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喬好說歹說之下,師弟終于小心翼翼地又把寶貝拿了出來,但僅供參觀,謝絕觸摸。老喬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興緻還算不錯,就是看到摸不到心裏有些癢癢,一張口,手就情不自禁地想摸上去,給師弟作勢要收起來,老喬才擺手作罷,幹巴巴地解釋道:“這黑石頭名叫黑曜石,珠身清亮通透,在陽光下一照,就會泛着墨綠色的光,小兌,你舉着别動,照一下。”
老喬說着,腦袋情不自禁地偏到手鏈下面看。我也坐過去對着陽光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圈墨綠色的光,透亮而不失沉着。我倒騰古玩也有一段時間了,經手的大大小小的玉石少說也有上百個,所以這東西這樣一看,我就知道肯定不是俗物。心裏就越發想知道,到底是誰給我戴上的?
師弟在中間舉着,生怕我們給看壞了,或者是再來個二霸王,給搶了,小心地不得了:“哎哎哎,都把口水擦擦,别滴上了!滴上了也不是你們的!”
老喬見我們都看過一遍,戀戀不舍地坐回去接着說道:“這種在光線照射下會發光的黑曜石,更爲名貴,剛才你們看到的那個綠光,是彩虹眼中的綠眼,當然,還有藍眼、紅眼、黃眼等等等等,因像彩虹五彩斑斓而得名。彩虹眼的純度越高,市價就越高,像小兌手裏這個,應該就是彩虹眼中的極緻了。”
聽老喬這麽一說,師弟更是寶貝似的捧在手心裏,兩隻眼睛直冒金光,就差一口親上去了。看着他的樣子,我實在是不忍心提醒他這寶貝的屬性——名花有主。
我問道:“這麽名貴的東西做成鏈子,可不光是爲了顯擺吧?”
老喬捏着下巴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小乾說的沒錯,這世間萬物再名貴、再稀有,若是不能爲人類所用,就是一文不值。這黑曜石本身具有辟邪、護身的功效,若是做成裝飾物,贈與異性朋友,更是有芳心暗許的意思。”
我一愣,臉跟着就紅了,我的朋友本來就不多,異性朋友更是幾乎沒有,到底是誰送給我的這東西呢?既然要送,又爲何不當面給我,要不是這回師弟手快把它摘下來,估計我得到下回洗澡的時候才能發現了,豈不白白錯過了一段美好的姻緣?
我正暗自遺憾着,師弟突然咦了一聲:“阿梨,你臉怎麽那麽紅?”跟着一頓,“我靠……這暗許芳心的,不會就是你吧?”
我一愣,擡頭看向阿梨,跟她目光交彙的一瞬間,阿梨迅速撇開了頭,對着師弟說道:“是我送的又怎麽樣?你快把它還給乾一哥哥。”
我忽地想起在翡翠山莊的時候,阿梨……哦不,那個時候還是“奎雪”,我們見的最後一面,就是在一個用黑曜石做扶梯的樓梯上,當時我誤以爲那是條黑蟒蛇,還吓了我一大跳。
這綠眼黑曜石如此名貴,想必也隻有翡翠山莊有這個實力弄來這麽一串,阿梨是翡翠山莊的第一功臣,奎六爺把它做禮物送給阿梨,阿梨又送給我也不是不可能。
師弟的臉色微微一變,把胳膊舉過頭頂,逗着阿梨來奪,就是不給她。老喬就在一旁呵呵直笑,一副過來人的姿态。
我雖然對阿梨并沒有那個意思,但畢竟這件事是因我而起,阿梨現在被師弟逗得滿臉通紅,給人看笑話,我看着心裏也過意不去,便趁師弟不注意一把奪過手鏈戴在手上。
衆人一時都愣住了,齊齊看向我,我平靜地說道:“物歸原主。”師弟又說了幾句賴皮話,這事兒才算翻篇兒。
我們喝了點水,吃了點在火車站買的餅幹面包,繼續讨論幻靈術的事。
師弟這人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把剛才寶貝“易主”的事兒忘到腦後,接着之前的話題說道:“師哥,你說的這前兩個解釋明顯解釋不通,你說你把血滴在香爐裏才破的引子,可是在幻境裏的都是沒有肉體的靈魂,靈魂怎麽還能流血?”
老喬捏着下巴說道:“小兌此言差矣,咱們對幻靈術的了解完全來自于幻境中的那位‘小師傅’,而他又是幻靈幻境的幻靈師,他的話不可不信,但更不能全信。當時,他爲了騙取小乾的信任,勢必會講一部分的真話,一旦涉及到幻靈術之中的關鍵部分,比如咱們現在讨論的破解之法,爲了自保,他必然會偷天換日,這也是人之常情。”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師弟撇撇嘴,說道:“靠,這不是白說嘛!這樣想的話,咱們連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都搞不清楚,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他娘的,咱連對方的面兒都沒見着,就被人家耍得團團轉,功夫根本沒處施展,這師門手藝跟手藝之間的差距也太大了吧,這分明就是搞歧視!”
說着,師弟突然打了個響指,問向阿梨:“對了阿梨,你不是大師伯孫公周的徒弟嗎,你師父有沒有跟你說過幻靈術的事?”
我一愣,是啊,我怎麽沒想到呢!忙也滿心歡喜地看向阿梨,阿梨卻搖了搖頭:“且不說咱們是新派,他們是舊派,兩派隔閡已久,早就互不聯絡,互不幹涉;即便咱們跟他同屬一派,隻要不是一個師父,在沒有交集的情況下,彼此之間也是一無所知。據說,這是爲了避免手藝外傳,也是出于我們自身安全的考慮。”
我忽然想到那時在地宮的時候,三師伯幾次三番試探我,似乎并不知道我的手藝是什麽,可見阿梨并沒有騙我。可我明明在師父的箱子底下看到過關于跑腿人八大獨門手藝的筆記,難道……是師父暗中做過調查?他爲什麽要調查呢?
師父啊師父,您究竟瞞了我多少事……
我們接下來的讨論毫無進展,聽着聽着,我就犯困了,睡意襲來便睡了過去。幻境裏那幾個小時過得像幾年,累得我連夢都懶得做,睡得非常沉,直到幾滴冰涼的雨水滴在我的臉上,我才懶洋洋地睜開眼睛,這時,天色已經大變,烏雲密布,雷聲轟鳴,豆大的雨滴說砸就砸了下來。
我渾身一個激靈,正打算叫醒衆人,一扭腰,才發現我他娘的居然卡在一隻樹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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