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誰說過的,但凡天才總是有些怪癖,嶽師傅的怪癖就是孤僻,不願與人打交道,除了我跟師姐,還有我師父孫子周,誰也沒能一窺真顔。
那些有心來結交的,不是完全摸不着門路,就是死在了來萬毒王宮的路上,連毒王宮的影兒都沒見着。
其中,不乏二十年前,在江湖上名聲大噪的江北三十六幫總幫主陳義欽,想來也是一方豪傑,武功排名茅居當時排行榜第二位,與本幫副幫主胡耀南集結了一幫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遠萬裏來到天府,欲與毒王結一面之緣。
早知這萬毒王宮的“路”不好走,多少江湖高手還沒見到毒王宮的大門便死于非命,陳義欽這幫人更是倍加謹慎,各顯神通,一路過關斬将,九死一生,殺到毒王宮門口時,已隻剩下陳義欽一位孤膽英雄。
這位老幫主一路上看着手足兄弟在自己眼前一個接一個慘死,卻無能爲力,心中對這位高高在上的毒王是愛恨交加,說不出的矛盾,早已暗暗下定決心,就是拼死也要見上毒王一面,給死去的七十八位兄弟一個交代。
但遺憾的是,這位老英雄最終還是不幸慘死在了毒王宮前的關陽道上,中了嶽師傅設下的“浮誅陣”(一種用九九八十一種劇毒列成的毒陣,後面正式登門時會有更進一步的解釋),和其他人一樣,連正門都沒摸到。不過,他已經算是到當時爲止,最接近毒王宮的外人了。
對此,嶽師傅隻吩咐我跟師姐,用化屍水處理過屍體之後,别忘了再灑些清酒,倒不是給陳義欽的亡魂祭行,而是用清酒香除一除屍水的臭氣。
所以,在世人眼中,萬毒王宮跟他的主人一樣,一直是一個神秘而陰毒的存在,江湖上從沒有人知道毒王宮裏發生了什麽,也沒有人知道毒王有沒有徒弟,有幾個徒弟。
六子既然能說出這番話,就說明三師伯他們對我的身份已經查了個底兒掉,但對于毒王嶽沖爻依舊是一無所知,甚至都不知道師姐的存在。
我記得老葛之前說過,說毒王是被他徒弟害死的,那個“徒弟”顯然不是在說我,那就是師姐了。所以小兌當時才會脫口而出那句話:“誰他娘的胡說八道了?你問問老葛,問問阿梨,問問老喬,看是不是你那好師姐殺了毒王嶽沖爻!”
三師伯他們不知從哪兒探聽到了這個消息,自然而然地就以爲是我害了嶽師傅。
這件事如果我要解釋,就等于是承認了“嶽師傅的死”和“師姐就是真兇”兩件事實,當然,這他娘的都是無稽之談,純屬扯淡!打死我也不會承認。
可如果不解釋,我自己就要背了這個謀害親師、大逆不道的千古罪名,着實冤枉。
正躊躇着,阿梨替我解了圍:“你個死胖子别含血噴人!我乾一哥哥當時人在西安,跟翡翠山莊的老莊主奎六爺品茗論道呢!玉青龍奎六爺的名号你們該聽說過吧,不信你們可以去拜訪他老人家。不過我可好心提個醒,翡翠山莊的門隻迎客,不迎狗!”
“你他娘的罵誰呢!你個小娘們兒再說一句,信不信老子撕爛你的嘴!”說着,六子壞笑起來,“不過,在撕爛你上面那張嘴之前,下面那張嘴……哎呦!”
正說着,突然一道紅光閃過,六子捂住嘴巴的手上全是血。衆人還以爲是我跟阿梨出的手,紛紛抄家夥跳起來,但又忌諱着我身上的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沖頭一個。
這時,六子嗷嗷叫着把手一松開,登時,一隻隕石怪嗞嗞吐着白煙飛騰出來,衆人看時,六子的下巴已經不見了,鮮血像嘔吐物一樣從嘴唇下面往下掉,前胸口的血泊中,似乎耷拉着一塊肉一樣的東西,隐隐還能看見裏面露出的下巴骨。
衆人誰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全都吓傻了眼,甚至有兩個還哇哇吐了起來。突然,又有人哎呦一聲慘叫,擡頭看時,一大片隕石怪泰山壓頂般壓了下來,其數量之多比前幾次的總和還要多出幾倍,嗞嗞叫得人頭皮發麻,簡直稱得上是傾巢而出了。
衆人這才驚醒過來,忙不疊地三百六十度甩着手上的武器,慘叫喊罵之聲不絕于耳。
混亂之中,有個聲音罵道:“那個什麽一的,你他娘的不是會用毒嗎?趕緊再使一次啊,******磨叽什麽!”
我心道,那毒粉就那麽一點,老子爲了救你們,連家底兒都倒幹淨了,反倒還落了個罵名?這世道,好人真他娘的不能當!
我正欲罵回去,轉念一想,萬一老子交待沒貨了,這幫人肯定不會再像剛才那樣忌憚我,這對我們以後可是大大的不利。
因而邊甩棍子,邊扯道:“你他娘的懂什麽!還嫌自己死得不夠快?老子再釋毒,你他娘的是想跟這群隕石怪同歸于盡?那老子倒是可以成全你!”
那厮果然住嘴不再罵了,心中估計正擔心自個兒的小命呢。
阿梨的九尾鞭耍得很厲害,幾乎擋掉了一半的隕石怪。三師伯那隻老狐狸一邊防護,一邊緊盯着阿梨看,似乎是在懷疑她的身份,可現在叫阿梨住手又不可能。
我靈機一動,打轉到三師伯身邊:“三師伯,這麽打下去不是辦法,你那個軍師找到出口了沒有?”
經我一提醒,三師伯似乎才想起軍師這檔子事,扭頭叫那巫婆:“黃夫子!”
巫婆似乎就等三師伯這一叫呢!(這八婆,估計早找好了出路,卻等到大家都快撐不住的時候才站出來,好顯擺自己的重要性,他娘的,幹土夫子的還真是一個德行!)神神叨叨地舞着龍頭鐵杖,沖我們喊道:“有!水裏有條暗道,不過……不過被石頭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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