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簡單做起來難,這就是眼下嚴世藩他們的所面臨的最大困境,不管來者何人,他們都想借機攪渾事态,隻要亂相一現,他們就有機會渾水摸魚逃出生天了。
不過從雜亂的轟鳴中他們都能聽的出來,對方規模龐大,應該是一支機甲部隊,這樣的部隊如果是己方還好,他們沒啥太大的風險,可要真是追擊的敵人,那他們可就是事兒大了,根本堅持不了幾分鍾就要全部交代。
想到這裏他們也不敢去多想那個如幽靈般的狙擊手,當即就甩開臂膀玩命前沖,打算率先拉開距離,在對方身份不明的情形下,至少也要繞到側翼先弄明白身份再說。
不過很顯然對方并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那些人就好像是鎖定了他們似得緊追不舍,那要命的聲音始終就在身後晃悠,而且最可惡的是那些人始終保持距離,從來都沒在仨人面前顯露真身,而這可就讓仨人有些摸不着底了,有心停下想看個清楚,但心中的慌亂越發悸蕩,竟讓他們一時下不定決心。
“頭兒,你拿個主意看怎麽辦?那些人和狗皮膏藥一樣窮追不舍的,這麽下去不是個辦法。看這情形早晚要讓他們追上來,到時候要是發現不是自己人,那咱們的小命可就完了,況且好不容易死裏逃生,我可不想把小命搭在這裏!”
可能是壓抑了良久見身邊的倆人始終不見出聲,嚴世藩終于還是按耐不住說了句大實話,可話才出口,就遭到了頂頭上司的一頓大白眼,不過末了還是有些不太情願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媽的,這麽緊迫的時候還堵不上你的鳥嘴,老子現在都不敢往後看,生怕對方就那麽沖出來給咱們一梭子,你小子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過我勸你還是把全部注意力放在眼前才好,不然你要是掉隊我們倆可沒那個力氣拽你。”
話說的難聽,但意義很是明确,霍格他們已經認定後面追着他們的一定是敵人,甚至有可能那個喜歡玩弄别人的狙擊手也在其中,不過這也隻是片面的想法而已,如果真是那樣他們樂不得的高興,這樣颠簸的強度根本不可能有瞄準的機會,隻要他們開足馬力永遠都保持着這樣領先的勢頭,那他們真有可能就這麽一路狂飙地回到聯邦陣營裏。
有這種想法是好事,可實際上他們還是太過低估了對方的實力,就在他們左蹦右跳地拼命争取不讓自己落于人後的時候,一道光束驟起轟然炸裂,巨大的氣浪沖的他們東倒西歪,等他們心急火燎地由打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眼角的餘光也正看見無數粗壯的鋼鐵巨人正要從身後那片叢林裏掙脫出來。
很顯然那是帝國機型,而這也讓原本就頗爲提心吊膽的嚴世藩他們更爲畏懼,這種距離他們仨能通過頭盔上的助視器分辨出很多平常不太去在意的細節,可眼下真瞅清楚了他們卻心下駭然到有些不知所措,因爲那些機甲上除了那個異常顯眼的帝國徽章外還有着另外的一個标識,那是帝國七支最強特種裝甲部隊之一,被譽爲最強追擊部隊的别西蔔。
這支部隊可謂臭名昭著,它的成名并不是以多麽強橫的戰力著稱,而是以恃強淩弱喜好追擊落水狗聞名遐迩,不過您可别以爲它總是在做這種事情就把它真歸于卑鄙無恥的繡花枕頭一流,恰恰相反這支部隊的強橫非比尋常,隻是相較于其他同等位置的帝國特種部隊而言,綜合戰力屬于末流而已。
嚴世藩他們仨自然知曉對方的厲害,所以從打看見對方的徽章後,就趕忙轉身飛快逃命,以期望自己能盡量離着對方遠點。
畢竟那支部隊的名聲實在不好,别的帝國軍隊雖然不收俘虜,但在殺害之前也不會玩什麽特殊的花活,可這支部隊的hentai指數之高虐俘臭名之遠洋已經讓連帝國陣容的其他部隊都深惡痛絕,不肯與之同路爲伍,試問要讓這樣的部隊纏上最後的結局何等凄慘。
嚴世藩他們自然不想讓自己不幸,不過對方顯然已經提起了興緻,因爲大多數的帝國機甲都已在追擊中端起了機槍,隻等命令一齊開火。
這對他們仨人而言在精神上是個不小的壓力,因爲那種讓人窒息的感覺始終伴随着自己,可他們拼命逃跑的同時卻并沒等來該有的厄運,這反而并沒有讓他們放松下來,那身後越發沉重雜亂的輕顫卻讓他們越見緊張,因爲他們已經深刻了解到了對方的意圖。
對方不會給人以慣性思考的餘地,他們就是想看着對手在一邊存有希望的同時,一邊徹底讓對方在希望中崩潰,肉體的死亡并不是真正的終結,他們的殘忍顯而易見已經升華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
無數轟鳴響起,激起更多飛沙走石,參天巨木頻頻傾覆,那槍彈的巨大的推力更是讓人東倒西歪很難保持該有的平衡,而這就是嚴世藩他們仨的現狀,隻是即便滿身泥垢和血污也依舊不死。
這種不死不是命大,而是對方刻意爲之,長久的挫敗讓人麻木到絕望,可對方依舊如玩弄老鼠的貓一樣甘之如饴,隻是那下手的程度越來越重,而嚴世藩他們仨也如木偶般搖擺不定艱難前行。
真想就此放棄,真想讓對方一炮炸飛一了百了,這是現如今他們仨心裏最消極的呐喊聲,可好死不如賴活着,誰都希望會有奇迹。
路途依然漫長,甚至可以說他們在這一連串的追趕和轟鳴下根本沒有逃離多遠,原指望能撥雲見日地繞過眼前這片林區就能看見一塊擁有城市和反擊力量的開闊地,可那根本就是妄想,而這種現狀他們現在比誰都看的清。
“頭兒,不能這麽下去了,咱們拼了吧,我不想死的這麽窩囊,即便沒有丁點希望我也想狠心博它一回,也許咱們運氣好,還能拉上幾個墊背的。”一路話不太多的蘭斯特終于再次出聲,隻不過他此刻陳述的内容卻滿是消極。
“你他娘的少放屁,咱們要活着,要活下去,要看着那些王八撤出菲特利。咱們端掉了他們的指揮部,這種斬首一定影響頗深,馬爾紮特将軍一定會通過敵軍的表現深知這一點,他一定會組織力量營救咱們。再過不久就是咱們聯邦反撲的時機,這種建功立業的時刻怎麽能少咱哥們?”
霍格憤憤一哼直接打斷了戰友的提議,隻不過他的說辭更像妄想,已經絲毫不能振作仨人的精神,不過這種說辭顯然也稍稍有點鼓動情緒的作用,也許事情真就如此,援兵就在前面,隻要他們繼續堅持。
嚴世藩想要反駁,其實他也贊同蘭斯特的提議,單就這麽一直跑下去根本不是個辦法,萬一要是因此失去了抗争的勇氣,到時候怕是連最後的尊嚴都将失去。
可也就在他即将開口出聲辯駁的時候,身後的那支帝國追擊部隊終于開始發力,無數的機甲如鋼鐵洪流般大踏步飛奔,這讓原本還稍有些距離的一段路途瞬間縮小,眼瞅着就差幾步之遙仨人就會被追上碾碎。
突然的變化讓仨人心驚,因爲他們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受了什麽刺激,此時此刻他們隻能竭盡全力把速度提升到臨界點,以應對接下來的生死考驗。
其實原本隻要到達這種水平,在這種高低不平的叢林地帶那些機甲根本不可能追上他們,但事有意外馬有失蹄,在一番玩命的狠操之後仨人身上的外骨骼終于到達了最終壽命,随着幾聲輕響傳出,他們也終于失去了保命的本錢,此時此刻那套外骨骼不單單是累贅,而且還開始妨礙起行動。
僅僅隻是一瞬間,他們就由低谷跌落進了地獄,在當時的戰争中如果沒有輔助設備那人命還不如草芥呢,眼下他們連展現最後尊嚴的機會都已失去,真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那些帝國機甲兇猛迅速,眨眼間就已經來到了近前,并且毫不猶豫地擡腳就踩,多虧了仨人就地一滾堪堪躲開了緻命的一擊,可接下來的一連串踩踏卻成了噩夢,左搖右擺地滿地亂滾,隻希望自己能免于厄運,可是該來的卻總是會來,就在他們精疲力竭的時候,一隻巨大的腳掌遮天蔽日地踩踏了下來,他們這回可沒處躲了,隻能閉眼引頸待戮。
仨人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幹的,此刻他們已經心如枯槁再提不起半點反抗的情緒,可随着一聲轟鳴過後,那巨大的陰影并沒有落到他們仨的身上,這讓他們萬分不解,有心睜眼一看才知道此刻境況,原來那巨大機甲的駕駛艙上竟然出現了一個燒灼的大洞,而裏頭的駕駛員已經變成了蒸汽,整個機甲如被定格了一般就那麽單腳停在了半空中,真是讓仨人心有餘悸。
一架機甲的突然出事必定會引起其他同伴的警覺,顯然即便從生變故那些帝國人也沒打算放棄收割仨人的生命,可也就在他們争先恐後地舉起機槍瞄準射擊的時候,無數形态迥異的機體突然從遠處密林裏竄了出來,幾步之下就來到了帝國人的面前,抽出光束軍刀就和他們混戰在了一處。
是聯邦軍的營救部隊,他們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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