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集結時間不算,新兵營的訓練日程隻有大概四個月,如果是平日裏的和平時期估計誰都不會把這放在心上,畢竟新兵營裏要學的東西下放到連隊裏也要用,每天的熏陶自自然然就會融會貫通,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可現在不同,帝國人已經大軍壓境,戰火随時都有可能點燃,聯邦軍的尿性他們比誰都了解,他們随時都有可能開拔,這就凸顯出了集訓營裏那刻異常寶貴的時間。
如果真要沒人管他們了,那撒潑打滾怎麽混他們都不會抱怨半分,最多在被拉上戰場的時候大喊一句“****!”,可真要有了教官,這時光可就寶貴的多,但人家剛來就要求關他們兩周禁閉。
兩周啊!在人生命的時光中僅是一瞬,可要是按個框框就顯得非常可貴,突然而來的懲罰自然是會激起群情憤慨,一時跳出幾個刺頭要爲大家拔闖,可還沒沖上前去,就被身邊的憲兵就地按倒,随後就是一陣的拳打腳踢。
“我勸你們有那個力氣還是省省,不然接下來的日子裏,你們或許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我叫霍格?艾普金斯,是你們這個班的教官,今後的日子裏你們所有的一切我說的算,可别和我耍花樣哦。”說罷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手,而那些憲兵們也恰如其分地收住了手腳。
原本以爲關禁閉就是關小黑屋,其實這也是大衆長久以來的想法,可實際上霍格所說的并非如此,當嚴世藩他們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不覺咽了口唾沫,那竟然是一顆顆不算太大的懸浮液體球。
嚴世藩他們自然不知道那球裏會是什麽液體,可等他們被逼無奈鑽進液體球裏的時候,外界的一切感官卻突然切斷,精神世界卻迎來了另一番嶄新的天地。
這裏不同于外界的景觀,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像使用奇幻電影裏的魔法堆砌出來的一樣,所有的一切都有悖于世間的常理,可他卻隐隐約約覺得科技可塑,那種奇妙的感覺不言而喻。
周遭沒有了新識的戰友,有的隻是腳踏實地的這方土地和漫天漂浮的參天植物,而腳下這塊土地顯然也有窮盡的邊緣,等嚴世藩跑過去向外一看不覺心神激蕩,他竟然在一座漂浮的小島上,而下面萬米之外是無數和自己所處的地界相同的浮遊島,此外就是一塊更爲廣袤的大地。
嚴世藩不确定那就是最底層,他也沒想過要去那裏一探究竟,如果這是禁閉的一部分他欣然接受,隻是可惜了這兩周的時間有點多。
“你還想這樣下去多久?”原本寂靜無聲,這突然而來的熟悉人語讓嚴世藩大爲詫異,差點沒從島沿邊翻下去,可等他站定了身子向後看去的時候不覺傻了眼,那不是他自己嘛?
一個自己就那麽站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方,用一種冰冷的眼神注視着他。
嚴世藩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詢問,但他卻能從股子裏嗅出那種危險,面對另一個自己的越發冰冷,嚴世藩隻能悄悄挪動身體,想讓自己離邊上再遠一點,可他的這種舉動卻像是徹底激怒了對方,就見對方一聲大喝如炮彈般向自己沖了過來。
嚴世藩雖說圓滑卻不是個争強鬥狠的性子,眼見對方已經拳腳相加,自然而然就開始跑路,他們倆所在的這座島嶼不大,卻足夠倆人施展,轉瞬間就像是老鷹抓小雞似得,一場本該一邊倒的施虐卻全然變成了另一個味道。
嚴世藩這邊雞飛狗跳,其實他不知道外面的霍格比他還忙,原本這種懸浮的液體球體就是個能快速讓士兵盡快提升身體素質的模拟訓練器。
通過液體抑制士兵的肌肉動作,通過深層潛意識來訓練士兵的機敏和本能,原本有些小幅度的肢體動作是在所難免的事情,畢竟那是活人,是活人就會有本能的條件反射,可他卻被嚴世藩的狀況弄的完全傻了眼,那死胖子竟然在液體球裏不停的癫痫顫抖,面目也是越發猙獰痛苦,就像突然爆發了腦中風似得。
這種事情前所未見,而嚴世藩也不可能突然得了老年病,因爲那種液體不但具有着極強的拘束能力,還有對人體更爲可怕的修複和維生效用,可眼下嚴世藩表現出來的一切卻有悖于他的認知,他想馬上關閉器械把嚴世藩弄出來,又怕自己的這種舉動會給嚴世藩落得個什麽後遺症,讓一個原本還算健康的人落得個難以恢複的下場。
他沒那個本事承擔一切,真要是出了事情,那些聯邦人權主義者會把他弄的臭名昭著,就是聯邦元帥親自出面也于事無補,一個新兵還未上得戰場就把身體弄的無法修複,這是******的極端罪惡,霍格甚至想到他接下來會是個什麽下場。
他趕忙找來了分管器械的專家,可那些專業人士也是一籌莫展,最後他們隻得出了一個解決方案,那就是等,等時效結束,等嚴世藩恢複意識自己從液體球裏掙脫出來,最後還是在霍格的強烈要求下,爲嚴世藩加裝了生命指數監控設備,力圖掌握一切情況。
一連幾天的追逐毆鬥,嚴世藩體内的某些東西像是被激發出來了一樣,這是他始料不及的。
他不是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當初在那個不知名的行星上,他曾手刃數個帝國士兵,可那種感覺卻随着對方的麻醉又沉浸在了他的體内,從此以後他再沒體會過那種讓人上瘾的興奮感。
他是個外表圓滑卻本性憨厚的人,這是他在短時間内生逢大變所造就的,一直以來他都信奉如能動腦最好不要用手解決的信條,可眼下幾天的情形卻讓他完全改觀,這不是戰場卻勝似戰場,因爲他不反擊,另一個自己就會要他的命。
他知道另一個自己詢問的那些話一定意有所指,但他确實沒法回答,也因爲對方的絮叨變得煩亂,心中的那股火一直憋着無法發洩。
而一連幾天的躲避也讓他的身姿在外骨骼的協助下越發靈活,很多次他都有反擊的機會他沒有做,隻因爲他怕冒然的出手會讓對方突然消失,又或者在勝利或殺掉對方之後,自己會失去一些最爲重要的東西,可忍無可忍。
對方的話就像是魔咒,動作越發犀利,拳腳也越發兇狠,在那一拳切切實實地烙印在對方身上的時候他突然萌發了一種無以言表的沖動,接下來的回擊是在他下意識裏完成的,而那砸在對方身上的一瞬間真是爽快到讓人上瘾。
就這樣他摒棄了一些東西,或者說他在互毆的時候把本能交給了身體,一些柔軟封存在了自己的感受裏,他開始變得面無表情,就像是對方一樣冷的吓人,這種狀态持續了良久,不過最終他還是掙脫出了束縛,誰讓他疼呢。
滿身的酸疼是他不得不去面對的,要不是有外骨骼在,怕是他早都已經倒地不起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而對方顯然也和他一樣,倆人就那麽大眼瞪小眼地看了許久後,才像是心領神會般一同倒在了地上劇烈喘息了起來。
“你……幹嘛那麽恨我,想……想說什麽你就直說,沒必要拐彎抹角,我真的不記得了,什麽都不記得了,我真的很想知道我是誰。”呼哧帶喘的嚴世藩不敢浪費時間,這是幾天下來倆人唯一能夠平心靜氣說話的時候,可他的話卻讓對方沉吟良久始終不見半點回複。
嚴世藩知道溝通無望,在對方不動的情況下隻能盡快調整自己的身體狀态,剛才的以硬碰硬讓他攢足了信心,對自己的潛在實力也有了長足的認識,眼下隻是欠缺火候,而他也清楚地認識到了莽撞後的苦果。
“打敗我,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否則你将永遠待在這裏。”話再次響起,那毫無波瀾的語氣依然冰冷,可這在嚴世藩看來卻有着極大的誘惑,對方好像放出了條件後什麽都答應了,也好像什麽都沒應承似得。
嚴世藩并沒****,他也知道以對方的那個悶葫蘆個性看來,自己想問也不會有啥結果,人家話都已經說得那麽明白了,自己隻有一個選擇,想到這裏嚴世藩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并且在下一刻開始拆卸起自己身上的那套外骨骼。
另一個自己就那麽默默看着,眼神中竟然出現了點點贊許,他在等着嚴世藩一身輕裝的準備完畢後才站了起來,雖說眼下他的面容因爲眼神不再冰冷了,但他的氣勢卻陡然一變,變得和剛才完全不同,就像是換了另一個人似得。
這讓嚴世藩頗爲驚異,原來這哥們一直裝孫子到現在,打從開始就沒認真過,不過如果是最初的自己他或許會提不起半點勇氣去面對這樣一個氣勢洶洶的人,可眼下雖說知道自己的差距,可那種無賴的狠勁兒表露無遺。
“自古輸人不輸陣,胖爺今天要和你周旋到底!”
;