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小燈其實也蒙燈了,他也不知道這些人想幹什麽,隻知道這些人比自己可怕一千倍,一萬倍。
他也是偶然接觸到了一個很牛叉的黑道人物,爲了給自己鋪條後路,也爲了把自己的業務做大做強,拓展到國外,他爲這個黑道人物做了不少事兒,當然是有回報的,回報也很豐厚。
随着接觸的時間長了,他才知道這個黑道人物所在的組織擁有強大的勢力,強大到他無法想象,就比如自己開着個小賣店,面對的是跨國托拉斯一樣。而且這裏面的人都兇殘無比,就比如這個拎着厲小燈的黑猩猩一樣的家夥吧。厲小燈知道他叫巴登,隻是那個黑犬十九郎先生的一個助手。可這麽個人,要是放到外面去,那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厲小燈曾看到巴登用過一個皮夾子,顔色像象牙一樣瓷白,很精緻,很紳士。錢包的構圖也很簡潔,隻有一隻可愛的黑色小貓。當時,巴登的大黑爪子正把玩着這個皮夾子。看到厲小燈的眼睛盯着皮夾子看,他很罕見地沖厲小燈笑笑,接下來的談話,他對厲小燈的态度也少有地溫和了一些,搞得厲小燈好幾天沒睡好覺,反複算計着自己是否什麽地方得罪他了。
其實,當時,厲小燈隻是覺得奇怪,爲什麽巴登會用這麽一隻簡白的皮夾子,雖然做工很考究,但終是沒有louisvuitton、chanel或者艾瑪亞之類的奢侈品來的有氣勢啊。而且這和巴登的品味也不是很配套的。
後來他同拉他入夥的那個很牛叉的黑道人物在一起閑聊,偶然間說起了這個皮夾子,那人笑笑,說道:“這件事,巴登先生做的是有些過了,老闆已經叱責過他了,你以後千萬不要再提了。”這讓他很是奇怪,追問起來,那人卻不願再講,起身走了,臨走時才說了一句話‘你不覺得那個圖案很眼熟嗎?’
厲小燈被這麽一問,才感覺的确是在哪裏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了。他馬上讓手下去查,手下人的辦事效率頗高,按他的描述,很快送來了答案,答案很簡單:這是個紋身圖案,就紋在好萊鳥當紅女星索菲亞金的屁股上,是按照她最喜歡的寵物貓咪設計的,絕對的原創。
那時候,索菲亞金的玉照貼的滿大街都是,有的還是對這隻小黑貓的特寫,難怪厲小燈會對它有印象。
不過,半年前,索菲亞金從人們的視線裏消失了,三個月後,她再出現的時候,那個紋身就沒有了,據說是洗掉了。
厲小燈的手下還順便做了些零碎的調查,發現在那段時間裏,有三四個世界級的影帝影後把身上那些精美的紋身都洗掉了。在當時還掀起了一個洗紋身的小熱潮,曾引起了一些娛樂媒體的熱議,但是還沒翻起浪花就沒有下文了。
毫無疑問,洗掉是對的,否則的話,要是巴登先生再需要一個皮箱怎麽辦。那些可都是世界級的明星啊……。
厲小燈本來對自己還是比較自信的,認爲自己怎麽來說也算個人物,從出道以來,所作所爲也可以用心狠手辣來形容了,可經過這件事,他清楚地意識到:混黑社會,自己還是在底層啊。
這和心有多黑,手有多辣沒關系,這是個層次問題,是品味問題。自己看到女明星的屁股,想到的是什麽呢?還是屁股。但人家同樣看到女明星的屁股,想到的是皮夾子。你看看,人家這層次,這品味,夠自己學一輩子的了。
現在,當他看到自己的三位手下,在這些那麽有品味的人物面前,居然不請安問好,反而在那裏忙活什麽馬殺雞。這他媽都要殺人了,你們還在那裏殺雞。
厲小燈吓得向前緊走兩步,盡力壓低了聲音,用恐怖的語調對三位美女喊道:“趕快滾!滾!”
三位美女花容失色,不知如何是好,都看向元齊東。元齊東瞟了厲小燈一眼,大聲說:“不要停,繼續。”
楊思語想了想,還是對厲小燈解釋道:“他有點兒暈船,頭疼呢。”
厲小燈心裏這個氣呀,一口氣沒上來,噎得他直翻白眼。這才幾天沒見面就敢不聽招呼啦。他暈不暈船關我屁事,現在人到了,我的事就算辦完了,就一切ok了,你們還在這兒演什麽續集呀?又沒有加班費。沒見我是被拎進來的嗎,你們還打算讓這黑大個加把勁把我掐死啊。
還沒等厲小燈緩過這口氣來收拾楊思語她們三女的時候,黑犬十九郎生氣了。他聽到‘頭疼’兩個字,馬上狠狠地‘哼’了一聲,吓得厲小燈一動不敢動。隻聽黑犬十九郎威嚴地說道:“元先生的頭疼一定要治好,辛苦三位了,請繼續,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時吩咐他。”說着他一指厲小燈。得了,現在分不清誰是老大了,老大變跑腿的了。
接着,他走到元齊東的身邊,溫和地親切地對元齊東進行了自我介紹:“元先生,您好,非常榮幸能見到您,我的名字是黑犬十九郎,大家也叫我十九郎先生或小黑先生,您直接稱呼我小黑就可以了,這樣更親切些。”
元齊東支起身子,睜大眼睛,驚奇地看着眼前這個小黑:一個十分精神的小老頭,看起來有七十多歲了,是真正的小老頭,不是那種五十多歲冒充的。
“小黑。”元齊東不由叫道。
“元先生。”黑犬十九郎答應,并沒看出來有什麽不滿,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不介意元齊東這麽叫他。
“你真的叫小黑?啊,不,我是問您老高壽了?”
元齊東覺得第一個問題是廢話,隻是随便從嘴裏溜達出來的,所以,改問了第二個他更想知道的問題。
“哦,我一百零二歲了。”黑犬十九郎答道。
沉默。
一百零二歲的老小子,居然叫小黑!神馬意思?
元齊東:“看來我是被你綁架了。”
黑犬十九郎很有風度地說道:“其實,綁架你的不是我們,而是你自己,是你的好奇心。如果你不想來,有很多機會可以離開的,元先生。而且我們也幫你擺脫了不小的麻煩,不是嗎?”說着,黑犬十九郎露出很有親和力的笑容。
這套說詞,聽着很像電影對白,富有哲理,充滿智慧。其實,這是黑犬十九郎考慮了很長時間才編出來的,編出來之後,他差點虛脫,比下個蛋都費勁。
他知道元齊東一定會這麽問,廢話,是個人都要問的。但這問題不好答啊。發現元齊東越來越不是以前的元齊東了,越來越重要了,他就感到綁架的行動太草率了,考慮太不周全。
雖然一再要求不能傷害元齊東,但那隻是肉體上的,現在看來,心靈上也不能傷害啊。人家就是靠心靈吃飯的。搞得元齊東心靈不爽了,沒有靈感了,菊花郎先生是會搞死自己的。所以,這套說辭,他反複思索了很久,即捧了元齊東,也掩飾了自己。
“你是膏藥國的人?”元齊東突然問。雖然黑犬十九郎的國語說的很好,但元齊東還是聽出了一股膏藥味道。
“我隻是這個項目的經理,我們的公司是全球性的,國際化的,世界各國的人才都有。元先生不會因爲我的種族而歧視我吧?”
“當然,當然。”也不知道元齊東的意思是當然是還是當然不是,國語真的好深奧。不過,他說的項目是什麽項目?還有公司?是啊,黑社會都成立公司了,這樣更好管理,更白,願意的話還可以從政。
“我們本來是來歡迎元先生光臨的,既然元先生還有些頭暈,那就讓女孩子們再按摩一下,我們不打擾了,先告辭了。”黑犬十九郎很客氣,然後轉身準備出去。
這客氣的程度,讓他身後跟随的各色人員都強烈的嫉妒。他們知道,黑犬十九郎是個非常傲慢的人,從不輕易對人笑,也從不對人客氣。
“喂,小黑子,你大老遠把我綁架到這裏來,不會是就爲了說這麽兩句屁話的吧。”元齊東猛地坐起來,看着黑犬十九郎。
空氣仿佛凝固了,裏面能嗅到越來越濃的血腥的氣味。所有人都被震驚了,泥雕石刻一樣驚呆在原地,甚至心髒都停止了跳動。
從黑犬十九郎被包在尿布裏開始,就沒人敢這麽對他說話。因爲他有一個爺爺。廢話,誰都有爺爺。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