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無意外那一定是聯邦戰士的屍體,帝國陸軍的總指揮就是個變态,他這麽做無非就是想炫耀自己的功勳,又或通過這些屍體來震懾那些可有可無的漏網之魚。
這種方法雖然原始,但卻很有效果,它在一定程度上徹底激怒了嚴世藩他們仨,不過既然已經下了決定就不能腦袋一熱的莽撞行事,他們需要一個完整的計劃,甚至包括撤離。
這已無關生死,而是聯邦軍人的體面問題,他們仨想要讓那些帝國人清楚地知道一點,那就是聯邦軍人既能在衆目睽睽之下達成所願,還能在完成目标後安然離去,說白了就是不光想要打你的臉,甚至還要在打疼之後在對方還沒來得及還手的情況下悠然離去。
想來這是非常困難的,嚴世藩他們仨也很是清楚,不過既然已經有了那種想法,就不可能輕易再做改變,所以他們爲了使計劃得以完全首先撤離了那個高坡,一路絕塵地拼命移動,打算繞到别處把整個盆地内的情形做個相對細緻的了解,而行動計劃也由此産生。
幾番試探他們由此斷定,之前的行動已經打草驚蛇,新的暗哨已經補充完畢,甚至還把盆地周圍的一切防禦的更爲緊密,不過嚴世藩他們已經有了腹案,完全不懼這些負面因素,隻等天黑之後他們才開始真正地展開行動,而這一等就到了深夜。
草原上的夜晚和叢林間很是相似,都是暗淡到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隻是前者比後者在視覺上而言要相對好點,而這種程度幾乎差别不大,再加上帝國圍牆上的幾道巨大光柱不斷在地面上清掃撩撥,這讓荒草叢中的一切大一點的生靈都清晰可見,這麽看來想要憑借夜晚摸到近前幾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不過嚴世藩他們并沒有挑選這條路走,他們走的是水路,而且摸索的極爲小心。
敢在水邊堆砌建築,就證明帝國人無懼水中的接近,仨人不知道水裏到底會有什麽埋伏,不過他們依舊盡可量地摸索前行,一切以小心爲上,一旦驚動了預警裝置今天晚上必定難逃一死。
他們仨設想過很多,就比如投毒、水雷、猛獸、又或者紅外觸動裝置,不過很顯然帝國人過于高估了自己的防禦能力,他們仨幾乎一路暢通無阻,并且在即将接近對方防禦工事的時候才微微探頭窺視起周遭的形勢,而那雙眼也極有默契地率先掃往了長杆上的事物。
不看還好,一看更爲憤恨,之前所想的一切竟然是真的,這個帝國陸軍指揮官真他娘的下賤,胸中一腔怒火無處發洩,隻好拼命下潛讓自己冷靜,而這不得已的舉動也堪堪躲避過一道剛剛掃過來的光柱。
身在危局仨人都知道孰輕孰重,在稍稍平穩了自己的心情後他們仨才再次小心翼翼的浮出水面,仔仔細細地打量起自己即将要面對的防禦陣容。
不停移動的哨兵,快速掃過的光柱,高聳到讓他們很難輕易逾越的圍牆,還有始終不得見的出口,看起來那個帝國陸軍指揮官并非隻是喪心病狂的狂妄之輩,他對自己的安全也很上心,這還隻是外面僅僅能夠看到的一部分,誰知道當他們費盡心力進到裏面等待着他們的會是什麽?
不過他們已經到了這裏,就必然不會輕易退縮,眼下應該先想個辦法進到圍牆面去,如果連這一步都做不到的話,那其他的東西說了也白說。
這種焦急的情況持續了良久,即便仨人都在涼爽的水下也難以平息他們心中那股憋悶的火熱,如果就這麽一直幹等下去,天隻要一亮,那他們就隻能原路退回,再等一個白天後伺機下手,可也就在這麽個時候,遠處忽然駛來了幾輛帝國軍用懸浮車,漫長的等待終于有回報了。
“停下停下,那個部隊的?”發現的哨兵很快阻止,按照慣例要驗證身份才能放行進到高牆之内,而嚴世藩他們也就是抓住了這個機會,在那幾輛懸浮車低空掠過水面的時候一把抓住了車底的突起,在咬牙忍耐住了車底傳來的燥熱後,竭盡全力讓自己的身體蜷曲在暗處,就這樣有驚無險地跨過了看似最難逾越的一步。
圍牆裏的守備更是嚴峻,因爲車開的很慢他們完全能夠看得清清楚楚,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那是最爲平常的設定,那照耀在外的巨大光柱顯然不光照顧着外面,也同樣開足馬力地遍灑牆裏,不少懸浮監控隐藏在偏僻的角落,嚴世藩他們顯然不敢等車停下人都走光了再鑽出來,誰知道停車場那會有多少等着他們。
在确定了一段路上暫時安全之後,仨人不約而同地放棄掩護,更在衛兵巡邏未至的時候快速隐蔽,一同鑽進了身後的簡易房屋,還好這裏隻是倉庫根本沒人,要不然他們的好運也就到這裏了。
霍格顯然很是興奮,他在确定了安全之後就趕忙開始分配任務,分秒必争是他現在的精神寫照,天知道這種亢奮的狀态他能保持多久。
霍格的思路很清晰,三人不同分工,定時完成,誰要是遇到困難或者略有失誤其他人就要趕緊策應,因爲嚴世藩是個新兵,所以他的任務也相對最容易完成,他隻要在這片建築群裏悄無聲息地弄到一輛機甲就行,而其他兩位将要解決的事情就難上太多了。
蘭斯特需要在所有建築裏安裝炸彈,霍格野心極大,他不單單要幹掉帝國陸軍的指揮官,還要一舉端掉他們的老窩,徹底讓他們的中樞癱瘓,而刺殺的行當就由他去完成了,而話剛說完仨個人就已經分道揚镳,這一次的唠叨很可能是最後一次的見面,一切都盡在不言中吧。
一路潛行逢人就躲,嚴世藩本能地認爲如果會有閑暇的機甲一定是會藏在最深的角落裏,所以他根本沒去管其他的建築,隻是一門心思的快速移動,争取在最短的時間裏達成目标。
雖然仨人看似各有分工,而他的任務也相對最輕,可嚴世藩不是個頭腦簡單的主,僅從隻言片語裏他能聽出自己的行動就是成功的關鍵,如果霍格他們倆人斷然失手,那接下來的一切就隻能看他的了。
嚴世藩的警覺性很好,他甚至能通過地面細小的震動來預知接下來将要出現在他的面前的到底是哨兵還是機甲,而這種狀态被他戲虐稱爲本不該出現的特異功能,隻是不清楚這種奇妙的狀态到底能夠持續多久。
緊緊貼在牆上得以喘息,盡量讓自己那身肥肉躲藏在不易被人察覺的陰影裏,嚴世藩已經一連繞開了幾個懸浮攝像頭和崗哨,可擺在他眼前的考驗更爲困難,而這也象征着他很可能越來越過接近自己的目标了。
他不知道要如何向前摸索,因爲再往前的一段路上已經根本沒有了能夠潛藏而不被人發現的餘地,無數的光柱彙聚在這裏,雖然遊走但整體擺動的幅度卻非常的小,再加上道路兩旁時不時出現的機甲和衛兵,那已經不是能夠憑借人力摸索過去的了,除非他會真正的隐形,可身上的那套外骨骼卻根本不具備這種極爲特殊的功能。
那些光柱如布幔般緩緩前推,這讓嚴世藩所在的地方越來越危險,如無意外他必須盡快撤離,可這是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的一處極爲恰當的藏身地,他可不想就這麽前功盡棄,他還想伺機而動在往前走走呢。
可那些光柱顯然不給他機會,這讓嚴世藩暗暗叫苦,眼瞅着那些光柱越來越接近,嚴世藩不由自主地向後摸索,可這一摸之下頓時讓他暗覺意外,眼珠子一轉鬼主意上頭,連帶着那唇角的笑意也越來越濃。
原來他的手指竟然摸到了一扇虛掩着的窗子,雖然不太大但足夠能讓他這種體格從容鑽入,眼下既然躲無可躲,那何不就将計就計看看身後這棟建築裏到底有些什麽呢?
眼瞅着光束漸近已經沒啥再去思量的時間了,嚴世藩想也不想就推窗鑽入,可也就是因爲他這個動作徹底驚動了那個屋内稍有些睡眼惺忪的守備,就見他還想喝問一聲“什麽人”的時候,嚴世藩已經蹿到近前,一手捂住了對方的嘴巴,一手極爲利落地掏出匕首割開了對方的喉嚨。
那人顯然還頗有意志,明知道自己命運難改,他竟然想憑借最後一口氣力摸索身邊的按鈕,觸動警鈴提醒外面的崗哨,不過他這個動作嚴世藩卻早有防備,他還沒等達成所願,那隻摸索的手上就中了一刀,随着生命的緩緩流失,他已經慢慢失去了意識變成了一攤軟肉。
而直到這一刻嚴世藩才有心打量起周邊的一切,那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在不經意間他已經鑽進了一處機甲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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