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的事卻也不用太過着急,如今他也不過才修行了兩年有餘,算不得有什麽道行,無非就是得了兩篇上乘法門罷了。
陳九坐在竹桌之前,桌上擺着筆墨紙硯,而他卻并未提筆,而是看着桌上擺着的黑褐色珠子。
“這枚妖丹竟如此完整……”
陳九将法力覆于雙眼,凝視望去。
那妖丹之中似有一股磅礴的靈力波動,但這股靈力卻尤爲暴躁,而在其中,還有一縷灰煙夾雜其中。
陳九閉目凝神,睜開眼再次看去,總算是看清了那灰煙是什麽東西。
妖魂!
但卻是一縷沒有意識的殘魂,但卻仍舊保留了妖物死前的獸性。
乾雲留下的筆記中有述,妖在化形之後便可生出妖丹,與人仙修金丹是一個道理,乃是結晶之物,妖在死後妖丹大多都有破損,故而妖丹也卻極其難得。
也是因爲難得,關于妖丹的記述也并不多,書中也不過是一筆帶過。
“殘魂。”陳九摸了摸下巴,心中有了些想法。
妖丹中既然保留了一縷殘魂,那是否可用一些法子将這妖丹中的妖物具現出來,有敕令之法與天道契約,說不定還真的可以。
可這縷殘魂中皆是獸性,生前又是化形大妖,他也說不準自己能不能壓得住,如今也不敢嘗試。
“還是往後再說吧。”陳九将那妖丹收了起來。
說起來,虎魁先前還問他要不要打架,雖說陳九拒絕了,但卻讓他意識到一點。
手段太過薄弱了。
除去敕令,陳九也隻會一些小法術,這可遠遠不夠,而且敕令之法消化的法力龐大,若是危難之時,也不太好施展。
想到這陳九不由得有些頭大,揉了揉眉心,嘀咕道:“這上哪找去。”
趴在竹屋頂上熟睡的狐九緩緩睜開了眼眸。
它打了個哈切,先前震耳的虎吼聲都沒能把它吵醒,可見它睡的是有多死。
狐九低頭看去,見先生坐在下面,便出聲道:“先,先生,早!”
陳九回過神來,回應道:“已經正午了。”
“是,是嗎。”
狐九踹了踹爪子,小尾巴晃悠着,有些不好意思。
它順着竹屋的門檐一點點躍下,落在了平穩地上,走到了先生的身邊,擡起頭看着先生。
陳九見它一直盯着,以爲它是有什麽事,便問道:“怎麽?”
狐九眼睛一轉,說道:“先生,今天吃,吃魚吧?”
陳九無奈,這小狐狸,一天除了睡就是吃,擺手打發它道:“自己釣去。”
“嗚嘤……”
狐九耳朵耷拉下來,一臉沮喪。
迄今爲止,它還是一條魚都沒釣上。
釣魚可太難了!
可就算如此,它依舊秉承着不放棄的精神,沮喪片刻後又振作了起來。
片刻之後。
小潭岸邊多了個抱着竹竿的身影。
又過了半個時辰。
那道身影搖搖晃晃,打起了瞌睡。
注定無魚!
…………
竹林小潭的日子一切如常,四季如春看不出半點變化。
山中無歲月,本無過年一說,除了除夕熱鬧了幾分,往後的日子依舊如往常一般閑暇。
垂釣書寫,描繪丹青,又或是看看古籍。
陳九也隻是閑來無事才看上一看,但書也有看完的一天,再之便是将小潭裏的藥園打理一翻。
如今有了藥園,它也很少在山中采藥了,而且這些草藥對他已經沒有多大效果了,便也不常熬藥了,反倒是有些荒廢了當初從書中學的藥理。
小狐狸的日子卻是過的規律,每日正午醒來,然後就坐在小潭邊釣魚,什麽時候把自己釣醒了就跑出去玩,太陽要落山的時候就會回來,總能在山間找到一堆果子。
它也隻知道果子、烤魚,還有先生。
光陰荏苒,轉眼就是驚蟄節氣。
春雷隆隆炸響,驚醒了蟄伏于地下越冬的蟄蟲。
時至驚蟄,進入仲春時節,意味着陽氣上升,山間也将回暖,春雷乍動,雨水增多,萬物蘇醒,重山四方将呈現出生機盎然的景象。
但對于重山北面來說,這裏的萬物生靈卻是迎來了第二個春季,任其歲月流逝,萬物生靈的記憶中也不會忘記雙春相交的一年。
“你見過哪位?也是妖怪嗎?”
“見過,不過那位最近很少在山林走動了,聽對面山頭的小猴子說那位是仙人,我也不懂什麽是仙人?你知道不?”
“仙人?”
“對啊,小猴子跟我說的。”
山林之中響起了兩道聲音。
此地并非重山深處,也沒有什麽大妖怪,這兒多是一些小妖,煉化橫骨後曉得些人言,多年間也學會了如何與其他妖怪交流。
說話的乃是兩隻精怪,一隻是碩大的山鼠,一身灰黑盡是肥膘,另一隻則是兔子成精,毛發灰白雙眼發紅。
鼠精将手裏的果子推給了身前的兔子,說道:“竟發生了這麽多事,我居然都不知道。”
兔精抱起果子就啃了起來,邊吃邊說道:“你可别去打擾那位,那位喜歡清靜,上次小猴妖送了些果子,都是放在外面沒進去。”
“送果子?”鼠精擡起頭問道。
“對啊,沒有那位,那場雪要是下下來,我們都沒得活了。”
鼠精擡起頭來,它那幾根胡須動了動,卻是強裝鎮定。
聽到仙人二字的時候,心中已然激動萬分。
仙人!
這兔子精竟不知道這兩個字意味着什麽,還有那猴子,這般機緣就擺在眼前居然都沒邁進門去。
蠢貨,全都是蠢貨。
“我先走了,你慢慢吃吧。”
鼠精邁開步子,一身肥膘颠簸着,往山下走去。
兔子精則是啃着鼠妖送來的果子,壓根就沒看鼠妖,擡起頭沒見鼠妖已經走了,就把果子推進了窩裏。
鼠精如今有些後悔,大雪之前它便準備了足夠的吃的躲進了洞裏,對于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冬去春來也是算着時候出來的。
一覺醒來才發現,它才發現自己竟是錯過了這麽多大事。
但也無妨,如今也不算太晚。
隻要那仙人還在山中,那這機緣就跑不了。
這蠢貨的兔子精隻知道吃,那猴子也不太聰明,如今看來,這機緣也隻能是它鼠精的了。
你們自己抓不住機會,那就不要怪我了。
想到這裏,鼠精不由地激動起來,一身肥膘颠簸着往那兔妖之前所說的竹林奔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