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立刻反應道:“你是說,利用青銅的力量就可以隔絕掉隕石對人體的磁性?”
我點點頭:“若非如此,這塊月球隕石早就該被現了。小兌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才渾水摸魚,沒有把定位儀交出去。”
師姐問道:“既然小兌知道克制月球隕石的辦法,爲什麽當時沒有提出來呢?”
我剛想開口,忽然想到師姐也是舊派,如果貿然說出師弟這麽做,其實是想借機牽制住三師伯他們,好讓他們不能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爲所欲爲,恐怕會破壞我跟師姐剛剛相認的融洽氛圍。腦子一瞬間轉得飛快,幾乎下一秒就說道:“因爲如果提出來,别人一定會起疑心,問師弟是如何知道的,刨根問底的話,勢必會危及到這一塊隕石的安全,師弟這小子想獨吞,當然不能說了。”
師姐不禁笑出了聲,好看的梨渦立刻跳躍在臉上:“真是個小滑頭!”忽而又看着我說道,“有其兄必有其弟。”
我不知爲何,感到臉上一熱,慌忙低下頭,用幾乎是自言自語的聲音嘟哝道:“我才不是。”
時間就像凝固了幾秒鍾,我的心跳得撲通撲通飛快,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搞得我渾身一陣燥熱,明明害怕看到師姐的目光,卻情不自禁地想去看她。
師姐低着頭,正在研究那個微型定位儀,她的皮膚非常白嫩,長而黑的睫毛此時垂下來,蓋住迷人的眼睛,我才敢如此鬥膽地多看幾眼。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一件事,問師姐:“對了,爻台是什麽?”
“……什麽?”師姐的注意力全在定位儀上,似乎沒有在意我的話。
我想起冷闆凳的背包應該還在帳篷裏,此時不探更待何時?腦子一熱,起身沖了出去。
可等我鑽進老喬他們的帳篷一看,冷闆凳的背包居然不見了!靠,這小子,逃命居然還有時間收拾家當?!
師姐尾随我鑽進來,問我又什麽神經,我說道:“趙錢的背包不見了,爻台在他包裏。”
師姐“切”了一聲,一屁股坐下:“這還用說?”
我索性也坐下來,這件事不弄清楚,我心裏總覺得不舒服:“師姐,爻台是幹什麽用的?”
師姐愣了一下,看着我:“你……不知道爻台?四師伯沒告訴過你?”
我認真地搖了搖頭:“我師父生性不羁,喜歡雲遊四海,我跟師弟長大成人之後,幾乎就沒怎麽見過他,他也很少跟我們提師門的事,好像是……之前跟三師伯生過過節,不願回想起來。我跟師弟以前小,不懂,所以沒問,後來遇上了三師伯,了解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之後,就更不敢問師父了。師姐,爻台到底是幹什麽的?咱們八個人必須一起完成的使命,又是什麽?”
我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跟任何一個人讨論這個問題,這是埋在我心底最深最深的秘密,誰的話我也不信,務須自己去調查。
但不知爲何,在得知師姐也是跑腿人之後,我似乎感覺跟她更親近了,就連五歲之後的成長過程好像也跟她連在一起,從小到大一直都沒分開過。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以至于想都不想就将自己的秘密脫口而出,這完全是出于一種本能的信任。
師姐愣了幾秒鍾,再回過神兒時,眼睛中一閃一閃的,似乎有淚光,但很快就被她眨着眼暈開了。我當時一門心思全在我苦苦追尋的秘密上,根本沒留意到這些細節,更不知道,就在剛才,師姐做了一個關乎我一生的重要決定。
師姐用一如往常的口吻說道:“爻台是我們跑腿人的身份證明之一,一共有八個,上面分别刻着八種上古時期的靈獸,駁馬、獬豸、長尾雞、青龍、重名鳥、巨豕、饕餮、夔牛,分别對應着乾、兌、離、震、巽、坎、艮、坤八卦,也就是咱們八個人。除此之外,每人身上各有一把開啓爻台的鑰匙,也就是第二個身份證明,形狀如一塊拱橋形的青銅器,正面刻着各自的名字,背面刻着相對應的靈獸圖形。就像這個。”
師姐說着,從裏面貼身的口袋取出一塊巴掌大的小玩意兒。我接過一看,隻見此物形似拱橋,寬約四公分,厚如一枚一元硬币,青銅質地,正面浮雕着一個篆體的“震”字,背面是一個栩栩如生的青龍形象,寥寥幾筆,卻将青龍威武不可測的形象躍然紙上。
我一下想到青銅方盒頂上的那個拱橋形的凹槽,原來這就是開啓它的鑰匙。
我忽然又想起在蜘蛛洞外的河道時,六子曾拿出一塊刻着師弟單字的鑰匙,想詐我的話。我當時并不知道這就是我們身份的證明,還胡說八道了一通,難怪當時三師伯他們會用那種眼神看着我。
我的思緒一時間猶如泉湧,又想起在翡翠山莊地下兵器庫裏,冷闆凳曾在一具幹屍的肚子裏擠出一塊拱形的器物,當時光線不好,我又緊張得要命,還以爲是銀鎖什麽的銀制品。現在想來,冷闆凳那次出現在翡翠山莊,很有可能就是爲了這把鑰匙。我的老天,冷闆凳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在謀劃了!
我拼命抑制住内心的翻湧,将鑰匙還給師姐:“那爻台裏面裝的什麽?”
師姐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師父說,沒到最後一刻,千萬不能打開。所以那東西,我也隻是見過一面,一直都是保管在師父手裏。”
我道:“最後一刻?什麽最後一刻?”
師姐的目光飛快地閃爍了一下:“這個……我想,可能與你剛才說的最終任務有關,爲了完成任務,需要爻台的幫助這樣。”
我理解了師姐的意思,頓時有些洩氣:“這麽說,你也不知道最終任務是什麽了?”
師姐輕輕點了點頭。
我不知爲何,耳朵邊突然響起老葛信裏的話:“你也不要再去問别人,尤其是不要相信你三師伯和你小師叔的話……他們幾個都是舊派,是你師父的死對頭,日後也會是你的死對頭……無論他們說什麽你都别信。”
我定睛看向師姐,問道:“你真的沒有在騙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