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打起精神,安慰阿梨:“沒關系,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像這種天然的花崗岩山洞,沒有絲毫人工開鑿的痕迹,怎麽可能會有機關?咱們都是被這上面的抓痕給誤導了,你說的沒錯,這根本就不是人留下的。此路不通,還有别的路,大不了咱再折回去,走吧,總會有辦法的。”
說着,我正打算往回返,阿梨突然攔住我道:“乾一哥哥,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我心裏本來就有些煩,阿梨還要死纏爛打,我一時控制不住情緒,發了火:“當然奇怪了,這本來就是一個奇怪的地方,不能再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你要非打破砂鍋問到底,弄個一清二白,别說十天,就是十個月都不夠!咱就什麽也不用幹,在這裏等死算了!”
阿梨皺了皺眉,似乎也在強壓火氣:“我說的不是這個,乾一哥哥,你不覺得咱們剛才的搜索太倉促了?有點……敷衍了事嗎?而且……”說着,阿梨歎了口氣,臉色緩和了不少,“我覺得,咱們的情緒波動也不正常,你看,你剛才都沖我發脾氣了。”
我一愣,胸口那股無名火一下涼了下去,是啊,我怎麽可能對阿梨發脾氣呢?我對阿梨從來都是和風細雨,連呵護都來不及,怎麽會發脾氣呢?就是在翡翠山莊的事情之後,我跟她之間出現隔閡的那段時間,我頂多也就是不搭理她,何曾說過一句狠話?而且,我這個人的脾氣一貫比較溫和,幾乎很少會對什麽事情上火,就是教育師弟的時候,也是隻動手不動口,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粗着脖子瞎嚷嚷的。
師門千百年來流傳下來的祖訓就是,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敷衍了事”這樣的字眼,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我們跑腿人身上。而我跟阿梨,今天破天荒地都犯了這樣的錯誤,這何止是奇怪,簡直是太奇怪了!
我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一連做了三次深呼吸,給大腦過過氧,對阿梨說道:“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先前我讓你出主意的時候,你的态度也不積極,當時我就覺得奇怪,還以爲是……現在我也犯了同樣的毛病,可見,這不是你或者我個人的問題,而是在這個大環境下,所有人的通病!難道,是這裏的空氣有問題?會讓人的情緒變得焦躁不耐煩?”
阿梨也吸了幾口氣:“無色無味……難道,空氣中有毒?”
我搖搖頭:“不可能,要是有毒的話,我肯定沒事。可既然我也中招了,就說明緻使咱們情緒發生變化的物質,跟毒沒關系。阿梨,你包裏不是有隻防毒口罩?快拿出來戴上,不管怎麽樣,這種物質肯定是通過空氣産生作用的,也不知還有沒有别的什麽副作用,咱們能防一個是一個。”
阿梨點點頭,從背包裏拿出口罩戴上,又問我怎麽辦?
我笑道:“沒關系,我頂多就是脾氣差點,又死不了。待會兒我要是控制不住再沖你發火,你就打我一拳,我一疼,肯定就醒了。”我想了想,又從袖口上撕下一塊布系在鼻子上,做做樣子,其實就是爲了讓阿梨放心。
(看過前傳的人都知道)我在五歲之前一直是跟着毒王嶽沖爻學藝,幾乎就是被嶽師傅扔在毒藥缸裏長大的,我的血就是世界上最毒的毒,因而百毒不侵。我身邊的人都知道,所以并不擔心我會中毒的事。
阿梨也笑道:“君子動口不動手,打人多野蠻啊,我自有辦法。”
趁着現在氣氛不錯,我提議,再去洞裏面摸一圈,這一次一定要仔仔細細,任何小細節都不要放過,實在還是沒有發現,咱們再想别的辦法。就是退一萬步講,怎麽弄都沒轍,那師弟先前的“炸山政策”,就可以付諸實施了。
兩人各自按照先前的分工進洞。這一趟,我不敢再大樣,手指貼在石牆上,一寸一寸地往下摸,比任何時候都要仔細。可能是心理上怕自己再中了“敷衍了事”的招,便越發地認真細緻。
摸了還不到一半,十根手指頭尖上就磨出了血泡,腿也蹲麻了,隻怕阿梨在那小洞裏趴着更難受。
“阿梨,休息一會兒吧!”說着,我正想往地上坐。誰知,屁股剛往後一撅,還沒挨着地,咚地一聲悶響,竟然撞在了後面的封石牆上。
登時,從上面滾落下來幾塊雞蛋大的碎石頭,我急忙想起身避讓,可身體往旁邊一歪,左邊肩膀咚地一聲,又撞在了石牆上!簡直就是捉襟見肘,顧此失彼。
我愣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妙,問阿梨:“阿梨,你有沒有覺得,這山洞好像變窄了?”
阿梨的聲音從封石牆那邊傳過來:“我正想說呢,不是好像,是确實變窄了,我連縮骨功都用上了!乾一哥哥,我還以爲這石洞變成蜘蛛洞就到頭了,沒想到,還能繼續變小,會不會最後把咱們都擠在裏面啊?”
我說道:“那倒不至于,大不了咱們原路折回去,把這地方給炸了,看它還怎麽縮!”
阿梨知道我說的是玩笑話,就也笑道:“那感情好,小兌跟喬大哥都等着急了吧,說不定在什麽地方早嚷嚷着讓咱們炸山呢!你說咱這一炸,會不會把那盜洞後面的古墓也給炸出來了?聽說,古墓的棺材裏都藏着很多價值不菲的陪葬品,咱們順帶手摸幾件,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我正想說,你怎麽跟小兌一個調調了?果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這時,我身後最上面那一層的封石又被擠落了一塊,滾落到我腳邊的地上,看着看着,腦子裏忽然閃過一道白光,登時打了一個猛子,明白了,明白了!我大笑:“阿梨,原來我們都想錯了,這封石竟是這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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