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打他個措手不及!
就是現在——我猛地抽出天杖,反手朝背後揮去,那人的動作卻異常迅,就好像一早猜到我會偷襲,将天杖連帶我的一條胳膊“咯噔”一聲按在我的後背上,那個扭曲的姿勢幾乎将我的胳膊擰斷。
我強忍住沒叫出聲,心下卻猛地一沉,額頭上的冷汗登時滑了下來,眼角飛快掃了一眼前面不遠處正聚精會神在牆上做研究的同伴,難道就沒有人現我不見了嗎?
他娘的,算了,求天求地不如求己,老子主動報失蹤!
我正暗自後悔剛才不該強忍着疼沒叫出聲,可就在我想出聲呼救的時候,身後那人又是先我一步,捂上我的嘴巴,在我耳朵根上吐氣:“是我,别出聲。”
我猛地一愣,放棄了掙紮。那人随即松開手,我一下恢複自由,龇牙咧嘴地揉着快要折掉的肩膀,回頭奇怪地看着冷闆凳,不知這小子唱的哪一出。
冷闆凳三言兩語表明動機:“你的記憶沒有問題,我也有着跟你一樣的記憶。”想必,是聽見了我與師弟的對話。
我瞬間覺得活了過來,終于有人跟我站在同一戰線了:“是吧?不是我有問題,是他們……”他們集體有問題?
冷闆凳搖了搖頭:“具體原因現在還不清楚,但我感覺,可能是跟這個有關。”說着,他指了指胸前挂的香囊。
我認出道:“月球隕石?”
冷闆凳的眼中閃過一絲怪異:“我說的是血毒。這裏的空氣中可能存在某種緻人精神混亂的毒氣。”
我驚訝道:“你是說,他們都中毒了?”說着,向前看了一圈,不敢相信這些人全都中了毒,還不自知。
冷闆凳示意我壓低聲音:“别擔心,應該不足以緻命,隻是讓人的精神和記憶産生錯亂。”
這下我完全理解了,本來還想問這種情況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可又覺得這個問題現在一點意義都沒有,反正都已經這樣了,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又如何,關鍵是怎麽結束。“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解毒?”
冷闆凳道:“必須先找到毒源,然後才能對症下藥。”不過,看冷闆凳的表情,毒源應該還沒有找到。
想了想我道:“那有沒有什麽線索?”
冷闆凳沉默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目光盯着前方的人群,突然一下子變得淩厲起來。
“怎麽了?”我心道,跟着看過去。隻見衆人現在正聚集在甬道左側的青石牆前,聚精會神地盯着上面看,聽師弟好像說過,前面有什麽東西,很有可能是壁畫或者早期的簡易文字,因爲爲的老喬跟三師伯正在緩緩往前移動,眼睛自始至終一直盯在牆上,說明閱讀并沒有多大的障礙。
這時,冷闆凳忽然道:“多了兩個。”
“恩?”起初,我并不明白他的意思,隻好順着他的目光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邊看邊數,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整好八個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随即一愣,八個?!帶上我跟冷闆凳,就是十個人!立刻驚出一身冷汗。
我突然有種預感,那些亂七八糟的幻覺,肯定與這兩個人大有關聯,說不定那個該死的幻靈師就在裏面!心裏一急,立刻想去揭他們,反正我們人多勢衆,也不用怯他們。
冷闆凳卻突然攔下我:“先别着急,你仔細看看,站在最後的那兩個人是誰。”
冷闆凳怕打草驚蛇,剛剛現多出兩個人的時候就滅了手電,現在隻能借助前面打在牆上反射到他們各自臉上的光線,辨認起來十分困難。我本想走近點去看,反正我們現在有八個人,他們隻有兩個,即便生沖突,他們也占不到便宜。但冷闆凳的意思并不想讓我靠近,他這個人的建議還是要聽的,這一點我早有領教。
我隻好睜大眼睛,幸好沒有近視,但光線實在是太差了,而且人群又往前移動了三四米,看起來更爲吃力。不過,等眼睛适應了這個亮度,仔細辨認,還是能現一些有用信息。
比如,這兩個人都是高個子,身高大概就跟我和冷闆凳差不多,短,應該是男人(當然,女人要是長個一米八二還留着頭短我也沒意見),身材修長,但看肩膀和胸腰的輪廓,屬于肌肉型;穿深色衣服,一人背上背了一個大包,顯然是有備而來。
恰巧這時,這兩個人好像看到盡興或者不解的地方,還側着頭交流了一下,兩個人側臉的輪廓便露了出來,恩,應該是女人喜歡的類型。
我把這些信息跟冷闆凳小聲彙報了一遍,冷闆凳轉頭用一種近乎看白癡的目光看着我。我随即意識到自己猜錯了,冷闆凳要我觀察的應該不是這些,或者不隻是這些,但心裏面卻一點慚愧都沒有,大概是被他鄙視慣了,不知不覺中成了二皮臉。
冷闆凳指點道:“你看最後那個人的胸口,還有他前面那個人的右手。”
我再次瞪着大眼看過去,專盯冷闆凳強調的地方,在倒數第一個人胸前現了一隻小香囊,在倒數第二個人的右手上現了紗布。
我的腦子轟隆一聲,像被雷劈了一下:“他們……是我們?”
冷闆凳無聲地點了點頭。
這下,我心中更加确定了:“你到底是誰?爲什麽要冒充趙錢?”
冷闆凳破天荒地愣了一下:“你說什麽?”
我擡起我的右手,緊盯着他的眼睛:“如果受傷的是阿琛,那這個怎麽解釋?”
很顯然,如果我的記憶是正确的,那麽被人魚弄傷右手的就是阿琛,這就無法解釋我手上這個傷是怎麽回事,而眼前這個冷闆凳卻肯定了我的“記憶”,完全是自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