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開心地笑着,興奮地奔跑過來,一瘸一拐地。她們也看到那個機器人怪物被消滅了。
元齊東張開雙臂,這時候他是不吝啬自己溫暖的懷抱的。
耳機中突然傳來傑克惡毒的吼聲:“你這個瘋子,你膽敢傷害我們山貓國的戰士。天哪,我的死亡戰隊,我的收割者。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我發誓。”
原來傑克還沒挂斷,真是執着。元齊東回應給他的是狂笑,原來這個機器怪物叫收割者,還是個農民。一個農民你不好好在家種地,跑到這裏來打工麽?也不怕我拖欠工資。
元齊東笑聲未斷,跌落塵埃的收割者突然躍起。少了半個腦袋和一條手臂,使它的樣子更加可怕。平整的切口處有電線零件之類的東西露出來,晃晃悠悠的。
不過缺了這些東西似乎對它影響不大,收割者開始奔跑,動作還是飛快,一躍十幾米,正對着元齊東他們沖來。
元齊東跳到射擊位置,抓起控制手柄就開火。結果沒反應。
鐵金剛一邊飛快地操作着一邊喊道:“能量不夠,要充能。”
剛才元齊東把最後一點能量都耗盡了。當時大家都以爲戰鬥結束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誰都沒想着充能。結果收割者又站起來了,看來農民工不好惹啊。
收割者可不會給你充能的時間,轉眼就要撲過來了,速度飛快。每一步落下都掀起一片塵土,能感到地面震動。不過少了一條胳膊,跑起來不太平衡,身體一晃一晃,像是被誰忽悠瘸了。腳步聲還能聽出鑼鼓點,一聲高一聲低,咚哧咚哧咚哧的。
楊思語、杜曉梅驚跳起來,拼命地向元齊東這邊跑過來。她們距離收割者比元齊東更近一些。幾個人邊跑邊回頭把手裏能打出去的彈藥都傾斜出去,試圖阻止收割者的進攻。
轟隆隆的爆炸聲和突突突的槍聲大作,掀起大片煙塵,彈片紛飛火光四射。等她們手裏的彈藥傾瀉幹淨,終于又把收割者打落塵埃,機器人堅固的裝甲上多了不少凹痕。看來這機器怪物還得用常規武器消滅,要是能來上幾枚穿甲彈,估計也就報銷了。
還沒等塵埃落定,收割者又動起來了,隻見它轉動着半個腦袋,身上的各式武器嘩啦啦地響成一片,人們緊張地注視着它,這東西太他媽吓人了,怎麽都打不死。
還好,看來幾次打擊下來還是對它造成了不小的破壞,它身上的武器轉了半天,都沒啓動起來,這要是它身上那個槍管能用,元齊東他們就隻有被宰的份兒了。因爲他們手裏現在隻有手槍能打響了。
收割者沒有洩氣,沒有妥協,又站了起來。這次他剩下的一條手臂嘩啦啦一陣響動,唰地伸出了一把長刀。
這把長刀可比元齊東的大刀大多了,機器人的力量自然不是人類能比拟的,用的刀又寬又長,而且特别薄,看着它都能感覺到目光被刀鋒劈開。
收割者兇悍地站了起來,大刀在它手裏被舞動得像直升機的螺旋槳一樣嗡嗡作響,一片刀光鋪天蓋地。眨眼間,它一步就跳到了距離元齊東不到十米,下一步刀光就将籠罩住元齊東頭頂的天空。
楊思語慘笑了一聲,沖着元齊東大叫:“傻子,快跑啊。”
聲音已經嘶啞了。
她現在距離收割者最近,但收割者的目标不是她。
楊思語抓起一把重狙,高高地跳了起來,迎着刀光,用盡最後的力量向收割者砸去。
楊思語是個非常精明的女子,十一二歲就被厲小燈收養,培養來做殺手。從一個對世事懵懂無知的孩子到從死神魔爪下爬出來的殺手小組的大姐,沒有過人的智慧、果敢機智和高超的指揮才能是不可能的。
她幾乎不會意氣用事,也幾乎不做沒把握的事情,至少要有三成的勝算她才會幹,而且通過自己精心的組織安排、演練計算,一點點把成功的可能提起來,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可現在,在這必死無疑的情況下,在這百死無生的地步,她爲了元齊東能有一絲絲逃脫的機會,拼了自己的生命,毫不猶豫。
元齊東看到她跳起來時,回眸刹那的笑容,這是她想留給他的最後的笑容。希望他能記住自己永生永世。雖然她與他隻有那麽一次歡娛,可她感覺足夠了,就像一輩子都是他的女人。
突突突的槍聲響起,大口徑的子彈準确地擊中了收割者的手臂關節,讓如匹練般的刀光出現了一絲的停頓。
是祁靈嘉領着十幾個人向這邊跑來。距離太遠,她痛苦地嘶吼着,把槍膛裏的子彈全部傾斜出去。爲了自己生死與共的姐妹,爲了不讓心中留下遺憾,她拼盡全力地狂奔,嘶吼中嘴角溢出鮮血。所有的龃龉在她們的感情面前都微不足道了,她希望如果有人死去的話,那個人是自己。
楊思語還是被收割者的大刀擊中了,血花噴濺,在人們的眼中如雨絲飛揚,絢爛地灑向天空。
今天的楊思語,不知爲什麽選擇了一件漂亮的輕紗披風。在殘酷的戰場上,像是一道風景,讓人矚目。是爲了吸引情人的目光,還是出于對好姐妹的嫉妒,說不清道不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但她就這麽執拗地穿了出來,在槍林彈雨中被撕破,被磨爛,點綴着鮮血,讓那顔色更加鮮豔。
收割者又跳了起來,這點力量還不足以阻擋住它。
這一跳,足以讓它落在元齊東面前。
在它摧毀了3号激光炮之後,指揮船,也就是那條巡邏艇上下達了新的命令,摧毀新出現的1号激光炮。也就是之後不到一秒鍾,巡邏艇就被元齊東擊中了。指揮船也失去了對收割者的實時控制,就剩下了基本程序在起作用。
這好像是好事,因爲可以使它不再像之前那樣靈動,規避不必要的傷害。但糟糕的是,基礎程序賦予它完成任務時可以消滅所有阻擋它的人的命令。敢于面對它的人,都是它的敵人,都将被它劈開。
杜曉梅穿着緊身的作戰服,勾勒出她健美的身型,雖然那衣服已經被撕扯得破爛不堪,挂着絲絲血迹,反而更映襯出她強悍的美感。
随着收割者的躍起,杜曉梅也一躍而起,撲向元齊東。她還從來沒有這麽渴望爲一個男人付出過。她希望爲他遮風擋雨,爲他做任何事。
元齊東的心感到了痛,他正撲在激光炮上,拼命晃動着這個沉重的武器,對準收割者。沒有兩把子力氣還真幹不了這活兒。
這時候也不管能量充了多少,他不停地按下發射鈕。
這個畫面使人震撼,似乎是宿命的縮影,生命的綻放,愛情的诠釋。它定格在元齊東的眼中。
遠處的楊思語還沒有落下,帶着凄豔的笑容,近處是杜曉梅充滿深情的面孔,凝望這自己。
這個背着長刀的女孩,從不隐藏對元齊東的愛戀,像烈焰一樣熊熊燃燒着自己,不畏懼世俗寒冰一樣的眼光。
一滴淚從元齊東的眼角滑落,他感到無助,感到痛心,或許他應該早些接受她,疼愛她,不必在意什麽身份、地位、性格和未來。既然她渴望,那麽就滿足她好了。這麽可愛的女孩子,讓她傷心是罪過。
雖然這不是元齊東盼望已久的那種愛情,完美無瑕、甜美幸福,是心靈栖息的柔軟的巢穴。但它轟轟烈烈,灼烤的人熱血沸騰,沒有得到的才是完美的,這是哪個混蛋說的,這麽有道理。如果有得選,你會怎麽選呢?
收割者淩空碎裂,被能量不足的激光炮切割得亂七八糟的。那個隐藏在它大腿上的主控制器,也被打爛了。設計者真是煞費苦心了,怪不得砍掉了半個腦袋都沒事兒,誰能想到真正的腦袋長在大腿裏。
而且這機器怪物的冗餘和自适應能力超絕。當損失在可接受範圍内時,主控制器能調整剩餘資源,啓動應急系統,繼續完成賦予的任務。這功能相當強悍。
在收割者碎裂的瞬間,它的半截手臂帶着寒光閃閃的大刀呼嘯着飛來,直奔元齊東。都碎成破爛了,還這麽執着。
杜曉梅仿佛看到身後的情形,隻見她斜側着身子,努力調整自己的角度,用身軀阻擋飛向元齊東的刀鋒。元齊東也跳起來,想去拉住她。
兩人的手指剛剛碰觸到一起,杜曉梅的身子猛地一震,被那條手臂和大刀擊中。巨大的慣性将她抛飛。在她被抛飛的瞬間,她猛地用力推開元齊東。
元齊東重重地摔倒在塵土中,翻滾了兩下。
轟隆一聲,那半條機器手臂也墜地,依舊頑強地劈向元齊東,好像元齊東對它有吸引力似的。冰冷的刀尖劃過元齊東的面頰,割開他脖子上的皮膚,緊貼着他的頸動脈停住了。元齊東能感覺到血液流過血管時,在刀尖處受到的阻力。
也不知鮮血是不是在噴湧,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大腦虛弱地眩暈着。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