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也不都是過來看熱鬧的,還有不少是來娛樂的。因爲在東草坪的空地上,樹起了一個大液晶屏幕,正播放着電視節目。現在是午夜十分,新聞和影視節目很豐富。
因爲上面遲遲沒有命令發布,所以大家都有些松懈,紛紛找自己的樂子。這可是白宮啊,在這裏安營紮寨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還不趁機好好轉轉。
張德開、張步開和克拉克來到李天真和元齊東面前。
三個人凝視着躺在躺椅上的元齊東,這家夥比較搶鏡,讓他們都忽略了正在埋頭苦幹的李天真。
元齊東也納悶。我又不歸你們管,這麽看我也不能讓我掉塊肉,看把你們氣的,這是何苦呢。
對了,能把自己帶進白宮的估計也就是這個克拉克了,該怎麽跟他商量呢?是來軟的還是來硬的?元齊東有些拿不準。
元齊東的眼神讓三個人快被點着了。這是赤裸裸的蔑視呀,比蔑視還要可惡,這是無視,無視我們的存在。不過古怪之人必有古怪之處,還是慎重些好。
“這麽說你就是那個大法師啦?”張德開用上位者的口氣問道。
看到元齊東沒吭聲,他的脾氣上來了。
“他準是華夏國的間諜。我敢肯定。”張德開大聲嚷嚷道。
讓自己的部下給他當衆***還鼓動李天真違抗軍令,讓他的威望蕩然無存,這是他難以忍受的羞辱。
其實元齊東并不是想無視他,他此時正在接受柳輕揚的信息呢。
元齊東又不是神仙,他怎麽能知道李天真的女朋友叫小白呢?他怎麽知道大衛是同性戀呢?當然是有人告訴他了。那個人是誰?當然就是柳輕揚了。
現在,在山貓國的華夏間諜都行動起來了,還有聖靈修士團的人馬幫忙。得到的消息都發送到柳輕揚那兒。
柳輕揚領着兩千多人的團隊拼命地工作,他們不僅實時地監視着元齊東、商萬華身邊的每一個人,而且對這些人的身份、背景、性格、隐私等等方面都做了詳盡的調查。
凡是柳輕揚認爲對元齊東可能有幫助的信息,他們都在努力掌握,當然包括現在站在元齊東面前的這三個人的資料。
“噓……小聲點兒。大法師我正在做法,你們千萬不要打擾,不然李天真就危險了,他現在有血光之災。”
李天真委屈地仰起臉,沖着他的上司點點頭。
“千萬别停,千萬。”元齊東叮囑了一句。
李天真馬上又埋頭工作了。
這還有沒有天理了?這簡直是造反啊。張德開恨不能立刻把這個大法師抓起來。他伸手就把槍掏了出來,對準元齊東。
克拉克按下了他的手。還是克拉克比較冷靜。這人不是我們的兵,等一會兒再收拾他,咱們先把這個違抗軍令的家夥收拾了再說。
這兩個人現在就是在演戲,一個哼一個哈的。我把配角給你調走,看你一個人能演出什麽花樣來。對,就這麽幹,一會兒把你的鞋跟襪子都扔了,讓你躺在那兒扮死屍吧。
克拉克厲聲問道:“李連長。你這是在幹什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有個軍人的樣子麽?說,爲什麽違抗軍令。”
李天真委屈地看看元齊東,又看看克拉克,他兩頭都害怕,兩頭都不敢得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忽然從威風凜凜的連長,變成了兩頭受氣的老鼠。
他甕聲甕氣地答道:“司令啊。再等兩分鍾呗,就兩分鍾,馬上就好了,馬上。”
他說着,還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嗯,真的還有兩分鍾就到時間了。天哪,真是難熬。
張德開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還有這麽對首長講話的?你瘋了吧。這也有損他作爲團長的威信啊。
他大喊着:“李天真,你給我——立——正。”
這句話還真管用。李天真被訓練了多年,都形成條件反射了,從地上一個筋鬥蹦起來,啪地來了個立正,直挺挺的一動不動。
張德開用手槍比量着李天真的腦袋,大聲呵斥着他:“你看看你都成了什麽樣子?居然找這麽個狗屁大法師給你算命,還信的不行不行的,你說說,他都給你灌輸了什麽思想,讓你居然敢違抗軍令的?你知不知道,就憑你違抗軍令,我就可以槍斃你……”
張德開話音還沒落地,啪的一聲槍響,一顆子彈射了出來。李天真被張德開近距離爆頭了。
槍聲壓倒了一切喧嚣。這聲音太熟悉了,當兵的誰不熟悉這聲音啊,誰沒打過幾箱子子彈啊。
不過這麽血腥的場面可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嗯,應該這麽說,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還從來沒有親眼目睹過這種血腥的場面呢。
好多人還沒反應過來,爲什麽打槍?是不是走火兒了?什麽?李天真被他們團長打死了?不可能吧。張德開是不是瘋了?
這種消息的傳播速度簡直可怕,七千多人一個不落地都知道了,連個死角都沒留。然後士兵們就像被磁石吸引的鐵屑一樣,嗖地一下就都聚攏到白宮的東草坪來了。
張步開和克拉克懵了,所有人都懵了,連開槍的張德開也懵了。
冤枉啊。張德開很清楚,他從沒想過要開槍啊。這手槍的保險簡直就像變戲法一樣,是自己打開的,然後自己的手,仿佛被什麽神秘力量握住一樣,在自己沒反應過來之前,扣動了扳機。
不過這種情況太詭異了,根本無法解釋呀。
“那個。司令。克拉克司令。我可沒想打他呀。真的,不是我打的……你想,我怎麽可能打他呢?”
克拉克看着聚攏過來的人群,腦袋大了三圈。心想,張德開你個蠢貨笨蛋二百五,腦子進了多少水?被驢踢了多少腳?你這是自找麻煩呀。就算李天真違反軍令,可也不是死罪吧。你今天吃多啦?撐糊塗啦?你打爆人家腦袋幹什麽?這麽惡心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你簡直就是人渣啊。
關鍵的關鍵你這都說的什麽話?不是你打的?不是你打的還是我打的?你這不胡說嗎。至少二十雙眼睛都看到是你開的槍你還有臉抵賴,用愚蠢來形容你都是對愚蠢的侮辱。
克拉克揉了揉太陽穴,開口了。
“大家安靜一下。咳咳咳。”
其實根本沒人說話,都在等他說呢。
“李天真這是咎由自取。他今天嚴重地違反軍紀,違抗軍令。現在是特殊時期,我們正在執行特殊的作戰任務,因此更要嚴肅軍紀,決不能讓别有用心的人動搖軍心。所以張德開團長執行戰場紀律是非常正确的。”
現在他隻能這麽說。要是說張德開不對,立馬會引起士兵們的反彈,大家會立刻清算張德開的罪行,爲李天真報仇。到時候這裏準亂成一鍋粥。
他奶奶的,這都什麽事兒呀,出來還沒一個小時,一個連長被爆頭,一個團長喪失了智力,看來這次的任務挺艱巨啊。
克拉克說完,還拍了拍驚魂未定的張德開,讓他把嘴閉上,跟自己保持統一口徑。
要是在平時,有克拉克司令這幾句話,大家也就散了。都是你們當官的說了算,特别是部隊,這種級别的權威特别嚴重,見面都要立正敬禮的,立刻就體現出來了。
不過今天。商萬華在裏面進行了充分的煽動,事情就不同了。
他告訴周圍的人,李天真是爲了給大家争取利益,才被惱羞成怒的張德開開槍殺害的。
這個消息是多麽的震撼人心啊。大家這些天都快憋死了。上告無門,敢出頭的都被收拾了,讓他們覺得無比憋屈。心裏的怨恨像野草一樣瘋長。
如果沒什麽渠道釋放,這股怨恨或許會忍耐一輩子,也許會帶給敵人,帶給朋友,帶給素不相識的人,但今天終于找到了宣洩的通道,于是一發而不可收拾。
“張德開是故意的,他故意殺人。違抗軍令罪不至死,他故意殺人必須槍斃。”
“克拉克包庇兇手,他是同謀。他特麽獎金最高,幹死他。”
“李天真是爲了給我們說公道話才慘遭毒手的,我們要給他報仇啊。弟兄們,拿槍幹吧。”
“槍斃殺人兇手張德開,給死難者一個公道。”
“對,打死他,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