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齊東聳聳肩膀,無所謂的說:“沒關系,有質疑很正常,我們可以讨論嘛。你們對哪部分感興趣,我可以詳細解釋一下。”
元齊東今天一直感覺大好,不但故地重遊,還找到了柳輕揚當年留下的字條,重溫了當年的美好回憶,再次品嘗了美味的霸王鍋,還結識了新朋友管天下,還有那個長臉秃頭的老道前前子。雖然打了一架,但自己沒吃一點兒虧,還把李天天的舌頭都搞大了。現在,自己還能站在以前的講台上,讨論自己得意的研究成果。
所以,從一開始到現在,海龜馬博士等人的質問雖然讓他不快,但他并沒有想過要發作。如果就這麽揭過去,還是和氣一團的。但實際上他的好心情已經消磨的差不多了,他們的話說的太難聽了。
不過,在他眼裏,馬博士那些人幼稚可笑到了極點,他們隻能在論文以外的問題上糾纏。他覺得要是自己在物理學的純理論方面和他們辯論,那簡直是職業拳擊手和七八歲的頑童在較量。根本沒有意義,簡直是在科普。所以,即使生氣,他的語氣也很平淡。
元齊東的平淡,讓馬博士當成一種心虛的表現了。啊,這小子,現在想服軟了,想服軟還拉不下面子。待俺老馬痛打落水狗,殺殺這個比我還能吹的小子的氣焰。在這裏扯虎皮拉大旗吓唬人,在社會上才混了幾年,就以爲自己是老江湖了?真是狂妄。
而且最可恨的是這家夥不知道從那裏抄了這篇亂七八糟的論文,完全超出了他能判斷的範圍,他甚至無法對最基本的架構進行梳理,因爲很多概念都是全新的。雖然他感到這是抄襲之作,但很明顯,這小子還是對論文做足了功課的,貿然提問,可能會掉進他設置的圈套。
讓在座的專家教授丢臉,或許這才是這小子來這裏的目的,是不是他在學校受過什麽心理創傷啊?現在想借機報複一下。他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個念頭,并爲自己的機智歡呼。
于是,馬博士搶在正要說話的呂教授之前又放炮了:“那好,我們可不可以讨論一下,你是在哪裏進行的研究?是在你自己家裏嗎?另外,我看你論文裏引述了一些外國學者的觀點,請問你精通英語法語和俄語嗎?還有你這麽高深的論文,是在哪個權威的導師指導下寫出來的,能給我介紹一下嗎?”
這樣的提問不僅是對元齊東能力的懷疑,而且還隐含着對論文來源的懷疑,就差沒明着問你是不是抄的了。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極大的侮辱,但馬博士覺得,自己作爲一位教書育人的老師,對一個作弊的學生這麽說話還是很客氣的。
元齊東終于忍不住了,這個胖子太讨厭了。這哪裏是在讨論他的論文,這簡直是在找茬。但他依然用平淡的語調,不緊不慢地說:
“你哪裏看不懂,可以問。我在哪裏搞的研究,與論文無關。我的外語程度也與論文無關。至于我的導師,他也不會願意見你的。如果你質疑我論文的真實性,可以拿出證據來,否則閉嘴。”
馬博士的胖臉騰地紅了,靠,居然敢叫我閉嘴,反了反了,敢打警察!有人打警察啦,沒人管麽。他又肥又粗的脖子像是被氣管子打了氣一樣,眼看着一圈一圈地鼓了起來,要爆炸喽。
潘如桃和胡家乾聽到元齊東的話,頓時大吃一驚。還從來沒有學生敢這麽頂撞老師的,這簡直是大逆不道。就算老師言語上不大注意,但你也不應該叫老師閉嘴啊,太嚣張了。
更何況他們還是馬博士的好朋友,馬博士雖然是系裏的二把手,但好歹也是個靠山,這時候不表現一下,什麽時候表現!他們張牙舞爪地站起來想指責一番,但被呂教授攔住了。
呂教授這個氣啊,怎麽搞的嘛!老師不像老師,學生不像學生的,再這麽下去動起手來不就出了笑話了嗎!
哎呀!這老師裏怎麽還有偷着樂的,我是叫你們來看戲的嗎!靠,居然還有拿着手機看小說的,什麽素質,你們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組長了。
呂教授忙着維持秩序,馬博士忙着順氣。這時候,後排的學生隊伍裏傳來了一聲呐喊:“你的論文肯定是抄襲的。都是你瞎編的。你胡編亂湊的。根本不可能有什麽非物質的東西,你那是唬人的,什麽非物質場,怎麽證明,随你怎麽說都有理,你就是在這兒搗亂的,同學們,把他攆出去。他都沒交份子錢。”
管天下、海子和袁小雪聽着辯論,正緊張的手心出汗,忽然聽到旁邊這麽一嗓子,吓了一跳。
扭頭一看,原來是劉早。這劉早和管天下是一個班的,是從農村考上來的學生。按說農村來的學生大多老實本分,吃苦耐勞,但劉早是個特例,又高又瘦的身子,一嘴細米黃牙,不僅勢力還愛占小便宜。人緣太差,學習也一般,總在挂科邊緣晃悠,臨到畢業了,就想着走個什麽門路當個公務員之類的。
馬博士循着聲音望去,頓時感覺脖子舒服了起來。能有學生主動來給自己出出頭,才更顯得自己得道多助。雖然以前不怎麽得意這個劉早,關鍵是那一嘴細米黃牙太讨人厭了,那張嘴還臭烘烘的。但人不可貌相啊,看來今後還得好好栽培栽培這小子,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替自己出頭,那可是人才呀。
管天下看到劉早身旁兩個高高大大的體育生,想起來了,這是李天天的小弟呀,那就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了。
自己管不管呢?管了之後,會有什麽麻煩呢?畢竟還沒畢業,還在李家父子這一畝三分地裏,要是人家動了真格的,吃虧的還是自己啊。再說了,就算要管,自己能不能管得了還是個問題呢。
就在管天下權衡利弊的時候,袁小雪說話了:
“你有什麽根據說人家的論文是抄襲的?前面坐的那麽多老師、教授都沒這麽說,你難道比他們還有水平?剛才呂教授都說了,要對論文本身的内容進行讨論,不要涉及其他的方面了,你沒聽到嗎?”
“你你你,你是哪個系的?上我們這兒搗亂。你能聽懂嗎?”劉早沒想到有人敢頂撞他,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他還是很知道深淺的,自己站出來這麽一說,既有了李天天的人情,又得了馬博士的賞識,針對的還是個外來的人,怎麽說都是穩賺不賠。所以他還爲能被選中而沾沾自喜呢,根本沒想到會有人反駁他。
海子是個花癡,聽到劉早膽敢針對他的小雪,立刻反擊道:
“哎呀劉早,你什麽時候成大學問家啦?别人聽不懂的你能聽懂啊?沒看出來呀。怎麽?你也不懂。你要是哪兒不懂了可以問啊,要是求求我,哥倒是可以教教你。”海子似笑非笑的調侃劉早。
劉早很氣憤:“就你懂的多?你多大呀,還想當哥?”
“是啊,五百年前,二師弟也是這麽問哥的。”海子對這溜須拍馬的家夥當然不會客氣。
大家‘轟’地笑了,劉早不幹了,臉騰的紅了,這不是偷着罵人嘛,把我當豬呀,太缺德了。當着這麽多人損我,而且還有這麽多美女呢。不過他打不過海子,海子那家夥沒多少心眼,下手狠着呢,所以隻能忍下這口氣了。
他恨恨地大聲嚷嚷,聲音都帶着顫音了:“我又沒說你,我是說他。”說着他一指元齊東。“不就是會吹牛嗎,也沒看拿出什麽真本事來。是在哪個地方混不下去了,才想起回學校騙個畢業證吧。”
海子跟了一句:“嗯,二師弟當年和你一樣嚣張,挨了幾棍子才老實了。”他倒不是沒聽出來劉早服軟的口氣,他隻是說順嘴了。
劉早聽了,一下被氣糊塗了,媽的,我都服了你還埋汰我,我跟你拼了。他拉開椅子就要往前沖,被邊上幾個同學緊緊拉住。不過也有人鼓勵他,說:“沖,沖,沖,别怕他,頂多揍你一頓。”
聽了這話,劉早頓時感覺涼快多了。雖然依舊叫嚣着,但明顯沖兩步退三步的節奏。
呂教授聽到後面鬧起來了,站起來往後看去。怎麽亂成這個樣子,這不彈壓一下還得了。
正在這時,報告廳前排的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楊思語、杜曉梅和祁靈嘉幾位穿着清涼的美女。火爆的場面立刻降溫了,沒人出聲,都在看着,就連評審組的老師們都側目看過去。
其實在答辯期間,幾乎沒人會走報告廳的前門,大家都自覺地從後門溜進來溜出去。前門都是給老師走的。
幾位美女嘻嘻一笑,說:“各位評審老師好,我們想旁聽一下,聽說各位評審老師的點評很有深度,我們想來學習學習。”
美女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同樣的話要是換成男同學說,說不定就會被趕出去,心裏還想着,滾,哪兒來的臭小子。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