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随意的拿手一劃,“侯兄弟,咱們去那兒看看。”
侯慶有些納悶,“大哥,那小子跑不了那麽遠吧。”
“哦?這個你也懂?”
侯慶頓時有淚流滿面的沖動,咱好歹也是個騎兵幹部,帶兵打老仗了。
馬忠卻沒體會到這莽漢的敏感,随口道,“不忙,我先把地圖探開。”
“地圖……探開……”
侯慶張口結舌,剛才的迷之自信,頓時化爲烏有。
馬忠見侯慶怔愣,不由疑惑,“哦,這個你也明白?”
侯慶立刻心虛的四處亂看,“略懂。”
略懂你個毛線啊!
馬忠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前面開路!”
侯慶立刻雄赳赳氣昂昂的倒提馬槊走在前面。
馬忠緊随其後,邊走邊開始琢磨敵我兩方的實力對比。
自己現在腿傷加劇,是個弱渣也就算了,隻要操作好侯慶這個角色,應該也就足夠了……
侯慶作爲一個力量型英雄,擁有近戰範圍攻擊——馬槊。
以及微弱的遠程技能——鐵釺子。
擁有短程沖鋒能力,暴走之後還可以實現連續短促變向。
而且力量點數極高,耐力恢複的快,續航持久。
敏捷點數略差些,不過構不成短闆。
智力點數……略過不提。
對方,持幡人。
體型并不誇張,通過之前的觀察分析,力量點數上必然和侯慶差着幾個檔次。不然在侯慶狂躁降防的時候,完全可以強殺輕松拿一個人頭。
智力點數上……持幡人則完全可以把侯慶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過,這也可能隻是持幡人長久以來形成了良好的操作習慣,在沒有更多接觸,判斷對方臨機應變能力之前,也不排除對方是全敏加點……
至于攻擊手段,鑒于對方還沒有放過技能,暫定爲無。
想明白這些,馬忠心中更是有底。
持幡人敏高跑得快,我是拿他沒轍,但他除了騷擾,拿我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現在持幡人之所以吊着不走,無非是有強力同夥要趕過來,所以要拖着我們打後期……
但這些場外因素在到來之前,不是完全沒有作用麽?
既然如此,馬忠擡頭望望,若有所思,哥先從容的研究下地圖。
有侯慶開道護衛,馬忠溜達的真是悠然惬意。
侯慶出于對馬忠的盲信,一心要看那持幡人栽跟頭,心情也豁然開朗。
兩人靜下心來在林中穿梭,馬忠刻意的觀察了下一些樹蔭下陰暗的角落。
有些腐葉堆積,或者灌木叢生的地方,還讓侯慶用長槊試探一番。
這番試探讓兩人有了新的發現。
原來除了松鼠和蛇,可食的生物并不算少。
那持幡人見侯慶兩人溜溜達達,走位無比詭異,頓時奇怪起來。
自己明明在他們不遠晃了半天旗幡了,怎麽沒人理我……
他們這是幹嘛?
馬忠和侯慶都裝作認真尋找的樣子,四處打量着這片幽深的野林。
持幡人嘗試了數次,努力想被發現,但屢屢不能成功。
不過他别有心思,因此多了一分疑惑。
這片野林頗大,一直延伸到後面的山腳。
因爲離人煙太近,并沒有什麽危險的大型動物。偶爾遇到一兩處獵戶的陷阱,也都是廢棄不能用的。
馬忠并沒全探查一遍的想法,他隻要圈定一個适合自己的地形,這就足夠了。
這樣的地形不能太大,不然持幡人就可以憑借開闊的視野遠遠地吊着。
這不符合馬忠的預期,畢竟侯慶是個近戰英雄……
又不能太小,太小的話,以持幡人的謹慎也不會輕易入彀。
而且騰挪範圍不夠,可以很輕易地被判斷位置,對面幹脆監視整塊區域也不是大問題。
在此之外,要很适合侯慶的戰鬥方式。
對抗要激烈而連續。
馬忠走了幾圈,心中漸漸有了腹案。
他比較中意的地圖有三處。
按照之前的要素逐一比較的話……
馬忠拿定了主意,随即不露聲色的把侯慶往那裏引。
侯慶懵懵懂懂,在前探路,那個持幡人果然不遠不近的吊在周圍。
馬忠的臉很自然的一歪,側在陰影中,壓低聲音道,“等會兒不要出聲,我說怎麽做,你就怎麽做。”
侯慶是個打老仗的騎兵幹部,很是機警,聞言當然不會很業餘的,有什麽過激反應。
馬忠這才騰出功夫,仔細的觀察着持幡人的動作。
或許是長期無意義的盯梢,讓持幡人的反應略遲鈍了些,在馬忠看來,現在的距離,就讓自己沒那麽難受。
馬忠正要給侯慶暗号,就見持幡人很快調整了自己的距離,重新變得若即若離,讓馬忠覺得食之無味。
持幡人似乎也意識到了,高度緊張的控場,讓他的狀态有些下滑。
因此風格一變,繼續拉大距離,擴展視角。
馬忠瞥了一眼。
這個持幡人的智力點果然不是很高。
子說得好,過猶不及。
持幡人的距離拉大,固然更加安全,讓馬忠失去了突襲的機會,但也很容易丢視野。
如果他的對手是侯慶,當然沒有這個顧慮。
但現在下場陪他玩的,卻是馬忠。
馬忠的腦海中仿佛開着一個小地圖,将自身所在的位置和持幡人可能移動的路線計算的一清二楚。
在轉過一棵合抱粗的杉樹時,馬忠輕聲道,“停!”
侯慶的敏捷果然不算短闆,在馬忠話音結束的時候,立刻就豎起馬槊,直挺挺的站住。
馬忠和他并排站立不發一言。
兩個人直挺挺的并排站着,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
侯慶一對大眼珠四處亂轉着打量
馬忠側耳沒聽到任何動靜,他也不意外,心中默默計算角度。
接着又道,“退三步。”
侯慶看的稀裏糊塗,腳上的動作卻不慢。
馬忠也和他同步完成。
兩個人仍是直挺挺的并排站着。
在丢視野的情況下,持幡人可以選擇的角度并不多。
因爲持幡人意識到了他的狀态下滑,現在這會兒,他的警惕性提的很高。
在這種警覺的狀态下,面對突然出現的變化,他必然會做出最保守的選擇。
原本無可捉摸的對手,也變得容易掌控。
在馬忠眼裏。
破綻,總是一環扣一環的。
馬忠直挺挺的站着,直視着前方,口中命令不停。
侯慶跟着他的指示做的分毫不差。
兩個人像是貓一樣無聲無息的借助地形隐藏位置,他們邁出的每一步都踩在濕潤的泥土上,雖然留下了足迹,卻沒有一絲聲音。
侯慶有些擔心的用大眼珠子往下瞥。
馬忠搖了搖頭,等持幡人看到足迹的時候,他離死也不遠了。
馬忠和侯慶每走幾步,就停下來聽聽動靜。
初時隻有輕微的反應,慢慢的開始有了急促的腳步。
馬忠耳中聽着持幡人的動靜,腦海中的那副小地圖更加的活靈活現。
他巧妙的卡着視野,躲着持幡人可能出現角落。
月下的黑森林,光線極差。
本身就過于警惕的持幡人,爲了避免和侯慶狹路相逢,隻敢利用廣闊的視野在黑森林裏找尋。
在這種情況下,更是不敢冒進。
這給了馬忠太多的機會。
十餘年貪玩的養成的玩家思維,讓他足以完虐這幫古代渣渣。
持幡人急促的四處奔走,想要尋找兩人,接着忽然一頓,聲音變得悄不可聞。
馬忠微笑。
覺悟的太遲了。
持幡人之前是獵人,自然肆無忌憚的追捕。
當他發現自己的獵物,怎麽找都找不到蹤迹的時候,他才忽然意識到兩邊的地位已經悄然轉變。
潛藏起來的馬忠和侯慶成爲了獵人,而他成了新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