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起床,今天還是會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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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電動卷簾門阖上,戴維拿起旁邊的消防斧,狠狠砍了下去,隻聽到一聲鐵肉接觸的刺耳摩擦聲,一小節觸須便被他砍了下去,而其他的則離開了倉庫。
那觸須癱在地上,就像條離水的魚,東扯西卷,越來越乏力,終于完全靜止。
戴維用掃帚頂端撥撥它。那截長約三英尺的觸須先是緊緊揪住掃帚柄,接着又松開了,無力地躺在滿地的衛生紙、狗食和漂白粉的紙箱中。
倉庫裏倏地變得閱靜,隻聽到發電機的隆隆聲,隻有奧利在機房發出的恸哭的聲音。
身處倉庫中的衆人,面對着刺目的鮮血呆愣愣着,甚至忘記了說話。
“哦……****……不,我是說,誰也沒想到過的……真的!”吉姆有些顫抖地說着,眼前的發生的一切對他刺激太大了。
“閉嘴!你害死了一個孩子!一個孩子!”戴維吼道。
“可是這是他自願的!沒人強迫他!”吉姆顯然不願意背這口黑鍋。
“我說,你這個混蛋害死了他!!”
“看清楚了吧?看清楚你幹了什麽好事了嗎?一個二十歲的孩子!”戴維一拳往他臉上揮去。
吉姆錯愕得來不及阻擋,因此挨個正着,血從他的上唇湧出,流進他嘴裏。
随後戴爾又揮動拳頭,左右開弓,亂打一氣,完全沒有章法。但是吉姆隻是略微向後退,躲過了開始幾拳,但後面也麻木而認罪似地挨了幾拳。
他的這種麻木使戴維更加光火。繼續揍得他鼻血直流,眼睛黑圈浮現。
最後又用力一拳擊中對方的下颚,使他的眼神變得恍惚,幾乎暈了過去。
“停……停!聽着,聽着,夥計。”吉姆有些狼狽地退後,一隻手伸出阻擋着戴維的拳頭,一個勁地不斷重複着說道。
戴維又一拳狠狠擊出,正中吉姆的腹部,使他嘶喘一聲,再也說不出話來。
終于旁邊的人們開始勸誡起來,抓住戴維的胳膊。
“戴維……”
怒目轉身,卻發現抓住自己胳膊的是奧利。
奧利的圓臉一片死白,兩眼都有黑圈,眼鏡片上滿是灰塵,眼裏仍噙着淚水。
“不要打他了,戴維,這于事無補。”
吉姆趁機遠遠躲在一旁,一臉黯然。
“你和你的朋友都是蠢貨!****!”戴維繼續吼道。
“得了,戴維。”奧利說道:“夠了,我們現在得想想接下來怎麽辦。”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外面響起一陣令他們震驚的震動聲。
就好像是什麽東西掉下來一般。
緊接着是他們永遠無法忘記的,屬于那觸須的沙啞嘶吼聲。
最後外面響起一聲金屬般的尖銳唳鳴。
“外面發生什麽事了……?”所有人瞬間膽戰心驚,先前發生的事足以讓他們吓破膽。
“不知道,可是我覺得并不是什麽好事,我們需要離開這兒!”另外一個人說道。
“對!我們快離開這裏吧!”他們用請求的目光看着戴維,他們的确被他先前的怒火爆發給震懾到了。
砰——!
又是什麽東西撞到了電動門,整個門上清晰地看到出現一個突印。
“走!離開這裏!”
外面似乎有倆種生物在戰鬥,這些波及出來的動靜已經讓衆人感到害怕。沒有人想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生物正在和那觸須怪作戰。
當然也沒有人天真的以爲那會是保護人類的救世主,唯一有可能的隻是更加兇惡更加高級的狩獵者而已。
不過無論哪方,人類對于他們而言都是食譜最底層的存在。
“我們必須告訴他們,那些在賣場裏的人。”戴維說道。
“可是,要是他們慌了——”奧利的聲音有些遲疑。
“這裏有怪物!!”戴維強調着。
“不過……戴維,你要明白,現在大家都很不安。”奧利有些緊張地捏着自己的手:“我是說,如果引起慌亂了,萬一大家想要往外沖……好吧,也許他們會,也許不會。不過哪怕有幾個人做出這樣的舉動……我們不能保證外面會比裏面更安全。”
“好吧,好吧……那至少,我們要找點人來讨論一下這個事。”戴維無奈道。
“讨論?我想是的,我們必須要找些博學一點的人來探讨一下這些問題,生物學家?海洋學家?博士生?我希望超市裏有這樣的人。那些觸須……就像大鱿魚似的……戴維,它們連在什麽身上呢?那些觸須長在什麽東西上呢?”奧利疑惑道。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大家都不要胡說八道,那會引起大亂的,OK?”戴維在推門之前轉身對大家說道。
衆人忙不疊地點頭。
推開門,明亮的日光燈再次圍繞在自己身上,吵雜的人聲響徹耳際。
剛才的一切就仿佛是一個噩夢一般,要不是少了一個人,那個諾姆,那個孩子的死。
再加上身上猩紅的血液,這些無時無刻提醒着衆人事實的殘酷性,否則大家真想把這一切當做一場噩夢看待。
“我們必須要抓緊時間,阻止它們進來。”戴維麻利地脫下上衣,他不能讓這些血迹驚吓到自己的兒子。
“可我們不是把門已經關上了嗎?”
“沒錯。”奧利回答道:“不過很遺憾,超市的正面是整片玻璃。”
“喔……該死!”
“耶稣基督,我想我們最好趕快找點專業的人來看看。”吉姆擦幹淨嘴角的血液,有些悶聲地說道。
“可是找誰呢?大張旗鼓地廣播肯定不行。”奧利愁眉苦臉地問道。
“布倫特·諾頓,他是紐約非常有名的律師,在議會和五角大樓的人都有關系,經常給一些名人做辯護,我覺得他應該能給我們帶來點幫助。”戴維思考了片刻後說道。
諾頓是和他一起來到超市的,昨晚的狂風把他們倆幾乎靠在一起的别墅都砸了個爛,而且他新買的車也徹底廢了……最主要諾頓還欠自己一筆保險金——因爲諾頓家的樹砸壞了他的船屋。
“好吧,也許你可以試試。不過我對他不是很感冒。”奧利說道。
看着他們三人開始狂飲啤酒,戴維随即走開去準備尋找諾頓。
此時他正站在二号出口處,和巴德·布朗聊着什麽。
諾頓的灰發很有型,長相不差,很是一本正經。當他此刻與标準新英格蘭神情的巴德·布朗站在一起,兩人湊成對後,看起來很像《紐約客》裏的漫畫場景。
此時有二三十個人不安地散在結賬出口處和店面的玻璃窗之間。
不少人站在玻璃窗旁,向外眺望濃霧,這讓戴維想起一群聚在工地上的建築工們。
卡奠迪太太坐在一個結賬台面的輸送帶上,用戒煙濾嘴抽着萬寶路香煙,斜眼瞟他,不過認定對方不是她說話的對象後又别過頭,神情像在夢遊似的。
不過戴維敢肯定這種粗糙的戒煙濾嘴對這種高焦油量高堿的香煙沒有半分作用。
“布倫特。”戴維喊道。
“嘿!戴維!”自從早上主動找諾頓談保險金的事,然後載着他來到超市後,倆人的關系似乎恢複了一些。不再像以前一般僵硬。
“你跑哪去了?”
“我正想和你談談。”戴維神色有些疲憊。
“談?談什麽?談你那些朋友現在正站在冰櫃前偷喝超市的啤酒而不買單?雖然現在發生一些混亂,但不代表法律就此淪陷!”布倫特·諾頓是一個标準的固執派律師,嚴格要求一切都要按規則來進行。
“要知道我從監視鏡裏看得見你們,這非阻止不可!”
此時他正略顯懊怒地說着,雙手交疊在胸前,面色陰沉地望着凸面鏡。他說話的口吻,聽起來就像在指控長老教會播放三級電影。
一旁的巴德·布朗尴尬地咳嗽一聲,
“布倫特?我先告退一下,好吧。”
“啊,抱歉,布朗先生,您請便。”
“期待下次會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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