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朱珠心裏一點兒都不鎮定,她是又驚又怒的。實驗室裏的人她認識的差不多了,還沒見過眼前這個丫頭呢。按理說,銀河系實驗室的保衛工作是很嚴密的,怎麽能讓一個瘋子進來呢。這要是把元先生傷害了怎麽辦。所以她的語氣很嚴厲,也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相比與打斷元齊東的思考,顯然保證他的安全更重要。
杜曉梅此時又羞又惱。剛剛被情郎視而不見,接着一不小心又春光大洩丢了人,現在還被情敵呵斥爲瘋子。她的滿腔怒火這下子有了發洩的地方。隻見她一語不發,咬了咬牙,猛地擡腿,對着朱珠的腦袋就是一腳。
朱珠站在地上,比站在桌上的杜曉梅矮了不少。所以正仰臉對着她,這一腳要是踢正了,鼻梁骨、下颚骨都得給踢折,搞不好就毀容了。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不知道這個剛才還掀裙子誘惑大家的漂亮姑娘,怎麽突然就暴起傷人,讓人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
元齊東雖然沉浸在思考之中,不過并不是對外界一無所知,隻不過反應遲鈍一些,而且有些刺激被他故意忽略了。
朱珠說話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平時朱珠很少這麽厲聲說話,他察覺到這裏出了什麽緊急情況,忙把注意力集中到外界,這時候他才發現站在面前的杜曉梅。
他連忙笑着站起來。他還是很喜歡這個歡快直爽的女孩子的,而且在一起出生入死過,确實有一種很親近的感覺。她總給他一種想要去寵愛的的感覺,惹人憐愛,還時常淘氣。這不,又跳到桌子上去了麽。
人從坐着的姿勢站起來的時候,上身都要向前伸,低頭向前頂,這是自然的反應。結果元齊東的腦袋這麽往前一湊合,同時朱珠下意識地往後一躲閃,杜曉梅這一腳就這麽結結實實地踢在元齊東了的腦袋上了。
元齊東被這一腳給踢的,意識都散亂了。這經過訓練的腳法就是不一樣,力道十足,不是街邊撕衣服撓臉互相吐吐沫那種潑婦的打法,半天不見血,觀衆都跟着着急。
元齊東剛從椅子裏擡起來的屁股,直接又被塞回椅子裏去了,而且這力量還沒緩解,一下把椅子沖倒,人也翻了出去,撞飛了身後的機器人闆凳,又在地上連翻了幾個跟頭,吭哧一聲,昏了過去。
一腳踢飛了元齊東,杜曉梅也傻眼了。怎麽搞的?明明踢的是小妖精朱珠,怎麽突然換人了。唉,一個多月沒訓練,連目标都找不準了?
她愣愣地站在桌子上的時候,十幾個人撲了過來,不過沒往她身上撲,而是圍着元齊東去了。這些人看熱鬧的多,幫忙的少,隻有兩個人幫着倒了杯水。其他的圍了一圈,在那裏品頭論足。
“咳咳,你看,這腳真狠啊,這腦門眼瞅着往外鼓啊。”
“哎呀,這元先生不是很厲害嗎,就這麽被一個丫頭一腳給放倒了,這在我心裏的形象可褪色了不少啊。”
“啧啧,這好像不喘氣了,元先生是不是給踢死了,他要是死了,我們是不是就可以離開了,也不知薪水能不能提前給結了。”
“是啊是啊,我都離家七八年了,要是這裏的保密期過了,我也回家享受兩年,就看元先生的了。”
朱珠好容易從元齊東的身法上反應過來,這是替自己挨了一腳呀。她忙跑過去,坐在地上,抱着元齊東的頭,手忙腳亂地在元齊東的腦袋上按摩,一邊按,一邊帶着哭腔呼喚他。
馬大夫跑了過來,他翻開元齊東的眼皮看看,又給摸了摸脈搏。你别說,這馬大夫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人,無論這裏誰有點兒頭疼腦熱的,他都盡心醫治,是個熱心腸的人,在這裏人緣很不錯。
楊思語和簡先生這時剛剛跑進來。楊思語算計着杜曉梅出去的時間,應該差不多鬧上了,立刻聯系了簡先生。她雖然想給元齊東找點兒麻煩,報複一下他的無情,可她并不想惹惱元齊東。
這就像小孩子淘氣,想引起父母注意一樣,要掌握分寸。小小地淘氣一下,興許還惹人疼愛,要是淘大發了,那就等着屁股挨揍吧。
他們進來的時候,正是人們轟地一聲撲過去看元齊東的時候。
楊思語眼尖,立刻看到是元齊東受傷倒地了。看着桌子上還傻站着的杜曉梅,楊思語腦子嗡地一下,知道八九是她幹的。她連忙跑過去把杜曉梅拉下來。
見到楊思語,杜曉梅才緩過神來,想起自己踢飛了情郎,忍不住要哭。分開衆人就要過去看看,被楊思語一把拉住。她心裏也想看個究竟,不過先要把事情化解掉。
馬大夫知道事關重大,大聲向周圍的人通報:“沒事的,沒事的,就是昏過去了,躺一躺就好。頂多是個腦震蕩。”
正說着,元齊東腦袋晃悠了幾下,咳嗽兩聲,醒了。不過腦門上紅紅的半個腳印腫了起來,另外半個腳印印在頭發裏,雖然腫了也不那麽明顯。
嗯。這還多虧了元齊東是低着頭被踢上的,要是仰着臉,估計臉上的五官都危險。也多虧了杜曉梅出來的匆忙,沒來得及換上她的高跟鞋,不然,元齊東的腦門上準給踢出個月牙來,還得少塊皮。
人們正要上去安慰元齊東,卻見他突然使勁擺着手,一下坐了起來,連說着‘快快快’,分開衆人直奔他的大桌子去了。
朱珠跟他的時間最長,最了解他的習慣,連忙小聲吩咐:“千萬别去打擾元先生,他有靈感了。”
人們都止住腳步,屏息靜氣,不敢向前,諸葛仙仙和朱珠忙着安排人員爲元齊東打下手。衆人馬上緊張地忙碌開了。
簡先生顧不上責備杜曉梅,一邊擦着臉上淋漓的汗,一邊伸手恭請這二位姑奶奶先回去。
兩個丫頭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就見元齊東站在他的大桌子邊上,朱珠給他鋪開幾張紙,他就那麽半閉着兩眼,在上面飛快地塗畫着,眉頭時而緊皺,把腦門上那半個腳印擰的不時哆嗦一下。
楊思語拉着杜曉梅,又回到了她們的病房。
杜曉梅完全麻木了,要多後悔就有多後悔。楊思語和祁靈嘉在一邊安慰着。她們現在是三人一心,都怕元齊東就此疏遠她們。
想去找元齊東說明情況,又怕打擾到他。看到元齊東那麽緊張地工作,她們也知道元齊東之前說很忙很忙不是借口了。不過,不去說兩句,心裏又放不下。
正焦慮的時候,雪兒來了。先責備了杜曉梅兩句,然後又勸解道:“沒關系的。你們和元先生的關系那麽好,他怎麽會怪你們呢。不過,元先生現在一忙起來,三兩個月沒時間見你們都是正常的,你們要是在這裏時間久了,還真說不定被遺忘了。”
杜曉梅哇地一聲哭了,她不怕元齊東責備她,罵她打她都行,大不了她撒撒嬌,哄男人開心是女孩子天生的本事。她就怕元齊東不聲不響把她忘了,将來有一天見面,問一句你是誰呀。她非得一頭撞死在牆上不可。
楊思語問道:“雪兒妹妹,你有什麽主意?”
雪兒:“你們現在也好的差不多了,幹嘛不搬到元先生的套房去住呢。那裏地方也大,還能天天見面。”
楊思語:“那樣不大好吧。他會同意麽?”
杜曉梅:“啊?啊!怎麽搬呢?你幫幫忙呗。”
雪兒:“元先生現在正忙着呢,打擾他恐怕會出亂子,剛才曉梅妹妹……”
杜曉梅趕緊接茬:“我錯了,我錯了。你快說怎麽辦。”
雪兒:“我先看看能不能給你們辦身份卡,有了身份卡,你們就能四處走動,不用困在這裏了。我再問問能不能允許你們進入元先生的套房。如果朱珠答應的話,你們就可以憑着身份卡進入。不過,曉梅妹妹剛剛和她吵過,不知道……”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