血!
王墨沒有管他們,也沒有管滿地被扒光的屍體在地上流的血漸漸凝固。
他踩着屍體簡單的往前走了幾步,腳下黏黏的無處可避。
場内人見王墨向前,臉上露出兇狠之色,包括那名公子哥,他是被吓到了,不想死了。那四個中年更是齊齊前踏,伸手在腰間拔刀。
沒有刀光閃略,是最普通的刀。尋常鐵匠能打或是工廠裏一批出來的。又是最不普通的刀,刀很糙,沒有殺人不粘血的功效。所以刀漆黑,腥臭。四把都是如此。
拔刀收刀,刹那間人頭飛過落在地上翻滾,這三個人頭此刻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癡癡的或立或倒的看着自己在那裏飙血的身體,又死了三個人。
這下隻有八個活的了,距離十個人的口子,又少了兩個。
王墨沒有說話也沒有訝異,聲東打西之策而已,他見的多了。反倒往前又走了幾步離衆人近了些。
三具倒下的屍體被兩個瞬間沖出來的商家瞬間扒光,他們熟練的很,被剁下來的手指,上面有指紋,被完好剝下來的眼球,用滴管小心保存好的血液。這些都是有用的。
時間還剩一刻鍾,八個人都在靜靜的站着彼此提防着。其實是十個人都在彼此提防着。
畢竟扒屍是個高危工作。
很快,時間過去了,兩個商家早就及時撤離到紅線以外。那三具屍體很有些油水。相比于過去的而言也能這樣說。
最後十秒,場内沒有聲音。
最後七秒,四個中年男子瞬間撤退。紅線外,六個人靜靜的看着場内四人,以及場内十八具屍體血早就流幹的屍體。
最後七秒,王墨眼神随着四名中年男子而去,似乎有一絲訝異,他們也是經紀行做生意的?
最後六秒,兩壯年一少年身後三柄劍齊齊朝着王墨而來。
最後五秒。三具千瘡百孔的活人飛在空中,
最後三秒,半死不活的三具還活着的屍體躺在地上抽搐淌血,淌在發黑泛着異樣光芒與濃濃異樣味道的地上。
騙人誰都會。
王墨負手朝着天上望去。身不染血,劍眉傲骨,眼神漠然。他這張臉就是這樣。
紅線外六人眼睛抽搐看着場内唯一完好的活人,以及地上十八具屍體,以及三具即将是屍體的活人。
畢竟扒屍是個高危工作。他們再一次領略了這句話的含義。
時間歸零,天上自動飛下來一個飛行器。橢圓體。王墨站立進去,空間挺大,能夠容納十個人。
飛行器往天上飛走,即将去往罪地的地下世界。空留下黑暗胡同小道兩側的商家燈火亮堂。商家一衆門店本來半開,此刻全開。在燈火的映照下,兩排大門輝煌的活像兩排要吃人的大嘴。
……
大黃是個單純的人,不僅僅如此,他還一直以爲自己是一個單純的好人。每當回憶起來以前的歲月,都如夢幻一般。
他今年30,在罪地生活了5年。所以他很明白世道的艱辛,果然之前的自己太過天真,果然世界是無比現實。在這個世界上,誰都不得像條狗一樣的活着?!
“大黃,今天老闆賞你口肉吃!”一個小厮模樣的端着一大盆半熟無骨的肉送到鐵籠子裏的大黃跟前。
“汪汪!”
大黃興奮地吠叫幾聲,舌頭伸出往下滴下唾沫,眼睛裏泛起狼光。
是的,大黃是一個單純的人,一個單純的好人,他既沒有騙過人,也沒有傷過人。他的生活單調,隻求一點肉,一點水,他能高興一天。
此刻如此,長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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