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周折他們終于發現了目标,隻不過這個險冒的實在是太大了。
十幾層的明暗哨交替纏繞,讓他們費盡心力地硬是撕開了一條口子,他們不敢遲疑太久,因爲對方早晚會發現一切,而一旦讓對方反應過來,他們必将會變成甕中之鼈,想再逃出去基本沒可能了。
歸途的路上他們一路狂飙,甚至幾乎像是忘卻了自己還身在危險境地之中,不過老天爺還是眷顧的,對于他們的張狂并沒有給予懲罰,幾個小時之後他們終于來到了一塊相對安全的地方得以喘息,接下來就是通過通訊器聯絡陸軍指揮部,不過一想到這裏他們就萬分頭疼,十幾天都過去了,天知道外面到底成了什麽樣子。
随着信号接通,一個萬分激動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到了仨人的耳朵中,這讓他們仨在精神上稍稍振奮了一下,最起碼這讓他們心裏有了底,外面還沒被淪陷,他們通過犧牲同伴的性命得到的信息還是有價值的。
不過另一頭的通訊兵顯然太過激動了,還沒等霍格他們做出彙報,就已經絮絮叨叨地開始訴說他知道的現有情況,這十幾天來他們這支隊伍是唯一一個聯系過指揮部的隊伍,而這顯然也構成了一個讓人不敢認同的事實,那就是之前出去的偵察部隊顯然已經全軍覆沒。
爲此馬爾紮特将軍更在幾天前做了臨時指示,隻要有任何偵察部隊與指揮部聯系,那無論對方有沒有完成任務都要讓他們撤回來休整,因爲這種犧牲實在是太慘烈了,那些軍人可都是相對拔尖的人物,就這麽折損在外于事無補。
“士兵,你他媽别再和我唠唠叨叨的沒完沒了,把你身邊的最高負責人叫來和我說話,我們現在還處在險境中,沒工夫聽你的絮叨。”霍格當機立斷的一聲大喝,徹底打斷了對方的說辭,雖然此刻看不到那偵察兵的窘态,可他們仨卻能從聲音上分辨出對方太過激動的心情,甚至還有對方在匆忙回應過後,忙亂的腳步磕碰在了桌椅上的那聲悶哼。
“霍格少尉,請說出你的所掌握的情報,我是馬爾紮特,辛苦你們了。”指揮部反應的很快,沒多大一會嚴世藩他們就又在通訊器裏聽到了聲音,不過讓他們萬沒想到的是和他們直接對話的竟然是菲特利聯邦陸軍的最高首腦,這不由得讓他們收起了戲虐的心情,鄭而重之地開始彙報。
“将軍閣下,我們是一五六師偵察連的戰士,我們已經發現了敵方臨時指揮部的确切位置,請指示。”霍格快速報出了自己所屬的部隊,更把即将要彙報的内容做了簡明扼要的做了闡述。
“幹得好少尉,那些該死的雜種藏哪兒去了?”這是十幾天來唯一讓人興奮的消息,畢竟有了這種确切的消息就可以快速施展一系列手段讓己方在最短時間内獲得優勢。
“他們在艾爾拉肯盆地,并且已經構建出了一系列的簡易建築,因爲對方防禦緊密我們暫時沒有機會知曉對方負責這次戰争的陸軍最高負責人是誰,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請将軍閣下做出下一步的指示。”
霍格語氣堅定,顯然并沒打算放棄後續的事務,可他的這番話卻有些吓到了身邊的嚴世藩,畢竟嚴世藩參軍有着極強的目的性,他可從沒希望自己這麽早就丢掉性命。
“做的不錯少尉,你們還有多少人?不管如何我希望你們趕快回來,接下來的事我會派遣别人去做,你們爲此付出的已經很多了。”馬爾紮特語氣柔和卻毋庸置疑。
“報告将軍,滿編一個排的兵力隻剩下我們三個,不過我們離這最近,也最應該能夠做出迅速反應,我希望将軍閣下把接下來的任務委派給我們,我不希望我的人白死,我們一定完成任務。”
這番話是霍格咬着牙說的,可他卻差點把嚴世藩給說哭了,嚴世藩不怕死,可卻不能白白送死,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霍格他還想打腫臉充胖子,就憑他們三個能做什麽?難道還能去斬首不成?
嚴世藩的想法也是馬爾紮特的疑問,雖然他是想這麽幹,但也明白霍格他們現在的苦楚,别說僅僅就剩下三個人,就是整個連都在他們又能做些什麽?對方隻要預留下一個班的機甲部隊就能很輕松地殲滅他們,更何況那是敵人妄想紮根的大後方,防禦不嚴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馬爾紮特也不希望霍格他們白白犧牲。
他是這麽想的,也要這麽說,可還沒等馬爾紮特開口霍格就搶先一步說出了自己的理由,他講述的東西不多,但卻貼合實際,更觸摸到了嚴世藩和蘭斯特的心裏最不想讓人碰觸的地方:
“将軍閣下,我知道您想說什麽,可我也有我的考慮,我們雖然隻剩下三個人,但這一路上我們也是靠這三個人挺過來的,這既是我們的劣勢也是我們的優勢,所以我相信我們的優勢還會繼續地保持下去。
您可以不放心我們,甚至大可以派遣其他部隊來負責這件事,不過我要說的是不管如何我都會幹到底。
您應該知道幹掉他們的指揮官的好處,這次出征他們應該沒有第二個比現有指揮官更有資曆更能服衆的陸軍将領,一旦幹掉了他,那在菲特利上的所有帝國陸軍很有可能會全面癱瘓,我們可以緊抓時機徹底把那些帝國人殲滅在這片叢林裏,這種以小博大以寡淩衆的活我覺得幹的過。
況且您知道他們之前做了什麽嗎?他們竟然在殺害了我的戰友後,又拿走了他們的屍體,不管他們要做什麽,這都是對聯邦軍人的亵渎,您應該理解我的想法,所以我不需要征求您的同意,但我一定保證完成任務。”說罷關掉了通訊器,更與此同時地看向了嚴世藩他們倆。
“剛才我說的那些你們都聽見了,如果你們不想跟去我也不怪你們,畢竟命隻有一條,而接下來的一切将會九死一生,活下去的幾率微乎其微。”
“頭兒?如果我們失敗了,他們放棄了這裏改遷到别處又怎麽辦?那後續部隊來了也是白來,甚至很可能再次中了埋伏全軍覆沒,你想過這些沒有,你有多大的把握完整這次任務?”蘭斯特很是清醒,在霍格表述完自己的意見後,一針見血地說中了要害。
“沒有,而且我們隻有一次機會,甚至很可能我們還沒搞清楚對方頭頭是誰就沒命了。所以我希望你們慎重,這次的任務如果辦成了,那我們很可能就是英雄,可要是辦不成那我們就是結束聯邦的罪人,會銘刻在曆史的恥辱柱上,所以我要你們想清楚。”
霍格很真誠,分析的也很到位,看起來他不是盲目的沖動,可他那句否認卻讓在場的嚴世藩他們呲牙咧嘴恨的牙根都癢。
沒有任何辦法還想楞充英雄,這種腦袋一熱就想沖上去玩命的主是怎麽爬上排長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會太小的位置的?
不過最終嚴世藩他們還是認同了霍格觀點,在他們倆看來現在就是想撤回去,這茫茫林海裏也應該滿是兇途,到處是帝國人的暗哨和狙擊手這是不争的事實,左右都是一死何必還要再挑地方,不是青史留名就是遺臭萬年,這事确實幹的過。
找了一個高坡,趴在頂上向下張望,雖然不能把盆地裏的一切盡收眼底,但也能看個八九不離十。
相較于周遭茂密的叢林,那個盆地内的自然風貌就顯得非常奇特了,那茂密的叢林在盆地的外沿掐齊,盆裏是一片茫茫的野草,隻是幾棵極爲突兀的蒼茂的大樹聳立在那裏。
一彎小河從中經過,把這巨大的盆地一分爲二劃成了兩個不規則的半圓形,而帝國人的臨時指揮部就在河岸南岸,再往遠處看就實在是看不太真切了。
這是大緻的情形,也是他們面臨的一個問題,進入盆地勢必要經過草原地帶,那可是一望無垠毫無遮蓋物的,有啥東西都清晰可見,怎麽能瞞過他們的眼睛。
從高坡上是看不到暗哨的,但他們卻能清晰地看見草地上的點點移動的人影,那是或許是機甲,又或許是荷槍實彈的衛兵,他們不用多厲害的身手,隻需要在發現情況的時候立即通知戰友,并在強大的火力壓制下把一切看似可疑的東西打個通透,這種方法萬試萬靈,也是他們無法招架的。
而且那些膽小的帝國人還在那片剛剛建好的簡易建築外拉起了一片高聳的圍牆,牆上架設的火力點能夠輕易擊穿機甲的駕駛艙,再加上那無懼黑夜的探照燈,這一切的一切真讓他們頭皮發麻,甚至後悔起當時随口說出的那些大話來。
“頭兒,有轍嗎?有轍趕緊說,如果實在沒招我們還是放棄吧,這種撒網式的防禦模式可不是我們這些僅有血肉之軀的偵察兵能輕松通過的,我看馬爾紮特将軍說的沒錯,就是咱們連都在也沒用,除非能來一個機甲營,而且戰後的損失絕對不小。”
這是蘭斯特的勸告,也是嚴世藩的心裏話,可霍格顯然不太認同,就見他雙拳緊握狠咬牙關很長一段時間才歎息了一聲,随後才是放松的失落,看起來他是真的失去信心了。
可也就在這麽個時候,遠處帝國臨時指揮部裏卻突然有了異樣的變化,那些帝國人先是把什麽綁上了一根根的長杆,又把那長杆捆綁在四周的圍牆上,看似是要用作裝飾。
這讓嚴世藩他們仨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好好的一個防禦工事幹嘛要畫蛇添足的弄一些亂七八糟的零碎呢,不過他們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他們卻像是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似得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好半天都沒人說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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