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齊東認爲,這個世界上,能讓劉校長自殺的人還沒生出來呢。爲什麽?那麽自私的人,一切都是爲了自己考慮的人,怎麽可能自殺呢。無論是感情上還是金錢上,他都像貔貅似的,隻進不出。
除非……,嗯,即使是腐敗的事兒暴露了,他也不至于去尋死呀。頂多關兩年就出來了。再說,出了那樣的事情,他必定會四處求人,肯定會給元齊東打電話的,怎麽可能不掙紮一下就尋死呢。
至于昨晚的事兒,那就更不可能了。就劉婷婷那樣懦弱的女人,有人爲她撐腰她都不敢去告劉懷仁,等人都走了,她還能把劉懷仁逼死?太搞笑了吧。
算了,不管這麽說,人已經死了,去看看也是應該的,況且聽趙老師的語氣,情緒似乎很激動,還是去安撫一下吧。
元齊東和羅璞随便找了個村民幫忙看着打劫者死亡的現場,羅璞已經安排人通知井察來查看現場了。
他們開着車,很快到了劉懷仁出事的地方。趙老師已經把劉校長家的地址告訴元齊東了,劉校長是在自己家跳樓的。
劉校長安家在一片高檔住宅小區。他們到的時候,樓下已經圍了一片人了。井察也是剛剛到的。正把人往外面趕。
一個維持秩序的井察在那裏高喊:“都特麽離遠點兒,沒事兒看什麽熱鬧看,看看看,該幹嘛幹嘛去。哎。我說你們特麽沒聽見呐,都滾遠點兒,妨礙公務啦。啊。這麽愛看熱鬧,别說一會兒再掉下一個來把你們砸死。”
嗚……轟。
那個井察的話音還沒落地,一個黑影從天而降,轟地一聲就砸在他腳邊上。那井察吓的兩腿發軟,直接坐在地上了。
人群一陣騷動。有人高喊:“又跳下一個來。還是個女的。”于是大家都擡頭向樓上看去,樓上的人也從各家的窗戶向下看。看來看去都不知道人是從哪兒跳下來的。
這時候,一個看熱鬧的大媽大聲喊道:“喂,那小子,别特麽在那兒傻坐着啦。一會兒再掉下一個來,就把你個龜兒子砸死啦。”
那井察一聽,心裏這個窩火。罵人家的話,居然在自己身上靈驗了,這讓他不敢回嘴。今天還真不能不信這個邪,自己話音剛落就掉下來一個,要是再順嘴說出什麽來,還是自己倒黴,看來人是不能亂說話呀。
不過要他站起來跑是不能夠了,腿有點兒不太聽話,隻好來了個就地十八滾。可胳膊腿都有點兒哆嗦,這十八滾就滾的有點兒像,嗯……
旁邊一個大爺來了一句:“你們這隊伍上都學的什麽功夫,怎麽像烏龜翻殼似的。哈哈哈哈。”這笑的動靜還挺大的,惹得周圍的人跟着一起大笑。
另一個井察來氣了。我們這都是來爲人民服務的,怎麽人民的素質現在都這麽低了,不給我們送口水喝、點根煙抽也就算了,怎麽還冷言冷語的。太可恨了。他正要發作卻沒有理由,因爲人群都退到警戒線外面去了。
他給了那個坐在地上的井察一腳:“小鄭。沒事兒賴在這兒幹嘛,沒看大家都忙着嘛,去,趕緊上去看看,到底人是從哪兒跳下來的。”
說完,這個井察走到剛跳下來的人跟前查看,試了試那人的呼吸,又摸了摸那人的頸動脈,嘀咕道:“死了?這麽快就死了?”
小鄭這時候還有些發懵。趴在那兒正擦褲子上的血呢,黏黏糊糊的好幾塊,可能還有腦漿子,怪吓人的。
看到他沒動,這個井察喊來一個高大的井察:“大壯,你過來,帶小鄭上去查一查,别讓他在地上趴着了,丢不丢人。挨家問問,别錯過什麽人。哦,先上頂樓,這麽半天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可能是從頂樓跳下來的。哎,喂,你們兩個,站住。喂,說你們呢,你們幹嘛的,趕緊出去。”
他一邊說一邊迎了過來,還抽出了警棍。剛才被那些個老頭老太太氣的夠嗆,就先拿這兩個不長眼的家夥撒撒氣。
“喂,你們再不出去,别說我特麽不客……哈哈哈,是周小龍老弟呀。哎呦哎呦。這不是羅少校嘛。首長好。敬禮。”這個井察原本極爲蠻橫嚴厲的語氣忽然變得無比溫順和恭敬了。
元齊東早認出這個拿着警棍打算抽他們的人,正是市刑警隊的副隊長程曉春。程曉春自然也認識周小龍,在周小龍被抓到井察局要被刑訊逼供的時候,他還在背後幫忙保護過他呢。
他知道周小龍有背景,相當深厚的背景,沒必要得罪。再說咱還是他半個恩人呢,嗯,這事兒得找機會挑明一下。
至于羅璞,他也見過,知道是特勤總隊的少校。這年頭多個朋友多條路,更何況是條寬闊的大路。
不過,程曉春對他們的到來有些奇怪:“兩位首長怎麽過來了?這裏剛死了人,你們還是避一下的好,别粘上晦氣呀。”
元齊東:“我們聽說劉校長跳樓自殺了。就過來看看,怎麽說他也是我的校長啊,昨天還一起喝酒來的。”
出于職業習慣,程曉春問了一句:“昨晚上你們還在一起?他有什麽反常嗎?”如果一個人要自殺的話,當然會流露出悲觀厭世的情緒,特别是在酒桌上。
元齊東:“昨天他的心情很好啊,現在正是他活的有滋有味的時候,不應該自殺呀。這老家夥不像是想不開的人。”
就是啊。陸鴻濤走了,麻煩沒了,學校的錢也要回來了,昨天還美美地風流了一次,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候,怎麽可能自殺呢。
不過有些話,元齊東不會對程曉春說,特别是劉婷婷的事,這涉及到女人的隐私,除非必要,他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這時候,救護車來了。井察勘察完現場,就讓人把劉校長的屍體擡走。
聽了元齊東的介紹,程曉春感覺這裏面有問題。一個不應該自殺的人自殺了,那就很有可能不是自殺。他示意擡屍體的人把擔架放下,親自上前查看。
屍體的樣子很恐怖,腿上的骨頭都折斷了,穿出了皮外,血淋淋、白森森的很吓人。
元齊東感覺有點難受,畢竟他經曆的殺戮不多,也就是黑森那一次比較血腥。
羅璞倒是不害怕什麽,湊在程曉春身邊一起查看,也沒人趕他走。
就見劉校長的臉色青紫,五官很痛苦地扭曲着。程曉春掀開劉校長的上衣,還把屍體翻過了,查看他身上有沒有可疑的傷痕。
“啊。”元齊東突然大喊了一聲。
元齊東的驚叫把正在查看屍體的羅璞和程曉春都吓得一哆嗦,噗地一聲把屍體扔下,後退了一步。不要叫的這麽瘆人好不好,感覺像炸屍了似的。
“是趙老師。”
此時元齊東指着地上躺着的女屍,就是後來從樓上跳下來的那個女人。
“什麽?”羅璞的聲音也高了。要是這樣的話那就更要懷疑是謀殺了。因爲剛剛趙老師還給元齊東打過電話,要元齊東來看跳樓的劉校長。人還沒見到她就跳樓了,這很不符合常理呀。
而且,他和劉校長的感情,好像還沒好到要去殉情的地步,這麽一死,她肯定會被社會輿論黑得體無完膚的,帶給家庭和子女的陰霾将無比沉重。所以從哪個角度出發,她都不會選擇這麽一個時機,這麽一個地點自殺的。
聽了元齊東和羅璞簡單的介紹,程曉春也感覺問題不對了。
就在幾個人圍到趙老師的屍體旁查看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了摩托車發動的聲音。羅璞和元齊東對視了一眼,今天被騎摩托的人襲擊,對摩托車的聲音非常敏感。
他倆同時向那個方向看去,就見一輛停在幾十米外的摩托上坐着兩個人,騎車的戴着頭盔,後座上的人沒戴。
元齊東不知自己怎麽想的,立刻大喊道:“騎摩托的那兩個,站住。”
周圍的人群随着元齊東的喊聲,呼啦一下閃出一條人胡同。胡同這頭是元齊東、羅璞還有幾個井察,那頭就是騎摩托的兩個人。雙方的眼神交彙了一下,摩托車轟地一聲,前輪騰空,狂猛地沖了出去。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