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鹿一頭霧水,卻忽的聽到那劍靈說道:“跟上那陣風!”
竹玉朝着那遠去的清風追去。
玄鹿見狀便要引妖力追去,卻不成想,他那一身妖力竟都消失不見了。
“我的妖力……”
玄鹿怔了一下,不是被禁锢了,而是真的全都消失了。
可如今也沒時間想這些,它連忙朝着竹玉奔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裏到底是哪裏?
爲什麽周圍全都是白霧,什麽都看不見?
空的!這裏完全就是空的!
隻有漫天的白霧!
這裏甚至要比血煞之境還要可怕!
玄鹿有些擔心起來,活了萬年之久,它就從未遇到這般情況。
這地方太詭異了!
如今能做的,也隻是跟在那劍靈身後,想來他應該是知曉些什麽,準沒錯。
又不知過去了多久……
一年?兩年?還是數十年?
這裏沒有黑夜,他們便一直追着那道清風,一直向前。
終有一日,眼前的霧氣逐漸散去。
一座巍峨的仙山呈現在他們眼前。
玄鹿與竹玉停在了山腳之下,擡眼望了過去。
隻見一道石階順着那座山,直入雲霄,而在那石階之前,矗立着一塊巨石。
巨石之上雕琢着三個大字——通天路!
二者對視一眼,未有任何言語。
一同邁上了那通天大道!
這一年裏,外界的血煞之境中也長出了樹苗……
儒衣先生雙眸緊閉,睡得深沉。
………
年末之際。
天順府下起了大雪。
那刺骨的冷意讓狐九都不得不躲在藏書閣裏取暖。
越是入冬,它便越是想睡。
困意總是難以平複,或許轉眼間便又是一年。
守閣大監依舊穿着那一襲素衣,守在藏書閣中,虛着眼,讓人看不透到底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窗外時而吹進來一陣寒風。
桌上趴着的紅狐由不得打了個哆嗦,呢喃道:“好冷啊……”
“咯吱。”
卻忽見藏書閣的門被推開。
刺骨的風吹了進來。
“啊啊啊……”狐九大叫一聲,說道:“快關門,快關門!”
掌櫃的連忙關上了門,拍了拍衣衫上沾着的雪花,說道:“你怎會這般弱不禁風。”
守閣大監睜開雙眸,見了來者拱手道:“見過五王爺。”
掌櫃擺手道:“我可不是,大監就别數落我了。”
守閣大監也隻是幹笑一聲,說道:“規矩如此。”
他接着問道:“五王爺冒着風雪前來,可是有何要事?”
掌櫃指了指狐九,說道:“找它。”
“找我幹嘛?”狐九疑惑道。
掌櫃說道:“你自己幹了什麽事,難道心裏沒數嗎?”
狐九爬了起來,憤憤道:“怎麽能憑空污人清白!”
掌櫃說道:“昨日四海樓的掌櫃才進了一批凍魚,一夜之間被吃了大半,滿地的魚骨。”
狐九有些心虛,說道:“關,關我什麽事。”
“前日寒山寺中,有位小和尚見到了紅狐禦劍上山,從功德箱裏偷走了二兩銀錠,恰好不好,同天,坊間方掌櫃的包子鋪裏少了兩籠包子,收攤的時候,卻發現籠屜裏多出了二兩銀子。”
掌櫃盯着小狐狸說道:“這也跟你沒關系?”
狐九死不承認道:“這怎麽能是我!?血口噴人,誰說紅狐禦劍一定是我的!”
掌櫃一時語塞,他就沒見過這樣的。
這世上難不成還有另一隻會禦劍的狐狸嗎?
掌櫃歎道:“你說你偷就偷吧,居然還從功德箱裏偷錢,關鍵還讓人看見了。”
狐九嘴裏嘀咕道:“誰知道裏面裝的是銀子啊……”
“什麽?”
“沒什麽。”
狐九是真不知道裏面裝的是銀子,拿都拿出來了,總不可能再扔回去吧。
至于那包子鋪……
是個意外。
“還有。”
掌櫃的看向狐九道:“十九的那天夜裏,你在翠玉樓窗外面偷看什麽呢?險些沒給人都吓出病來!”
“這鍋我可不背!”
狐九說道:“我就是禦劍路過,聽那屋裏啊啊啊地叫,還叫這麽大聲,我以爲是有歹人行兇,我這是做好事!!”
“……”掌櫃的無奈了。
那這翠玉樓的歹人,估計你都數不過來了。
聽說那日秦家公子回去之後,就再沒去過青樓,還請了大夫回府上,可不知道是得了什麽病。
“話說回來。”
狐九好奇問道:“那天他們到底是在幹嘛啊?”
掌櫃聽了這話哭笑不得,隻好答道:“小狐狸不可以問大人的事。”
狐九嚯了一聲,說道:“我可不稀罕知道。”
守閣大監坐在椅子上,聽着一人一狐鬥嘴,他的心情也愉悅了不少。
掌櫃坐了下來,說道:“宮裏被你鬧的沒意思了,這下又跑到坊間去鬧了,你也是心大,懂了些許武藝就無法無天了,哪天被人抓了去,你都不知道去哪哭。”
“别小看我。”
狐九說道:“好歹我也是個妖怪!”
這幾個月以來,它時常也看些雜書,慢慢也理解了妖物在凡人眼中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掌櫃的歎了口氣,說道:“陳先生遠遊未歸,周先生陪同三公主去了邊關,監正也還沒回來,官家更是不敢管你,無奈之下隻好找到了我。”
不管怎麽說,他也算狐九的半個師傅。
狐九的絨耳動了動,眨眼道:“蕭栀之去了邊關?我怎麽不知道這事?”
“這是周先生的意思。”
掌櫃也知道得不多,詢問蕭華,蕭華卻隻是說這都是命數使然。
狐九說道:“算命先生的話,最不可信。”
它一直都覺得先生說的很對。
掌櫃的無奈一歎,說道:“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聽什麽?”狐九眨眼道。
掌櫃的看着它,也不知該說什麽好。
這小狐狸玩心太大了。
若是再這麽下去,搞不好宮裏宮外都得被弄的雞犬不甯。
甚至還聽說,有人已經要爲狐仙立教了。
這都是哪跟哪啊。
掌櫃的說道:“你若是覺得上京無趣,便去外面走走,别指着一個地方禍害就好。”
“好啊你!”
狐九伸出爪子指着他道:“我好歹救了你的命,你居然還不待見我,你這是恩将仇報,啊啊啊啊,我看透你了!”
掌櫃的攤了攤手,也不解釋。
事實如此!
狐九白了他一眼,說道:“等雪停了我就走,行了吧!”
守閣大監卻是問道:“不等你的先生了?”
狐九趴了下來,念叨道:“以先生的本事,就算是到了天涯海角,先生也能找到我。”
它一直都知道這個道理。
留在這裏,也隻是希望能早點見到先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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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