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年的記憶遙遠得如同塵土,現在卻真實地擺在眼前,就像發生在昨天。
甲殼蟲寂靜的身上忽然有淡淡的紫光閃爍了一下,緊接着它的身軀一陣微微顫動,竟然複活了。隻見它翻了個身,擺動兩下腦袋,仿佛在尋找記憶中的家。然後幾個爪子一陣搖擺,迅速地爬進石頭中間一個小坑裏,蟄伏起來了。
要是再晚一會兒,元齊東他們或許會看到這一幕,不過現在,沒機會了。
把箱子放好,元齊東問道:“蘿蔔呀,你怎麽這麽慢呀?早知道我就先吃飯去了。”
羅璞氣哼哼地反駁:“還不是你給我安排的差事。你知道那兩個家夥有多難找嘛。費了我不少功夫,總算有點兒眉目了,剛準備收拾他們,你就把電話打過來了。差點兒叫他們發現。”
元齊東:“好啦。怪我。這樣吧。一會兒我陪你去收拾那倆家夥。順便再請你喝酒,怎麽樣?”
羅璞:“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喝酒。”
元齊東:“蘿蔔呀,你什麽都好,就是太倔了。不喝酒還不會學嘛。你看人家米開朗琪羅就沒你這麽多臭毛病。人家是幹特種兵的,還不是大口喝酒大塊吃肉。”
羅璞很驚異:“咦?你認識米将軍?”
元齊東很随便地應道:“老米有什麽了不起的,還米将軍,他很牛嗎?我看他喝多了也胡說八道的。”
羅璞倒吸了口氣,不由對元齊東刮目相看。人家米開朗琪羅可是著名的特種兵專家呀,不是那種紙上談兵的,人家是文武雙全的,戰功顯赫。聽說現在少将晉升了中将,還在國外當了什麽小國的國防部長了。
他感覺自己越發琢磨不透眼前這小子了:“不牛不牛。他不牛,我看你最牛了。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呀?”
元齊東:“我們先去吃飯,吃完飯再去抓壞蛋。”
于是留下兩個保镖負責保護柳輕揚,他們出發去吃飯了。
九點多鍾的時候,兩人身上披着僞裝毯,靜靜地趴在一處灌木下面。
元齊東抱怨:“都九點多了,怎麽還沒回來呀。你不會是弄錯了吧。”
羅璞搖搖頭:“不會,這麽點兒小事兒我還辦不好麽。你也太瞧不起人了。”
元齊東:“我肚子都餓了。咱們先吃飯去好了。我現在身上沒勁兒,直冒冷汗,我可能低血糖了。要不我先去買兩個雞腿墊墊吧。”
羅璞氣的鼻子都不會喘氣了:“不讓你來,你非來。知不知道潛伏要有耐心啊。你買來一堆雞鴨魚肉的,再弄半斤二鍋頭,是野營來了還是抓壞人來啦。到時候人家聞着味發現了我們算誰的?”
元齊東:“那我離你遠點兒,我負責吃,你負責看着。這樣責任就好分了。餓了算我的,跑了算你的。嘻嘻嘻。”其實元齊東就是找點話題解解悶。都趴了兩三個小時了,能不悶嗎。
羅璞不搭理他了。
元齊東又說:“我說蘿蔔呀。你幹嘛選這兒趴着呀?這地方不好啊。”
羅璞心想,你又懂了,你也沒學過。不過看在你是四小姐朋友的面子上,就給你科普一下:“這個位置很隐蔽,是視覺的盲區,正常情況下人們不會注意這個角度的,而且這裏是離大門最近的隐蔽處。可以第一時間控制住大門。等他們一打開門,我們一人一個,直接把他們按到屋裏,省得被人發現。”
元齊東:“哎呦。這些薔薇把我屁股都紮破了。”
羅璞說:“别亂動,這些薔薇是最好的掩護。”
元齊東:“蘿蔔呀。别怪我不跟你說啊。你知道你選這個地方最大的毛病在哪兒嗎?”
羅璞:“知道,就是沒毛病。不過我現在感覺你才是最大的毛病。”
元齊東:“我問你啊,你要是一進這個小院子,想撒尿的話,會選哪裏?”
羅璞:“撒尿?哪裏?不會是……”羅璞心裏一激靈,這個位置好像是很适合呀。
元齊東:“對了。就是這裏,你聞聞,你聞聞,要不是這兩天下過雨,這味兒還得重呢,你沒看你趴的那地方。哎,算了,别看了,天黑,看不見了。”
羅璞還真沒考慮過這個情況。教科書上也根本沒寫過呀,教官也沒教過呀。在戰場上,都是你死我活的較量,誰會在意潛伏的地方是不是有尿呀。有屎該趴也得趴不是。所以他現在讓元齊東弄的有點兒心煩了,這地方确實有點兒味道,不過不是很重。
看羅璞不出聲了,元齊東知道自己的計謀得逞了,就接着惡心他:“蘿蔔呀,那兩個人根本就是人渣。根本不知道講衛生。你看他們把這院子弄的像狗窩一樣。說不定還在你趴的地方拉過屎呢。”
羅璞兩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惡狠狠地瞪着元齊東。這句話明顯是在故意刺激他了,就算這兩個人渣再怎麽人渣,也不會跑到薔薇叢裏拉屎呀,不怕被紮一屁股刺兒麽。
他算看出來了,元齊東這是成心惡心他的。不過讓這小子說的,他确實感覺身子底下有的地方是軟軟呼呼的,讓他浮想聯翩,不能自拔。
元齊東:“你别這麽瞪着我呀,我害怕啦。我真的害怕啦。我不說了,又不是我拉的。幹嘛那麽看着我。”
羅璞忽然一眨巴眼睛,噓了一聲。就聽外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借着月光一看,正是那個猥瑣的中年人和馬臉的老頭兒。
兩個人看樣子是出去喝酒了,都有點兒醉醺醺的,不過還能走直線,而且還挺警覺的,走到院子附近還四處看看。
然後,那個馬臉老頭兒徑直去開門,猥瑣中年人則奔向薔薇籬笆這邊來了。就見這家夥邊走邊急急忙忙解開了褲帶,剛站下就要撒尿。他站的位置正對着羅璞。
羅璞大吃一驚。周小龍同學的嘴巴難道在南海開過光,怎麽這麽準啊。
他心裏默默祈禱,蒼天啊、大地呀、各位菩薩大哥呀,讓他換個地方吧。我求求你們啦。自己好歹也是個少校啊,這要是被犯罪分子澆一腦袋的尿,這臉可丢不起呀。
其實解決問題的辦法很簡單,他直接一躍而起把兩個人擒住不就得了。不過長期艱苦的訓練把他腦子訓練的有點教條了,牢記軍人要遵守鐵的紀律,爲了達成目标甚至要準備犧牲生命。他現在的目标就是等到大門打開之後,再控制住兩個人渣。
元齊東看着羅璞痛苦地閉上眼,好像等着那猥瑣中年人往他身上撒尿一樣,感覺很不理解。要不是因爲他倆離的近,怕濺到自己身上,他都懶得管。
就見他手一松,一根在手裏攥了半天的薔薇枝條彈了出去。
猥瑣中年人此刻正是全身放松,馬上就要把水放出來的時候,忽然感覺水槍被紮了一下,鑽心地疼痛起來,原來是一條薔薇枝條,眼看着水沒出來,血出來了。
慘叫聲驚天而起。那馬臉老頭兒吓的一哆嗦,鑰匙都抖落到地上了,連忙過來捂住那猥瑣中年人的嘴,罵道:“你鬼叫什麽,怕别人不知道嗎,混蛋小子。哇哇哇,你太特麽混蛋了,你怎麽往我身上尿,咦,惡心死了,你這混蛋……”
猥瑣中年人也沒辦法,要知道剛才的情形差點把他憋得休克過去,現在能尿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哪還有挑揀地方的資格。
羅璞感覺自己仿佛從鬼門關裏走了一趟出來,渾身都是汗,對元齊東擠出感激的微笑。
大門終于打開了,在剛剛打開的一瞬間,羅璞動了。他從地下爬起來,一個墊步,高高躍起,一手一個抓住兩人的脖子,向前一沖一壓,當當兩聲,直接把兩人的腦袋按在屋内的地上了。
元齊東跟進,順手把門關上。别說,這大鐵門還挺沉、挺厚的。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